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越多,越不懂!”
鐵武一呵呵一笑,道:“嗯,我連我都不懂!”
看着鐵武一要離去,窮桑突然開口道:“花墨冷此行兇險,讓江堂去幫助他吧。”
“嗯?”鐵武一回頭看着窮桑,許久後才笑道:“你這老妖究竟是何怪物?”
“一隻該死的怪物。”窮桑說完,抓起章魚小妖的一直觸角,扇動翅膀飛了起來,留下一句:“你親自跟江堂說。”
翌日,江堂飛躍平頂峰時,正準備問窮桑關於花墨冷的事,突然就被人給叫住了。
“江師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江堂低頭一看,發現是餘心念,便落了下來,拱手道:“見過餘師姐,我回來已有兩個多月了。”
“哦,回來就好,如此高師妹也放心了。”餘心念笑道。
“別,怪嚇人的。”江堂說完,便稱自己有師門要事,告辭離去了。
餘心念看着江堂的背影,雙目中滿是疑惑不解,喃喃道:“他回來,是毫無顧忌?還是料定癡情道不會理他?”
江堂飛出仙宗山門後,祭出狼傀盤坐在上面,待狼傀自行往西南趕路時,他才問道:“花師兄到底去幹什麼?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窮桑趴在狼屁股上打盹,聞言哈欠連連道:“知道花海峽嗎?”
“花家?”江堂皺眉。
“嗯,你師兄就是去那。”
江堂沉默,狼傀全速衝刺所激起的狂風,吹得彎弧的劉海翻飛狂舞,然而他的表情卻僵硬濃重。
“我們參合進去,真的好嗎?”江堂忽然問道。
“幫助同門,有什麼不對的嗎?”窮桑回道。
江堂無言以對。
南花海曾經只有一股實力,花家!
傳聞花家老祖乃是人妖相戀的結晶,與逆空山敖家一樣,不是純粹的人族,卻與傾向人族的逆空山不同,花家屬於中立勢力,不參與任何爭鬥,與人族相處還算不錯,他們種植的靈植品相也是最好的,但兩萬年前人妖兩族在蒼茫山一戰中,偷襲了人族勢力,導致險些被滅族。
如果花墨冷真是花家的人,事情真大發了!
如今花家還活着的人,都被現在花海三大修煉世家之一的雲家關押,如奴隸般爲其耕種靈植,花墨冷這次回去如果要對付雲家,那絕對是十死無生,江堂參合進去必然同樣如此!
“希望他別硬懟人家就好。”江堂嘆道。
狼傀一路翻山越嶺,穿過劍峽山,又行駛半個月後終於進入了神武帝國地界。
不知爲何清冷的太川城中,換了身白衫馬褲的江堂,踏着長靴穿梭在城內大街小巷中,尋覓許久,最終毫無所獲道:“還沒找到嗎?”
窮桑感應了一下,指着東面道:“那邊。”
“他可真能折騰。”江堂嘆了口氣,跟隨窮桑一路往東面穿過三條大街,最後出現在面前的是人山人海!
“沃特?”江堂有些討厭這種熱鬧。
“太川城的人多數聚集到此地,應該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窮桑興致勃勃道,對於這種熱鬧,他反倒是很喜歡。
窺視了幾個凡人的記憶後,窮桑頓時興奮道:“原來是太川城主嫁女兒,前來迎娶的雲家少家主雲詠凌。”
“雲家!看來花師兄真不是來湊熱鬧的啊。”江堂撫額,心中很是鬱悶!
“哇,來了來了!”
在江堂鬱悶時,前方人羣突然集體扭頭望向南面天空,待江堂跟着望去時,只見一艘巨大華美的靈舟破雲而出,緩緩向太川城靠近,當靈舟落在南城外後,一隊豪華盛妝的迎親隊伍從南門涌入,霎時,仙樂齊鳴,餘音嫋嫋。
與此同時,城主府中也一下涌出上千號人,爲首一人身着紫袍的中年男子,此人長眉入鬢,一雙銳利的鷹眸極富霸氣,赫然便是太川城主溫重山。
城主府外,觀望的許多修者終於忍不住,紛紛向前抱拳,衝着溫重山連道恭喜。
“呵呵呵,多謝,多謝,諸位有禮了,溫某今日事忙,不能一一答謝,不過府中已備好酒菜,雖寒舍狹小,容不下如此多英雄豪傑,但溫某已命人準備在城府門前大擺十天宴席,如若衆英雄不嫌棄,溫某自是來者不拒。”
“城主自掌太川二十年來,兢兢業業,不僅阻止了三城之戰,避免生靈塗炭,還率軍爲民開荒,招福太川數百萬百姓,我等唯有敬重,又豈會嫌棄,反倒是擔心城主看不起我等啊!”
