“桃花劫!”忽然,另一名女弟子對着高姮道:“我觀江師弟面相,發現他面無笑窩,眸中光彩隱犯朦朧,略顯惆悵,此爲情迷,加之……他這一行怕是桃花遍地,劫難重重啊!”
這名女弟子乃焚心洞的寧媛淑,仙宗三十歲以下的卜道第一人!
故此她的話,讓在座幾位深信不疑,同時也勾起了所有弟子的興趣,紛紛厚着臉皮讓她算一算姻緣或者此行福禍。
“聽到沒有,桃花遍地啊!”虞嫦躺在江堂腿上,巧笑嫣然道。
江堂嘆了一聲,嘗試了一下動動身子,卻毫無感覺,顯然是被虞嫦給下了禁制,不由惆悵道:“還有劫難重重啊。”
“那也是你自找的!”虞嫦說着,伸指搓了搓江堂淺淺的酒窩道:“這不就是笑窩嗎?”
“笑窩是笑了纔會出現,這是酒窩。”江堂說完,沉默片刻實在是忍不住道:“你對我的情那是憑空想出來的,愛?呵,這東西是什麼?一起湊合過日子?別傻了。”
虞嫦笑着伸出雙手纏住江堂脖子,將他的腦袋掰下來,四目相對道:“你越是這樣,我越愛你!”
江堂笑了笑,道:“我喜歡你。”
虞嫦頓時癡迷道:“再說一次。”
江堂深吸一口氣,目光比虞嫦更爲的癡迷,喃喃道:“我喜歡你,從看到畫像那一刻我就喜歡上你,無論你是否喜歡我,不理我,拒絕我,甚至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你們結婚,上牀,生兒育女,我還是喜歡你,那怕你死了,無數年以後,只要我活着我都會想念你,無時無刻。”
虞嫦愣住了,紅潮飛快的爬上她的雙頰。
在她發呆間,江堂眼中的癡迷瞬間消失於無,嗤笑道:“這纔是愛,它是無私的,你沒有,你不是靠着執念修煉嗎,現在我就破了你的執念,你愛我一尺,我愛你一丈,來啊,互相噁心吧。”
前世活在信息大爆炸的時代,江堂所受到的薰陶豈是虞嫦這種苦修士能夠比擬的。
江堂自以爲,虞嫦吃硬,那就來軟的,反正總有一種是她不喜歡的!
可是,虞嫦聽後雙頰緋紅,氣息是越來越粗,終於,她突然翻身就將江堂撲倒,滿目血絲,氣喘如牛道:“我受不了了,我要得到你,讓你天天對我說這番噁心死人的話,無時無刻!”
“臥槽,口水口水,快擦……啊,嘔,你惡不噁心啊!”江堂崩潰了。
虞嫦的表情宛如要把女學生霸王硬上弓的大叔,真把江堂噁心壞了!
“真是愛死你這樣看着我了!”虞嫦看着江堂厭惡的目光,是越來越興奮,終於把持不住,蹭了蹭嘴角的口水後,把臉湊了下來。
江堂目中光彩一散,眼看魔化之際,胸膛突然射出一道黑光,與此同時,虞嫦面色一驚,瞬間脫離江堂站立窗前,冷冷的看着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
窮桑扇動着雙翼漂浮在江堂身上,冷冷盯着虞嫦道:“你想害死小江子嗎,你如果對他下手,你娘必然會殺他。”
“你還有臉說!”這聲怒斥出至江堂之口。
如果不是窮桑,江堂會去飄渺峰嗎,不去或許就沒事了,現在,被這瘋女人纏上,他等於同時和逆空山與仙宗爲敵啊!
“唉,俺也沒想到她真是癡情仙子後人。”窮桑的話,江堂根本不信!
“你究竟是何方妖孽,纏着堂堂想圖謀什麼?”虞嫦冷冷的凝視窮桑片刻,忽然轉頭對着江堂和顏悅色道:“堂堂過來,嫦兒保護你。”
“滾。”江堂怒斥一聲,對着虞嫦和窮桑無力道:“求你們別搞了行不行,我只想好好修煉,虞嫦,把禁制解開吧。”
虞嫦卻得瑟道:“叫聲嫦兒來聽聽。”
江堂額頭青筋直跳,斜眼看着窮桑沉聲道:“信都是他寫的,他就是閒得蛋疼沒事幹拿你來戲弄懂不,你是要和逆空山本家聯姻的女人,我是要滅了逆空山本家的男人,你不殺我我很感激,有朝一日我殺上逆空山時,也會放過你夫家一脈,你若殺我,來世我依然會回來,將逆空山和仙宗連根拔除。”
“霸氣啊小江子!”窮桑讚許道。
“嗯,霸氣!”虞嫦癡迷道。
“沃特?”江堂完全不知這有什麼霸氣的?
“你這話,簡直在宣告要滅了美利堅。”忽然,江堂胸前黑光一閃,東方浮現而出,對着虞嫦道:“你掌控不了江堂,即便仙宗默許也不可能,放棄吧。”
“你這樣說,她就更不可能死心了。”窮桑嘿嘿笑道。
東方白了他一眼,又對虞嫦道:“隨你,不過窮桑說得沒錯,你不想江堂死最好別碰他,如果你能答應,我也可以保證有朝一日你們必然結成道侶,畢竟江堂是喜歡你的,當然,前提是你沒有成婚。”
“真的?”虞嫦看向江堂。
江堂一愣,發現窮桑和東方都對他點頭,他無奈低下眼簾,哼出一聲:“嗯。”
虞嫦頓時心花怒放的罵道:“騙子!”
