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走很遠嗎?”素衣走了一會兒,她因爲缺乏鍛鍊,臉色越來越蒼白了,走得越來越慢,不由得細聲問道,然後停在原地。
嘉澍擡頭看了看天,覺得天色還早,也就不着急趕路了,蕭將軍跟蕭夫人腳力好點,不過都是放慢腳步在等他們,他上前兩步,跟蕭將軍說了句話,回頭就跑回原地,陪着素衣在那邊歇歇腳。
“不用着急,還有一小段路,蕭將軍他帶的案卷只有他才清楚,故而他們先過去。”開玩笑,蕭夫人也是習武之人好不好。所以素衣跟不上速度,這完全可以理解的,嘉澍很享受這兩人世界。
“那個......”素衣咬了咬嘴脣,“我也想快點到,那些東西......”說到底,素衣來了邊關這一個多月,還是比較放不開的,不過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爲素衣接受的是根深蒂固的思想,嘉澍可以接受。
“沒事,給他們的任務就是把東西都放你們帳篷裡而已,沒有讓他們拆開,他們不敢亂動的。”爲了哄心上人,嘉澍連謊話都說了,不過他只是沒說不能拆開,要是有人不醒目,自行拆開,那就別怪他軍法處置了。
不過即使有點小心虛,嘉澍臉上也看不出什麼來的,他本來就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尋常都不怎麼表露自己的情緒。
聽此,素衣這才安心的歇歇腳,這是崎嶇的山路,馬車跟馬都上不來的地方,只能靠走路了,剛剛那些士兵都是直接扛上東西,跑着上去的,素衣看得一臉羨慕啊!
不過她剛剛環住嘉澍的手臂,好像也結實了一點,她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
“你再戳,一會就要你好看了。”嘉澍磨着牙齒說道,此話一出,素衣皺了皺眉,還是緩緩的放下手。
暗暗垂着頭,她嘟着小嘴,讓嘉澍忍不住笑了笑,“寶貝兒,你這樣很可愛,知不知道呢?”說完飛快的在素衣的紅脣上啄了一下。
“你呀,老是這麼不正經的。”素衣被偷襲了,氣得拍了一下嘉澍的手。臉上微微發熱,她知道自己的臉肯定紅了。嘴想嘟起來,又怕嘉澍不正經,只能輕輕咬着嘴脣。
“你這一個月,肯定吃了不少苦吧?”素衣滿眼的心疼,語氣中也是小心翼翼的,“黑了,瘦了,你看看,還有傷痕了。”纖纖細手,摸着嘉澍眼角一處小小的疤痕,一個月時間,能恢復到這個樣子,已經很快了。
“你說這個啊。”嘉澍摸了一下疤痕,想起了那天是他第一次參訓,本來還信心滿滿的,哪知道不一小心撲坑裡了,撲坑也就撲坑唄,但問題是坑裡有個小石塊,菱角尖銳得很,當時速度太快,天太黑,他沒看到,然後就碰到了,軍醫都說了,萬幸的是沒有直接碰眼睛,要是對準眼睛的話,那眼睛都不能要了,估計就是獨眼龍了。
“就是訓練的時候,自己不小心搞到的。”看到素衣一臉的心疼,“你看這不是好好的嗎?”嘉澍語氣很輕鬆的說道,那種擔憂、驚心動魄,他可不想讓素衣擔心呢。
“你呀,都不知道怎麼說你好呢。”素衣眼眶都紅了,“你就不能多爲我想想嘛,要是你出事了,我該怎麼辦呀?”眼尾的傷口,很危險的,離眼睛就差一點了,雖然看起來不深,可是也叫人心驚膽顫的好不好,還不知道到底是碰到了什麼纔會弄成這樣的傷口,真是讓人不省心。
