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珏端起酒杯,頗有禮賢下士的風度,“姑娘眼光獨到,武技驚人,本王敬你一杯。”
薄慕傾根本就不想看見這個令人作嘔的玉王,更不想和他共飲一杯,於是清冷地眨眸,無視他的存在。
當即,他的俊臉有點掛不住,冷沉了幾分。
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小丫頭太不識擡舉了!
紀曉嵐見此,連忙端起酒杯,豪爽道:“我紀曉嵐最敬重獨來獨往、聰慧絕頂的姑娘,來,大家乾一杯!”
賀蘭清與謝西辭也端起酒杯,薄慕傾這才端起酒杯,與他們相碰。
“小丫頭喝酒做什麼?不許喝!”
夜殺冷厲的聲音突兀地傳來,霸道至極。
此時,他坐在青銅王座,一雙碧眸凜然生威,寒氣嫋嫋升起,玄色長袍在狂風裡噗噗作響,張狂不可一世。
“你又不是我老爹,有資格管我?”
薄慕傾用精神意念傳了一句輕淡的話給他,接着一飲而盡。
夜殺的碧色瞳眸縮了縮,戾氣乍泄。
這臭丫頭竟然這麼跟他說話!竟然輕信於紀曉嵐!
他焦躁地走來走去,好似聞到空氣裡瀰漫着的一股酸味。
可恨的是,他根本就出不去。即使出去,也是一隻小小的動物。
賀蘭清笑贊,“沒想到姑娘年紀輕輕,酒量這般好,還這般豪爽。”
“那是當然。我紀曉嵐看中的人,自然不是凡人。”紀曉嵐得意地笑。
“什麼你看中的人?不害臊!”賀蘭清玉面一沉,擡槓道。
“這位姑娘是我朋友。”紀曉嵐站起來,一本正經地說道,“倘若有人膽敢欺負她,就先過我這關!”
“你連她姓名都不知道,還說是朋友呢。”賀蘭清嗤笑。
紀曉嵐尷尬地笑,“姑娘芳名可否告知?”
薄慕傾淡淡道:“無情。”
其實,心裡還是有點觸動的。
只不過是第二次見面,紀曉嵐就這般維護她,雖然只是口頭而已。
賀蘭珏溫潤地問:“無情姑娘武技驚人,不知是何方人士?師承何人?”
她淡漠道:“英雄莫問出處。雖然我不是英雄,但萍水相逢,我與王爺還算不上什麼交情吧。”
聞言,他一口老血堵在喉嚨口,差點兒噎死。
這個臭丫頭,不識擡舉!
此時,他明顯地感覺到,她對自己沒有好感。
“不知何時本王得罪了無情姑娘,無情姑娘可否告知?”賀蘭珏的神態仍是溫和,無懈可擊。
“王爺不僅是蒼國四大公子之首,還是蒼龍大陸的四大公子之一,聲名顯達,是我得罪王爺纔是,王爺怎麼可能得罪我呢?”
薄慕傾清冷地莞爾,也是無懈可擊。
這時,外頭的高臺傳來一陣歡呼聲,是看客們激動興奮的喊叫聲。
紀曉嵐忽然把她拉到窗前,“第二輪開始了,我們站在這兒看吧。”
謝西辭瞧得出來,他這麼做,是爲了化解尷尬,化解沉悶的氣氛。
第一輪是魔獸與玄獸搏鬥,第二輪是奴隸與魔獸搏鬥。確切地說,是把身手尚可、求生慾望強烈的奴隸送到魔獸的嘴裡,讓貴賓們瞭解魔獸的戰鬥力,提起貴賓們的興趣。
而奴隸的生死,沒人在意。
圓形高臺下的看客羣情激奮,呼叫聲不斷。
燈光亮起,一個身披纖薄紅紗的女子,自西北角的半空飛出來,紅紗曼妙而飛,瑩白的身軀若隱若現。
“紅綃!紅綃!紅綃!”
貴賓們羣情激昂。
此女子便是圓形高臺的主事,無論是人與獸鬥,還是獸與獸鬥,都由她主持。
在蒼國,甚至在各國、各個勢力的貴族階層,紅綃的名氣是響亮的,與千面郎君齊名。
她在高臺盈盈站立,紅紗飄落,那張長相獨特的小臉因爲橘紅色的光影而倍顯妖豔。她的腰肢盈盈一握,胸脯卻飽滿得呼之欲出,令人遐想萬千,整個兒散發出妖媚的氣息。
“紅綃,接下來是奴隸與魔獸搏鬥嗎?”有人大聲問道。
“正是。”紅綃聲音嬌軟,目光嫵媚得能滴出水來。
“快快快,老子等不及了。”有人催促道。
“老子要一頭魔獸,速速開始吧。”
催促的聲音此起彼伏,紅綃拊掌,清脆的聲音響起,衆人安靜下來。
忽然,封閉的穹頂打開,降下一個巨大的圓形獸籠,隨着咔嚓、咔嚓的聲響,那獸籠緩緩降落。
薄慕傾眼眸微亮,這機關還真有點檔次。
圓形獸籠裡盤繞着一條粗壯的雪蟒,足足比男子的大腿還粗,盤了整整四圈。
衆多貴賓發出驚歎的聲響,這雪蟒起碼有五百歲,應該是六階魔獸。
“我猜這條雪蟒是七階魔獸。”紀曉嵐目光閃閃,好似對這魔獸很感興趣。
“我猜是六階魔獸。”賀蘭清又跟他擡槓。
“是六階魔獸。”
這道聲音屬於賀蘭珏。
薄慕傾察覺,身後站着的便是他。
夜殺道:“這條雪蟒來自炎魔山,是六階魔獸,以兇殘著稱。”
紅綃嬌媚的聲音響起:“諸位,這條雪蟒在炎魔山稱王五六百年,被我逍遙閣擒獲。現在,屬於它的戰鬥,開始!”
這語氣,頗有氣勢,蠱惑人心。
登時,羣情涌動,聲浪一波高過一波。
一個面無表情的奴隸從黑暗處走上高臺,他身上只穿着破爛的黑衣,臉上、身上有數道舊傷疤,可見是這裡戰績彪炳的奴隸。
“這個奴隸在過去的半年裡打死了三隻魔獸。”紀曉嵐介紹道。
“還挺厲害的。”薄慕傾道。
他又介紹,逍遙閣的奴隸一般沒有修爲,靠的是天生的神力與武技,有的奴隸武技非凡,會被有心人看中買走。因此,在逍遙閣與魔獸搏鬥,也是奴隸脫離逍遙閣的一個途徑。
圓形獸籠慢慢升上去,雪蟒緩慢地爬行,蟒頭漸漸高昂。
那雙鮮紅的蟒眼圓溜溜的,好似即將噴出火來,令人膽寒。
雪蟒盯住那個黑衣奴隸,慢慢張開大口,戾氣迸現。
血腥、激烈的搏鬥即將開始,貴賓們沸騰起來,喊叫聲如潮水般涌蕩不絕。
每次搏鬥開始前,那些貴賓都會下注,現在正是下注的時候。青衣男子敲門,問他們是否下注。
賀蘭珏和謝西辭不太感興趣,賀蘭清下注一千兩,賭奴隸贏。
紀曉嵐問薄慕傾道:“你覺得奴隸贏還是魔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