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堂依然神色不動,只是語氣裡變得異常冰冷:“你這是什麼意思?”李一鏟過去“砰”一把抓住那瞎子的脖領子:“你小子再胡說,我砸了你的攤。”王明堂厲聲道:“一鏟,放開他,讓他說。”
瞎子不慌不忙,神色十分淡然:“這位朋友,今日是青龍臨身,臨身必有災。”王明堂冷笑着說:“那你看我什麼時候死呢?”瞎子說:“今年死。”王明堂問:“今年幾月死?”說:“今年今月死。”問:“今年今月幾日死?”瞎子摸着鬍鬚說:“今年今月明日死。”
王明堂等三人都給鎮住了,李一鏟就覺得口乾舌燥,臉上陰晴不定。王明堂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今年今月明日幾時死?”瞎子拍拍桌子:“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氣氛壓抑地能擰出水來。李一鏟皺着眉頭對王明堂說:“大哥,你別聽這些江湖術士胡說八道。算命?他怎麼不給自己算算什麼時候死。”瞎子接話了:“我有三不算。一不給小孩算,二不給同行算,第三就是不給自己算。”李一鏟怒目圓睜:“你還有理了?大哥,算命本就沒什麼道理,無非靠的是望聞問推,腦瓜激靈一些而已。咱們走吧。”
王明堂嗯了一聲,轉身就走。三人剛走出幾步,那瞎子突然說:“算命也不是沒有道理。”幾個人一起轉過身看他。那瞎子淡淡地笑着:“風吹草動蟬先覺,暗送無常死不知。這位朋友,給你個忠告,小心身邊人。”
李一鏟臉色頓時慘白,努力控制着情緒,生怕讓王明堂看出破綻來。王明堂看都沒看他,只是沉聲對着那瞎子說:“我的兄弟我心裡有數,用不着先生你來指點。”說完揹着手大步流星走了。
回到客棧,李一鏟那心跳得異常厲害。不管王明堂信不信那算命的話,這件事必然已經在他的心裡長草落根了。自己不但要對付那莫測的地墓,還要對付已經有了防範的王明堂。李一鏟看着自己手裡的蜂鳥,推開窗戶一張手,那蜂鳥展翅疾飛,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天空中。
李一鏟感覺身上沒了力氣,躺在牀上昏昏地睡了過去。
另一個房間裡,王明堂把一把黑色盒子槍交給王尖山:“尖山,今天晚上盜地墓,你就別下了。”王尖山悶哼一聲:“自從我斷手之後,你還讓我去過哪?”王明堂嘆口氣:“我本就不應該把你拉入這一行。尖山,你聽着,這把槍你拿着,今天就藏在法門寺裡。我們下墓之後,你就在外面守着。到時候只要不是我第一個出來,那就說明肯定有了變數。不管是誰,格殺勿論。”王尖山握着槍說:“大哥,既然有危險,我看還是撤銷行動計劃吧。”王明堂搖搖頭:“決定下來的就要幹。尖山,如果我遭到什麼不測的話,你到雲南去找我的一位摯友。他姓成,這是地址你收好了。”
王尖山緊緊抓住哥哥的手:“哥,你不會有事的。”
王明堂淡淡一笑:“算命的話不能相信但也不要全盤否定。再說我已經差不多知道那個‘身邊人’是誰了。”
王尖山眼裡放光:“你說的是?”
王明堂張開手心,手裡握着一隻小巧的蜂鳥,早已死了多時。他冷冷地笑着:“我會在進入地墓後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