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爾立當着所有人的面直接站了起來。我緊接着就站了起來。
我笑着說,“今天還是母親的壽辰呢。牡丹和哥哥沒有準備妥當。就由女兒彈奏一曲給母親奏興可好。”
景一寶看着我的眼睛真摯起來,似是感動。我把頭扭轉着至一邊。
“這首曲子需要和人合奏完成。”我剛想說要桃花一起,菁華就站了起來。
“讓微臣陪着公主給皇上助興吧。”
我笑着瞪過去,心想高山流水你會麼。
菁華徑自走上前來。侍女擡了琴來擺正。
菁華離近了小聲說道,“你的手還敢弄琴嗎。傷口還沒好全呢。”他的手指掃過幾個琴音算是試音了。然後他端坐下來。菁華撥弄的是一首霓裳羽衣曲。
相傳,李隆基曾經夢見遊月宮時,聽到天上有仙樂奏曲,身穿霓裳羽衣的仙子翩翩起舞。仙女的歌聲玄妙優美,跳舞的仙女舞姿翩翩。李隆基醒來後,對夢中的情景還記得清清楚楚。於是命楊玉環排練舞蹈。
菁華的意思分明是讓我起舞助興。這簡直就是趕鴨子上架。我把惡毒嚥進肚子裡便拎着七彩雲霓衫舞了起來。
這個笨身子許久都沒用過,跳舞的時候才知道胳膊腿韌帶還沒有拉開。我就把感覺尋思着,菁華的音撥弄的仙霧繚繞我一會便入進去了。
我旋轉的身子輕飄了起來象一隻蝴蝶絢爛多姿。象花王牡丹曾經顫動着的身體慵懶不堪。象夢境裡千百次的回眸我不經意的轉身。輕輕淺淺,飄搖落定。
這時另一隻白色蝴蝶飄了過來。我掃眼一看,竟然是尤蘭朵。
尤蘭朵的舞姿堪稱絕美了。如果說我是枝頭搖搖待開的花骨朵。她已經完全綻放了。瞧那腰肢軟的,輕巧的向後翻轉衣袂便翩飛起來。她的基本功還是相當紮實的。我愣了一下,就見她向我翩轉了過來。菁華的樂章也變得迷醉闌珊起來,我不得不配合尤蘭朵共舞此曲。
尤蘭朵將霓裳羽衣曲舞的是輕靈流暢。我笑了,尤蘭朵的功夫再好,舞姿再美如果不瞭解此曲的真正含義那不是瞎跳麼。
我懶懶的配合着她,到我飛轉獨舞的時候我便仙樂飄飄起來。我的媚眼流轉而至,身段嫵媚妖嬈起來,這一刻我不是牡丹仙子而是紅塵一騎妃子笑的楊貴妃了。
菁華的琴音嘎然而止,我一下子翩落在了地上。慵懶的身段假寐稍斜便算結束了。這才發現所有人的都張大了嘴巴看着我的眼神及其癡呆。
菁華趁機吟道,“褪盡東風滿面妝,可憐蝶粉與蜂狂。自今意思誰能說,一片春心花牡丹。”
衆人這纔回過神來開始喝彩。
尤蘭朵帶着仇恨的眼神走向我了。我以爲她會扶我起來。我就朝她挑釁的笑了一下。事先說好,這只是女兒家之間的暗涌情仇。但是她扶着我的時候,我的左胸疼了起來。
我看到尤蘭朵絕美嫣然的笑容,那是一抹怎麼樣的酸楚和不甘心啊。
尤蘭朵推開我,跑了出去。我便倒在了地上。
我左胸的心口上血已經涌了出來。只剩一小半的簪子還殘留在外邊。
景一寶尖叫着朝我奔了過來。菁華先是抱着了我被費爾立一把推在了地上。費爾立慌忙的給我點了穴位。我被一羣人給圍住了。
心口一陣陣的開始收縮,我的手半點也擡不起來了。菁華試着抓着我的手給我傳些溫度。一陣陣的暖流涌來我的身體得到了片刻的清醒。
但是馬上人羣就又模糊了起來。景一寶叫喊着,“御醫哪去了。救不活公主我炒了你們全家。”
桃花軟軟的聲音傳來,“我來吧。”
我被桃花抱了起來往驚鴻苑去。人羣被隔離了起來。
桃花將我安置妥當,我的背後就有一股強而猛烈的勁道穿透我的身體。我的身體不住的瑟縮着顫抖不止。心口處的硬物被突如其來的力道給逼了出去。血開始狂流不止奔涌而出。我胸前的幾個大穴都被封死了還是無法止住血脈橫流。
菁華就在一旁,他的手直接覆了上來壓制血漿的流逝。桃花的內力源源不斷的輸送過來。我的身體開始回溫。
菁華也失了顏色,“我去把我七哥找回來,只有他才能救得了牡丹了。”
桃花疏散完內力便懶懶的靠在了後面。菁華冰涼的脣印在我的脣上把我送到了桃花懷裡。
門外,費費死死鉗制着費爾立在外面呆着。焦急等待的還有景一寶和花魁。
桃花扶我躺下了。他出去的時候景一寶驚叫着,
“桃花。你的頭髮。”
景一寶撥了桃花的簪子,一頭銀髮傾斜而出。
費費瞪着眼睛道,“你把必生的功力都傳給她了。”
桃花慘白着嘴脣笑笑。“我是她的桃花爹爹。”
景一寶撲進桃花懷裡哽咽着,“桃花……”
