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間,泣聲陣陣,虞嫦緊抱那殘破的內甲獨目落淚。
這哭聲之絕望,之淒涼,令人痛心,哀傷。
看的先一步來到這一界的老申頭是暗暗自責。
袁寅已不見蹤影,毒姬是一副重傷垂危的樣子,躺倒草地上卻露出了笑容。
不論如何,這一劫是渡過了!
她雖然看似悽慘,但只要命在,早晚都能恢復。
老申頭心裡多半都是慶幸的,唯有虞嫦在感到了絕望。
就算來到這裡又如何,江珩死了,什麼都沒了!
“哭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虞嫦止住了哭泣,老申頭大吃一驚,毒姬笑容僵硬了。
三人同時一仰頭,只見一發衣雪白,赤足凌空的高瘦青年飄然而下,落到虞嫦面前,沒好氣道:“你以後千萬別多管閒事了,不過這也得怪檮杌,找誰不好,找你辦這事,明明可以選擇更安全的辦法的。”
“江堂!”虞嫦驚訝的起身,怎麼也不敢相信江堂居然活過來了!
“不,我是江珩,既用前世之姓,當用今世之名,不然實在太對不起我娘了。”江珩看着虞嫦被毀去的大半面臉,心疼而愧疚的又道:“你可真傻,就算把我丟在混沌之中我也死不了,頂多不知會被隨波逐流到什麼地方,爲此豁出你的命實在不值得,以後別管我的事,懂不?”
“你何時記起來的?”虞嫦臉色沉了下來。
“別多想。”江珩苦笑道:“魔種封印,需要籌夠七情六慾才能解開,前幾世已經感悟得差不多了,可惜招人算計,拖延了不少時日,好在最後關頭符合條件,於是就這樣了。”
“什麼情?”虞嫦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表情冰冷到似乎不容江珩反駁。
江珩臉皮極厚道:“如你所願,愛情。”
“鬼才信你!”虞嫦雖然這樣說,卻終於緩和了臉色,還有點微紅,卻被裂痕所分割。
江珩嘆了一聲道:“你的傷太重了,若在河圖界我倒是能幫你恢復,而今,我的混元之炁已入大乘,屬於一種全新的力量,無法分割了,它只會毀了你,除非有造化之炁,不然想瞬間恢復你是不可能了,若能遇到東方就好了。”
虞嫦蹙眉道:“可檮杌說這裡不是大羅天,而是大羅天之下的小境天,他曾來過,說要去大羅天還需要耗費一番工夫。”
這話聽得江珩沒什麼反應,倒是不遠處的老申頭驚訝道:“什麼,小境天,完了完了,我就奇怪怎麼一點靈氣也沒有!”
“畢竟是偷渡,而且從這個節點來這裡最安全,如果去到了域外天,你要面臨的可就不是混沌獸這般簡單了,就算步入天境的強者都不敢冒然闖入,你可別以爲自己是洪荒不死蟲就能真的不死了。”
聽江珩如此一說,老申頭更加震驚,指着江珩道:“你怎麼知道?”
“因爲剛纔你在想,所以腦電波被我接收了,我也是以此纔給自己挖了一個坑,用十幾世才能穩住心態,不過在這之前我就聽過你的事蹟,在苦海時還見過你的妹妹們,好了,閒話不說了,當務之急你們迅速養傷,我呢就逛逛。”
老申頭還想問自己妹妹們怎麼樣了,但見江珩不想說,他也只好閉嘴不言了。
他早些年在洪行沙就見過江珩了,知道眼前人是魔主,當時的修爲就已經很可怕了,而今破而後立的他不知道恐怖到什麼地步?
江珩憑空消失後,毒姬終於起身向虞嫦歉意道:“之前的事,是我等不對,但我們也是沒辦法啊……”
虞嫦目光一下子冷了下來,卻沒有說什麼,只是盤腿坐下,打坐調息。
她傷得很重,普通的靈丹妙藥對她用處不大,也因爲她的玄天功已修成,自身就是天地,天地破碎如何修復?加上她不惜損耗先天一炁護着江珩,想要短時間恢復唯有造化之炁,否則只能通過吸納天地元氣了慢慢運功療傷。
可在小境天她想恢復,就算萬年也不可能,因爲這裡的天地元氣有等於無!