“兄臺言重了,溫某人還是那句話,來者不拒,全都歡迎,皆是我溫家貴客。”
溫重山說完,立即招呼身邊侍婢散發喜糖,自己則親自在門外衆人祝賀聲中,走到大街中央,笑着面對越行越近的迎親隊伍。
待迎親隊行近,衆人目光不由得全集中在騎在一匹三階烈風馬背上的領頭青年。
這青年一襲紅袍,劍眉星目,當真是英俊不凡,一時惹得大道兩邊的許多女子眼泛花癡,心潮澎湃。
“我怎麼感覺這人有些熟悉?”江堂疑惑道。
“廢話,從血脈氣息來看,應該是愛慕你師姐的帥哥兄弟吧。”窮桑笑道。
“哦,難怪,這雲家基因當真不錯。”江堂樂呵道。
他們二人閒聊時,雲詠凌已騎馬到了近前,立刻是翻身下馬,瀟灑的甩起紅袍下襬,朝着溫重山單膝下跪道:“岳父大人竟親自出迎,真是折煞小婿了!”
“唉,賢婿快起來,快起來。”溫重山上前一步,扶起雲詠凌後,上下打量一眼,滿意的拍着雲詠凌肩膀道:“好啊,很好,半年不見,便再次突破,當真年少有爲啊,以後,記得可要善待顏兒哦。”
“岳父放心,小婿必將仙顏當作掌上明珠來寵溺,斷然不會讓她感到一絲委屈,否則天打雷劈!”
“言重了,言重了!”溫重山雖然這樣說,卻在說完後哈哈大笑,抓着雲詠凌的手就一同往城主府走去。
霎時,喜樂再次響起,不過這一次,是城主府安排的樂隊,轟轟隆隆的恭迎姑爺。
“哎。嘖!”在轟隆隆的爆竹聲中,江堂羨慕道:“十年前,我也幻想過這一日。”
“現在也不晚。”窮桑嘿嘿笑道。
“能活下來再說吧。”江堂苦笑一聲,又問道:“師兄在哪?”
“城主府中。”江堂聞言一愣,道:“他不會在城主府下手吧?”
窮桑搖頭:“不知道,但應該不會,或許,他想混到送親隊伍中。”
江堂正準備提議到城外等候,忽然看到窮桑臉色變得極其的戲謔!
“怎麼了?”江堂好奇道。
“有趣!”窮桑嘿嘿一笑,道:“想不到除了你師兄,還有人打算對這場婚事下手啊!”
他們說的是漢語,根本不怕被人聽到,故此江堂直接就問道:“誰啊?”
“前面過去四個人,那身穿藍袍的青年還有他身邊的老僕,別看,那老傢伙可是你的熟人啊,忘了自己怎麼被虐了嗎!”
“是他?”江堂震驚。
“嗯,想不到這老傢伙吃了和尚的人體炸彈後,修爲不僅沒倒退,反而讓他突破了,現在他可是意武境,靈覺很敏銳,他只要看他一眼他立即會察覺到你。”
“他居然還敢在神武帝國,不怕趙家嗎?”江堂有些擔憂。
雖然他現在修爲比當時提升了整整一個大境界,然而對方卻到了意武境,放到魔島或許他還有一戰之力,可在外面,失去源源不斷的魔氣,他頂多能接幾招便會落敗。
“找到新靠山了,現在的神武帝國可遠不如五千年前,自神武大帝嗝屁,趙家是一代不如一代,疆域中各城城主割據一方,導致千百年來神武帝國內亂不息,恐怕江山很快要易主了。”
“這真打起來,會不會像封神榜那樣啊?”江堂好奇道。
“封神榜!”窮桑一笑,道:“那不過是玄門內鬥而已,對我而言只是小打小鬧,遠不如九州的上古大戰激烈,可惜,時代變遷,衆神死的死,走的走,九州完全掌控在玄門手中,還建地府,將生靈禁錮起來,洗刷魂魄,變得你非你,我非我,永遠受他們管制,老子就是因此逃出來的。”
“我怎麼沒去地府?”江堂好奇。
“不知道,但如果你成長下去,終有一日會明白的!”
江堂和窮桑沒有繼續在城內逗留,而是跑到了城南郊外,等待迎親隊伍出來。
半天后,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才從城主府門前出發,一路往大道走出南城後,開始整齊有序的進入靈舟。
見此一幕,江堂立即道:“裡面有花師兄嗎?”
窮桑點頭道:“有,但他進入靈舟了。”
“什麼?”江堂驚訝,不知花墨冷是如何混進去的。
窮桑顯然也不知道,如此遠的距離,他只能通過氣息判斷。
不久,靈舟在太川城數十萬人的注目下,緩緩的飛了起來,在夕陽中顯得金碧輝煌,慢慢隱沒在火燒雲中。
“走吧。”窮桑說完,江堂立即祭出狼傀,追着遠空的靈舟一路翻山越嶺,向南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