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涼說:“狗已經死了。”
棠棠埋着頭:“嚶嚶嚶……還是好可怕……”
顧涼忍着脾氣,吩咐保鏢把狗的屍體扔遠點,然後託着懷裡的女人走進房間,在沙發上坐下。
“下來吧。”他的語氣分外無力,“這裡沒有狗了。”
“嚶嚶嚶……”
她依舊緊黏在他身上,狗皮膏藥一樣。
顧涼沉默,片刻後換了個方式:“剛纔那隻狗,好像咬到我了,有點疼……”
棠棠聽了趕緊鬆開手腳,一臉驚慌:“咬到哪了?你快把衣服脫了我看看!”
顧涼有點遲疑。
棠棠卻等不及,直接上手去解他的襯衫鈕釦——
這時,童五拎着兔子快步走進來,“兔子找到了!爺,兔子在……”
他愣住,愕然看着棠棠,語調硬生生拐了個彎:“……太太?”
怎麼回事?
童五掃了眼衣衫不整的顧涼,心道:兩人這是和好了嗎?
棠棠沒理他,焦急的扒了顧涼的衣服,看到背後的傷痕,哇的一聲哭了:“真的被狗啃了!”
顧涼:“……”
童五:“……”
“還愣着幹嘛?!”棠棠哭着衝童五吼,“快去叫醫生啊!”
顧涼確實受傷了。背上除了狗爪刨出來的紅色擦痕,腰上還有一處咬痕。
當時那隻狗剛剛張開血盆大口,就被蛇影纏住,看似沒咬着顧涼,實際上左側的另一個狗頭已經張嘴咬了,好在沒來得及收緊下頜,就從顧涼的背上滾了下去,所以咬痕並不嚴重。
醫生仔細消毒、上藥、包紮,然後給顧涼打了一針狂犬疫苗。
顧涼還奇怪船上怎麼會有狂犬疫苗,一問才知道,疫苗是那條狗的賣家提供的。那人知道三頭犬的攻擊性強,容易傷人,所以特意帶了一批疫苗上船,以防萬一。
顧涼很不幸的成爲了那個萬一。
打完針後,顧涼趴在牀上休息,棠棠淚汪汪的陪在他身邊,“顧涼,你會不會死啊?”
顧涼:“……”
沉默半晌,他問她:“你希望我死嗎?”
“當然不希望。”棠棠握着他的手,“做鬼很沒意思的,還會被狗咬。”
所以如果做鬼有意思,也不會被狗咬的話,我死了也無所謂,是吧?
顧涼嘴角微抽:“你稍微安靜一會兒,不要再氣我了,行嗎?”
棠棠閉上嘴,彷彿很乖的樣子,握着顧涼的手靠在他身邊。
嘴巴是老實了,可是動作不老實,時不時摸摸他的眉毛,撩撩他的頭髮,比一比兩人的手掌大小,或是湊得特別近,吹他手臂皮膚上的汗毛……
最後連童五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聲道:“太太,要不然您先回去吧,醫生囑咐過,打完針後最好能睡一覺。”
棠棠不願意,“可是我想在這裡陪他呀。”
童五心道:問題是你在這裡爺都不敢閉眼了啊!
顧涼是真緊張,總覺得棠棠隨時可能整個幺蛾子出來,讓他防不勝防。
“太太,您在這裡會讓爺分心的。”童五說話還算含蓄。
棠棠的小臉立即垮了。
她的臉一垮,所有人都提心吊膽,唯恐她鬧起來沒法收場。
這回棠棠卻很安靜,雖然一臉不情願……失落的從牀上下來,自己穿好鞋,眼睛還是溼漉漉的樣子。
顧涼見她這樣,又有些揪心。
她總有這樣的本事:輕而易舉氣得他火冒三丈,再輕而易舉勾得他牽腸掛肚。
“顧涼,等你休息好了,我再來看你。”棠棠揮揮小手,跟他拜拜。
顧涼看着她離開,心中只有一聲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