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峨嵋的路上,秀英又變得異常平靜,向媛憤恨不平的說道:“真是不知道這幫人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東西,柳言樹幫他們除了害,他們反倒要殺他?還有那個姓應的女人,竟然都不幫他說話”?!
二師姐趙顏菲所注意的倒是另一件事:“我覺得吧,用他們的心裡解讀就是,一個人的武功如果比他高的話,對他們而言是危險的,不論是正是邪,他們都會想盡辦法除掉”。
思量了番,繼續說道:“至於,應梓儀,我想是受她爹限制太多,你沒看到她正要出來說話的時候,應盟主給她使了個眼色”。
“難怪,這應盟主安的什麼心吶,他也不想想,不是柳言樹,他當的上盟主嘛”!向媛接過話說道。
善修師太輕輕嘆一聲:“我十年前從落月軒中離開,先後救下你們三個,一起來到峨嵋金頂。原本只想給你們一個家,從不願涉及江湖,誰想收留的人越來越多,自然而然形成了一派,想不到這世事無常的變化,讓人無法抗拒”!
秀英終於開口:“師傅,我想……”後面的話她雖未說出口,師太亦明白,將話接過:“去吧”!秀英輕身一躍,飛入空中,很快的消失於眼簾。
向媛望着這一幕,道:“師傅,三師妹去哪兒”?善修未出聲,是二師姐趙顏菲答出:“她是去找柳公子”!
她點點頭:“哦,可是,這柳公子在哪裡誰也不知道啊,他怎麼找”?這回是師太答道:“看他們倆的緣份吧”!師徒三人望着天空目送着不見人影的王秀英。
此刻,梓隆與言言逃到了幾天前康搏帶着她去的那個廢屋,梓隆摸着隱隱作痛的胸口,對正在熬着草藥的言言喚聲:“柳言言”。
她沒回頭應了他:“什麼事”?他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不是很討厭我”?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他卻可以感覺到她有輕輕一笑。
“說實話,一開始我的確很討厭你,因爲你姐姐”!說到這,她回過頭:“她那樣對我哥,我受不了,我哥不計較是因爲他總站在別人的立場去想,可我不是”!
言罷,她又轉回身繼續弄藥,望着眼前這個女孩,應梓隆的心裡暗想:柳大哥,對不起!他從鼻間嘆出一口氣。
只聽言言一聲:“好了”。便手端着一個破碗轉身走到他面前,梓隆看了看碗裡黑咕隆咚的湯汁,聽着她的一番話:“這個藥治內傷很有效的,快喝吧”!
梓隆捏着鼻子將藥全部喝下,言言接過碗放下後,說道:“謝謝你救了我,既然我已經沒事了,你也該回家了”!說着起身要走。
他“噌”的站起抓住了言言的胳膊:“哎”!言言回頭的那一霎,四目深深的相對,她自然的一笑:“還有什麼事”?
未有言語的梓隆,順着手臂向下望着,有些黯然的將手放開,頭微側向看不到她的一邊:“沒什麼,我只是想問,我回家你去哪兒”?
她搖搖頭:“不知道,我只想去找我哥”!梓隆看着滿眼憂鬱之情的她,說道:“我跟你一起吧”!
言言不解:“你?不回家”?他將頭堅決一撇:“那個沒人情味的地方誰要回去”!
早已身坐在房間裡的梓儀,一言不發的盯着桌中間的茶具發呆,連章小懸開門來到身旁也全然無覺!
他坐下後,倒了杯水,靜靜的看了會梓儀,喚道:“應姑娘”?恍過神來的她,輕聲應了一句,章小懸其實也不知道怎麼開口,最後還是梓儀問道:“有事嗎?章公子”!
他搖搖頭:“也沒什麼,只不過想來看看你”。應梓儀笑了笑:“謝謝你,章公子”!章小懸看着桌面手指來回相扣,道:“梓儀,以後可以不要叫我章公子嗎”?
應梓儀側頭望向他:“那,我叫你什麼”?在章小懸的心裡多麼希望她此刻說一聲,以後我叫你小懸!
章小懸一下子抓住梓儀的手,道:“叫我名字啊”!應梓儀將手抽出,抹過一絲笑意:“我還是叫你章大哥吧”!他不大高興了,因爲柳言樹以前也這麼叫他,雖是如此,卻還是面露喜色:“好,那我以後就叫你梓儀了”!
言罷,二人相視而笑,之後也聊了些許,聊到了梓隆現今身在何處,何時回來……
宿宮教中,***將打昏的康搏帶回,嚴旭不解的問道:“師傅,你幹嘛要救他”?李路山背手言道:“我要噬月神功”!
這話可嚇壞了身旁的三個徒弟,張立林上前一步:“師傅,這功那麼邪,您還是不要練的好”!原本好意的他糟來了***的一記狠瞪,只得停言作罷。
李路山心懷對世俗不滿的語氣說道:“我必須要練成此功,這樣我就可以滅了所有門派,包括峨嵋”!
徒弟三人不解,嚴旭發出疑問:“師傅,你這話徒兒聽的不大明白”!***回道:“你可知道,峨嵋之所以到今天沒有人敢去招惹,就因爲有三大絕學”?
徒弟們全部點點頭,他繼續說道:“這其中除了針鼎封穴是善修師傅所傳,其他兩個就是柳琅當年自創的如絲劍法和纖雲功,迄今爲止,沒人能勝,只有這噬月神功可以與之並駕齊驅”!
如此一說,幾位徒弟亦都明白,四人全部看向將醒未醒的康搏……
清澈的湖邊,秀英的身影浮現其中,手伸進捧水的那一刻想起了第一次見他的情景,她在心中默唸:你到底在哪裡?
看着水面盪漾的映象,她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地方,“嗖”躥起身:“對了,我怎麼把那裡給忘了”!自言完水也顧不得喝便趕路。
峨嵋金頂中,大師姐向媛與趙顏菲在看着一個身影拿劍揮練着,向媛嘆一口氣:“自從幻麝山回來後,師傅她老人家已經三天沒說話,就一直在那兒練功”!
“是啊,倘若不是李路山,還真不知道師傅喜歡過柳大俠,師傅隱藏的好深吶”!趙顏菲亦是嘆道。
劍灑落葉餘香了,滿眼惆悵爲誰生?劍從師太手中飛出,**壯實的樹身裡,師太手臂直直的定在半空中,兩位師姐看她停止了,都奔上前喚着:“師傅”!
她這纔將手放下,道:“你們倆個,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向媛與顏菲互望一眼,顏菲問道:“師傅,其實,我們並不想知道什麼,只看着你這幾天除了練功就是練功很是擔心”!
向媛拼命點頭:“是的,師傅,徒兒們都很擔心你”!善修感動了,這三個她最疼愛的弟子沒讓她失望,雖沒問她什麼,但師太終將埋在心裡的事告訴了她們。
二十五前與柳琅相遇那一刻,使她矛盾的記住了他,而這一切就像是扯不清的巧合,柳琅成了她師傅,教她武功,將自己所創傳授給了她。而口中從來只喚他柳大哥的申曉善,在幾個月的相處下有了感情。
“纖雲掌?這個跟纖雲指法是不是同一套功夫”?向媛歪着腦袋問道,師傅應一聲:“嗯,柳大哥所創的這套纖雲功還有如絲劍法就是爲了她現在的妻子羅思茹”!明白的二人同時點頭。
已經三天兩夜坐在這裡閉眼如鍾般紋絲不動的柳言樹,莫然間,慢慢睜開眼,看到左手邊一身粉色輕紗的她蜷縮着昏倒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