桃花輕攬着景一寶道,“娘子。我是你的。我不許你把我塞給別人。”
景一寶嗷嗷的叫了起來,“牡丹是我的女兒,你要我怎麼辦。”
桃花的眉頭皺了起來,“我真是想換回她一命來。但是可能無力迴天了,她最多可以撐過去三天。”
費爾立和景一寶同時推開人羣衝了進去。
我的手同時被兩個人抱住了。我聽見景一寶低泣的嗓音便轉身跑了出去。桃花就追了過去。
費爾立瞪着空乏的眼無神的盯着我看。
門外,有人怯怯的彙報着,
“皇上,尤丞相及女尤蘭朵都被押進天牢了。那尤蘭朵說幕後指使是……”
花魁瞪着空洞而殺人的眼。
“說。”
那人還是不確定的說了,“說是大皇子。”
費費的一掌就劈了下去,花魁硬生生的攔着了他殺人的手。
費費衝進去準備血刃親兒。花魁就抱住了他。
“牡丹快不行了。讓他們呆着吧。”
費費狼狽的笑着,“花魁,要是牡丹真有什麼事。我會親手宰了立兒給你一個交代。”悠悠的睡了一日,我終於能夠坐起來了。費爾立趴在我的牀邊睡着了。這個哥哥只有在虛弱無比的時候我纔是心憐的。我其實也想抱抱他的,我的腦海裡會一直浮現出我們曾經相依爲命的歲月。
我悄悄的下了牀,怕吵醒了他。門外直接隱身進來兩個人,確切的說是一黑一白兩個帥哥。我看見黑衣帥哥黑着個臉手裡拿着快盾牌,上面赫然寫着招魂索。媽的,這是黑白無常。我往後一看,我的肉身還睡在那裡呢。
白無常見我一臉慍色,並無哭泣吵鬧滋事。便道,“報上名來。”
我不耐的說,“花牡丹。”
白無常呼啦啦的開始翻生死薄。他扭過頭去對黑無常道,“時辰未到啊。”
黑無常嗯了一聲便轉身欲走。
白無常淺笑着喝道,“還不躺回去。”
我想起一件事便趕緊笑道,“麻煩白哥哥幫查個人。他叫和菁衛。”
白無常瞥了我一眼,“這是你隨便問的嗎。”
我剛顯出失望的神色,黑無常就叫道,“那個傢伙吃了豹子膽了連我都敢打。”
我怔怔的驚住了。我的身體開始降溫,一陣陣寒冷向我襲來。
“他死了嗎。”
白無常看我這個樣子,忙將我打回肉身。
我的意念容不得我回去,掙扎了一下又凜冽的站起來了。
白無常驚怒道,“你不要命啦。”
我嗔怒道,“問你話呢。你還沒告訴我。”
白無常悻悻的說,“他和你一樣脫離了肉身在陰陽兩界瞎混呢。”
黑無常瞪着圓圓的眼叫道,“他是爲了尋還魂草來的。那還魂草豈是他隨便拿到的嗎。”
我終於明白了,驚喜的跳了起來。
“你們快帶我去找他,我勸他回去。”
白無常狐疑的看了我一眼,
“兩天後你要是得不到救治,你也就真的死了。這菁衛莫不是替你尋得還魂草?”
我一陣驚喜,菁衛還沒有死。他還在爲我尋還魂草呢。
黑無常蹦出一句話來,“還不攜了她趕緊去啊。那和菁衛要闖鬼門關啦。”
我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就嗖的一聲隱匿了。等我張開眼,就已經到了陰曹地府了。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頭頂上一扇大門發着慘白的鬼光。陰曹地府。
地府裡面不斷傳來悽楚潑皮撕裂的叫來。
白無常道,“大人正在審案子呢。”
我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是不是正在活剝人皮啊。”
黑無常不耐煩的看了我一眼。
“我們是正經單位,不會隨便動用私刑的。你說的是判了刑罰之後怎麼着怎麼着。”
白無常扛了黑無常一下,“你今天話有些多啊。不會是看到美女了吧。”
很有這種可能,我趁機給他們拋去一個媚眼。
黑無常見了趕緊黑紅着個臉呆住了。白無常又扛了他一下。
我問,“菁衛還沒到麼。”
黑無常老實的說,“和菁衛在裡面排隊呢。”
我的腦子一下子炸開了。“你怎麼不早說。”我凶神惡煞的跳起來狂奔進去。
白無常一個翻身邊跳到了我的面前攔着我。我順勢就撥開了。我現在的力氣可是大得很,而且有四兩撥千斤之勢。白無常攔不過我反而愣住了。
“今天怎麼淨遇到高人啦,一個比一個年輕。”
我衝進地府衙門,而且連着打倒了幾個蛇神守衛。人羣還在繼續排着隊,看來今天死的人很多啊。我朝人羣開始大喊,“菁衛。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