“什麼鬼?”江堂無語,這算接受?
“瘋子是沒有邏輯的。”東方用漢語說完,就飄入了黑匣。
“和傻子是一線之隔。”窮桑也用漢語說完跟着回黑匣了。
虞嫦就算再聰明伶俐,修爲高深,也不可能徹底聽懂一門外語啊!
雖然她藉助七星幻陣,解開江堂人偶裡面的精神烙印,並傳遞給她,使自己進入江堂精神中,卻也只能通過精神明白,而不知語言。
這就是七星幻陣的唯一弊端,沒見過的,沒感受過的,它都不會出現,特別是通過精神烙印。
反過來說,閱歷越豐富,陷入幻陣後越難以自知。
但是,如果有人坐鎮則不同了,只是虞嫦還沒到這一步,以她心境,突然涌入大量他人制造的情緒,感知,心態,那將終生陷入幻覺,即便出陣,也是渾渾噩噩,真假不知,或許連自己都不知自己是誰。
畫舫二層的一切動靜,一層弟子們都沒有察覺到,依然在有說有笑,卻是沒人敢提起江師弟到底和小師叔祖在上面幹什麼!
靈舟速度飛快,一天一夜便可遠行萬里,然而前方海域似沒有盡頭,三天後纔出現了一片冰原。
靈舟片刻不停,飄上冰原後依然飛快前行,直到飛躍過一道冰川大峽谷後,靈舟才停了下來。
虞嫦出現在船前,臉上是神采奕奕,絲毫不顯疲憊,反倒是九名弟子因爲連日的枯燥,顯得精神欠佳,可當他們看到江堂後,都是大吃一驚。
“江師弟你怎麼了?”
“振作點啊江師弟。”
江堂如行屍走肉的下了船,似乎完全聽不到旁人的話,愣了好一會,無精打采問:“到了。”
“還沒。”高姮走過來道。
江堂瞬間又一臉懵逼道:“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
“你沒事吧?”高姮正準備湊近點,忽然察覺到什麼,立即連退幾步,對着大夥道:“沒事了,他沒事了。”
“沒事纔怪!”衆弟子雖然都這樣想,卻是不敢說。
連高姮這誰也不服的女漢子,在被小師叔祖瞪了一眼後,嚇得就跟鵪鶉似的,其餘弟子就更不敢廢話了。
“走。”虞嫦語氣是一如既往的不冷不熱,讓人很難想像,她到底對江師弟做了什麼?
衆弟子掃了江堂一眼後,紛紛面顯奇怪的跟上虞嫦,飄下冰川。
江堂雖然臉色木訥,卻也慢慢飄着跟隨他們。
廣闊的冰川山脈中,時不時有兇獸身影一閃即逝,衆人也沒有獵殺的心思,築基之後,兇獸對他們毫無用處了,當然,上古兇獸則不同,即便含有它們一絲血脈的兇獸,也足以讓修者爭破頭了。
當江堂跟隨衆人飛躍過一道寬大千丈的冰川大裂縫後,忽然聽到前方一名男弟子道:“應該快到無淵海了吧。”
“無淵海!”江堂目光在四周亂掃,似在尋找什麼。
無淵海就是曾經的冰蓮山脈,也是窮桑口中,神武大帝自爆的地方。
冰蓮山不僅被炸沒了,連海底也不知被炸了多深,而下方形成了怎樣的世界,江堂不知,更沒聽人提及過。
這片冰川便是冰蓮山的餘脈,他們飛行了一天才達到無淵海邊境。
虞嫦擡手示意衆人停下,隨後甩出一張傳音符射入上空,自己則盤腿坐下調息。
其餘弟子眼見此景,也紛紛坐下恢復靈力。
此後一整天他們都一動不動,直至黑夜來臨,天邊纔出現一道遁光,幾個閃動間就出現在他們上空,光華一斂,一名灰袍老者飄了下來,正準備開口,忽然看到江堂後驚訝道:“小三你居然來了。”
“徒兒見過師傅。”江堂拱手道。
“拜見鐵師伯。”其餘九名弟子紛紛躬身道。
來者正是鐵武一,他也沒有和江堂多聊,讓衆弟子免禮後,對虞嫦道:“師叔能來真是讓師侄意外。”
此言一出,衆弟子頓時忍俊不禁。
鐵武一怎麼看都七老八十了,而虞嫦,跟個大丫頭沒啥兩樣。
但這就是仙宗,輩分擺着,誰也不可能撼動,要怪,就怪收虞嫦爲弟子的老怪物,聽說他不僅收了虞嫦,在虞嫦之後還有四名弟子,並且都是在孃胎裡就被他指定了,傳聞是準備和逆空山老祖來一場豪賭,至於賭什麼則少有人知。
虞嫦冷眼掃向他們,頓時把衆弟子嚇得鴉雀無聲。
“有勞前輩。”虞嫦對鐵武一行禮道。
“師叔客氣。”鐵武一似乎也知道虞嫦此女性子冷淡,故而沒有廢話,直接領路待衆人飛向無淵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