江珩去了沒多久就回來了,老申頭忙問道:“怎麼樣?”
“有點麻煩,袁寅這廝不懂事,把小境天的至寶奪了,開啓一個通道逃了,而且至寶也帶走了。”
“什麼!這傢伙居然敢……”毒姬憤怒起身。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老申頭長嘆一聲,又道:“既然你說麻煩,就是說有辦法咯?”
“嗯,不過不急,在這裡多待一些時日。”
“爲什麼。”毒姬不解道,她是真急啊,這裡沒有天地元氣,想要免費療傷是不可能了,但紫府中的毒草靈藥她又捨不得,因爲都是河圖界的,誰知道在大羅天有沒有,如果沒有,她又用了不是徹底絕種了嗎!
江珩道:“河圖界各方勢力應該都開始飛昇了,這一股勢力涌入域外天還不知道要颳起多強的腥風血雨呢,另外就算到了大羅天,人家也未必會接納你,洛玄那女人本身就是被大羅天給驅逐的,她得不到我的混元之炁,想要回去只能依靠河圖界的衆生之力,這也是她另一步棋,將紫府煉成河圖界便是這個目的,現在她也是破而後立,實力多少強點,讓大半個河圖界的生靈爲她賣命還是可以辦到的。”
“不是全部嗎?”毒姬覺得,河圖界都是洛玄所創,那麼所有生靈不都應該聽她號令嗎?
“你就沒聽他號令。”老申頭笑道。
毒姬一愣,然後道:“我不是不在河圖界了嗎,如果在我還能有別的選擇?”
“當然有。”江珩卻解釋道:“她雖是界主,但並非就是至強,蚩尤,通衍子和九天玄女都不弱於她,之所以被困在她的河圖界,不過是因爲蚩尤他們戰敗了,戰死了,強者之魂讓她給收了,孕育新的生命罷了,但畢竟神魂不滅的強者,一旦重新修到某個境界便會知曉前因後果,從而想方設法的離開這天地牢籠。”
“的確如此。”老申頭一臉慎重道:“我在洪行沙時,與諸位神仙議論過,都察覺到一些蹊蹺,而我的猜測是被假的六道輪迴給騙進河圖界!”
“你猜的不錯。”江珩點頭,道:“之所以洛玄變成聖童,也是因爲她三番五次阻撓衆神離開,一次次的滅殺,最後拼得兩敗俱傷,可她在尸解前,爲了確保她恢復實力這段時間內衆神無法離開,從而差使一些傢伙創建神庭,以內戰消耗衆神,只是她也沒想到,變成聖童的她一次次遭到擊殺,若不是我,她早晚有一天會飛灰湮滅。”
毒姬一聽不爽了,道:“你還有臉說,若非你,河圖界怎會崩壞得如此快?”
老申頭忙道:“唉,話不能這麼說,就是因爲聖童不斷被殺,河圖界才越來越小,這樣下去,咱們都得陪葬,魔主也是爲了大家好嗎。”
老申頭確實也不爽江珩的做法,但在實力爲尊的世界,想活命就得拍拍馬屁!
江珩卻明顯不吃這一套,點頭道:“就算我不幫她,你們一樣可以出來,虞嫦得到的造化之炁便是證明,而我幫她,其實是幫我自己,蚩尤他們雖然在最後選擇滅我,但在之前也幫過我,這一劫,兩清了,另外如果聖童繼續死下去,我或許會於心不忍,代替聖童成爲界主,保住一方星域,從而讓我娘和東方他們都能活下去,或者離開也可,但代替終究是代替,河圖界不是我的,除非邁入天境,否則我無力煉化它,可不到大羅天如何邁入天境?因而,河圖界將會成爲我一個人的天地牢籠,如果被天境強者煉化了,我的下場更慘,也幸好得高人指點,大家都能離開,很圓滿。”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