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紀曉嵐也在找薄慕傾,不過,她好像不在這裡。
也是,她一個瞎子,再美的風景放在她眼前,又有什麼用?
薄千悠與薄緋顏對視一眼,長眉略挑,柔婉地笑,“大堂姐,難得進一回宮,該讓傾妹妹也來見識見識點翠湖的美景纔是。”
薄緋顏笑道:“你不說,我倒是忘了。是我這個當大姐的思慮不周全。五妹,你去找四妹吧,把她帶過來。”
薄常喜想在這兒欣賞美景的,可是嫡長姐吩咐了,她一個庶出的能拒絕嗎?
都是那個賤骨頭的錯!
她不情不願地去找那賤骨頭。
薄千悠站到賀蘭清身邊,嫺雅道:“這點翠湖的奇葩異姝琳琅滿目,繽紛奪目,我們未曾見過,更是叫不出名字,三皇子可知介紹一二?”
薄緋顏溫婉大方地笑,“還請三皇子和二位公子指點一番。”
澄碧波光,粼粼漾開,一株株奇葩異姝自碧水中而出,亭亭玉立,好似一個個仙界的花神浴水而出,嫋嫋聘婷,美不勝收。
賀蘭清咳兩聲,開始介紹:“這最近的一株紫花,紫色華貴,是來自浮冰南海的紫羅花。”
紀曉嵐接着道:“那株紅白相間的花,形似芍藥,富麗美豔,是玉露芍藥,來自血海幽冥。”
謝西辭溫雅道:“右邊這株血紅的花,形似玫瑰,濃豔如血,是千葉洛神,來自炎魔山。”
每介紹一種,衆人就嗟嘆感喟,這些奇葩異姝的嬌豔脫俗,傾國傾城。
紀曉嵐不羈地笑,“不過,這些花再美,也比不上諸位小姐傾國傾城的姿容與絕世無雙的風采。”
衆人聞言,紛紛掩嘴輕笑,嬌羞不已。
薄千悠指向東側那朵竄得最高的大紅花,“三皇子,遠處那株花冠碩大,花瓣細長,濃豔如血,可是傳說中盛開在忘川河邊的曼珠沙華?”
賀蘭清搖頭道:“不是曼珠沙華。雖然形似曼珠沙華,不過是火鳳凰,來自幻雪山。”
衆人的目光紛紛望向那株火鳳凰,身姿纖細而長,遠遠高過其他奇葩,那赤紅的血色在日光的照耀下,紅得如火如荼,豔得高傲驕矜,令人目眩。遠遠看去,還真頗有幾分鳳凰之姿,可謂點翠湖的花王。
紀曉嵐笑道:“每年春夏之季,火鳳凰都是這點翠湖的花王。”
“三皇子,這點翠湖的奇葩異姝,不可隨意採摘吧。”薄緋顏笑問。
“那是自然。這些花都是貴妃的寶貝,誰也不能採摘。否則,下場可是很慘的。”賀蘭清道。
“我想近前去看看那花王火鳳凰,可以嗎?”她又問,神秘地笑。
“可以。”他猜測,她想施展玄力踏水而去?
衆女都聽見她的話,倒也想看看薄家嫡長女的實力是否精進了。
當即,薄緋顏自信一笑,美眸流光,運起丹田的玄氣,輕鬆地躍起,足見輕點朱欄,身子輕盈而飛,仿若一隻緋紅的小鳥飛向那株火鳳凰。
踏水無波,雁過無痕。
衆女震驚不已,沒想到薄家嫡長女的玄力又精進了。
薄千悠眉心緊蹙,臉色很難看,沒想到她已經突破五階,太讓人驚訝了。
想來是上次她從買來的天靈草吸收了靈氣,一舉突破五階。
有些人妒忌,有些人暗生悶氣,有些人不屑,有些人冷漠,是人生百態。
距離有點遠,但見薄緋顏繞着妖豔的火鳳凰飛了一圈,接着提氣飛回來,身輕如燕,好似凌空飛舞,姿勢曼妙,風華絕代。
之後,她穩穩地回到水榭,淺笑盈盈,眉間粲然流光。
賀蘭清與紀曉嵐一同拊掌,異口同聲道:“精彩!精彩!恭喜薄大小姐突破五階。”
“獻醜了。”薄緋顏笑道。
“恭喜大堂姐。”
薄千悠這話說的言不由衷,暗暗咬牙。
大堂姐這麼做,無非是向所有人展示她已經突破五階罷了。
任何時候,任何地方,永遠都是她這個嫡長女出盡風頭。
這時,薄常喜帶着薄慕傾來到。
紀曉嵐立馬走上前,自來熟地笑道:“慕傾,你可算來了。”
薄慕傾淡淡牽脣,福身一禮。
衆女開始竊竊私語,一個瞎子來賞花?笑死人了。
賀蘭清轉頭甩去冷厲的目光,她們這才閉嘴。
薄千悠連忙上前,拉着薄慕傾的手走到朱欄前,“你們放心,我和大堂姐會照顧好傾妹妹的。”
薄慕傾容色淡淡,明眸冷然,“讓二位姐姐費心了。”
然而,總有那麼幾個嘴巴不饒人、尖酸刻薄的人,因爲,她們非常妒忌她的容貌。
憑什麼瞎子廢物擁有一張清純無辜又嬌美雪灩的小臉?憑什麼她薄施粉黛就能這麼美?
一個瞎子廢物就應該醜一點纔對!
“瞎子來賞花,這不是自打嘴巴嗎?我還是頭一回聽聞這麼好笑的事,瞎子看來看去,還不是一團黑。”
說話的是寧國公謝家嫡長女謝明珠,說完,她咯咯嬌笑。
雖然寧國公謝家是謝皇后的孃家,與紀貴妃沒什麼交情,而且是死對頭,但紀貴妃把請帖送到府上了,自然要來過過場。
“即使她沒瞎,也是廢物一個,能賞出什麼東西來?照我說呀,瞎子廢物就應該待在房裡,哪裡也不要去,不然吶,如何忍受得了外面那麼多的冷嘲熱諷?聽了別人的議論,就不會糟心嗎?”
說這話的是安國公的嫡長女紀曉芙,紀曉嵐的親妹。
“可不就是嗎?要是我呀,我就待在府裡,想個好法子洗去廢物之名。不過呢,廢物之名如雷貫耳,想來這輩子是洗刷不掉了。”謝明珠嬌聲道。
“妹妹,住口!”謝西辭低聲斥責。
“紀曉芙,你再說一句試試!”紀曉嵐瞪親妹子紀曉芙,冷目威脅。
紀曉芙還從未見過哥哥對自己這麼兇,很生氣,很不甘心,“哥,你爲什麼爲瞎子廢物說話?莫不是你看上瞎子廢物了?”
紀曉嵐目色寒沉,“再胡說八道,就回府去!”
她只好跺跺腳,閉嘴不言。
薄緋顏與薄千悠對視一眼,心裡愉悅開懷:謝明珠和紀曉嵐說得真好,代她們狠狠地教訓了賤骨頭。
薄慕傾容色未改,當她們的冷嘲熱諷是放屁。
“啊……”
忽然,寂靜中突兀地響起一道驚惶的叫聲。
衆人找到那個尖叫的姑娘,循着她所指的方向,齊刷刷地望過去,不禁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