“嗯,我知道,我捨不得你的,寶貝兒。”輕輕的抱起素衣,“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嘉澍輕輕的將嘴脣靠在素衣的耳垂上。
“哪裡就辛苦了。”素衣怕癢,拼命的躲着那呼出來的氣息,“討厭!你幹嘛呢!”一聲嬌嗔,讓嘉澍臉微微泛紅。
“你呀!”只能重新抱好,細細的說着這一個月來的發生的事情,素衣不時的發出一兩聲讚歎或者是提出的問題,讓嘉澍不厭其煩的繼續說下去。
遍野的野草,荒涼的環境,一陣陣清風拂過,完全沒辦法打入那兩人的世界,就靜靜地看着兩小人兒相聚。
另一邊,蕭將軍和蕭夫人沒有素衣的拖累,一行人早已到達目的地。
“你,這個放到那邊去。”人高馬大的蕭將軍,指揮起人來,完全沒有壓力,“哦,對,還有這個,記得一定要按照上面的編號放好。”簫痕揮舞着兩隻大手,在那裡吩咐着,一旁的蕭夫人,輕輕的拿起一旁的書卷,一頁頁的閱讀起來,一副完全沒有被簫痕的咆哮影響的樣子。
“夫人,真是好耐力啊!”簫痕處理完這些東西,慢慢的走近蕭夫人,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見到蕭夫人一副淡定的樣子,笑着誇獎道。
“油嘴滑舌的,怎樣,有空了沒?”蕭夫人跟蕭將軍在一起,就完全是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撒嬌、耍賴,完全沒有壓力的。
“任務都完成了,現在接下來的我整個人都屬於夫人的了,夫人想幹啥就幹啥。”簫痕在沒人的地方,也是怎麼舒服怎麼來,他一邊說話一邊開始將厚重的鎧甲解下來。
聞言蕭夫人嘴角輕輕翹起,然後就將手中的書放下,緩緩起身,拍了拍身上壓褶的地方,然後接過簫痕手中的鎧甲,輕輕的幫他整理下中衣,接着往一旁一個墨綠色的包袱裡,拿出一件騎馬裝來。
“你想去騎馬?”簫痕將頭上的帽子摘下,他走到一旁,鐵盆邊沿放着一個潔白的毛巾,他拿起來擦了擦手,然後輕輕按入水中,待毛巾完全浸溼後,他撈起來,然後雙手一個用力,將毛巾擰乾。
往自己臉上抹了兩抹,然後將毛巾扔回鐵盆裡,轉身一看。
一身大紅騎馬裝,一絲不苟的穿在蕭夫人的身上,蕭夫人本身皮膚偏黝黑色,她很少穿大紅色,會顯得自己更黑。
只是這次簫痕看到夫人的時候,眼中是閃過驚豔的,他不懂聲色的走過去,接過蕭夫人手中的長髮,熟練地慢慢地幫她梳着,不一會兒,就挽起了一個髮髻,用一支木釵固定住,既大方又顯颯爽。
簫痕拿起一旁放着的衣服,利落的穿起來,聽嘉澍說,這是幫他準備的隊服。在這裡穿上隊服可以避免很多麻煩。不過即使嘉澍不吩咐,他也想試試這種手腳基本束緊的衣服,穿起來很輕鬆,完全不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束縛。
他穿上之後,伸展了一下身子,點了點頭,很合身,很好!
一旁的士兵,早就牽來了兩匹馬,這些馬,就是剛剛他們騎來的那些,只是要走其他的小路上來才行,而且那條路上,畢宏墨設置了陣法。
帶馬的活,自然而然落在了畢宏墨的身上,只是馬上沒有了包袱,減輕了壓力,畢宏墨帶着馬羣跑到訓練基地,完全沒壓力的。
“畢先生,辛苦了。”簫痕雙手拱起,跟剛剛回到的畢宏墨,表達謝意。
“蕭將軍,您客氣了,您跟夫人慢慢玩着,這裡方圓百里,都有記號,不會迷路的。”畢宏墨說明了方向,簫痕再次謝過之後,就拉着蕭夫人的手,一起牽着馬繩,慢慢走着。
“之前我來過一次,這裡沒有這麼漂亮,現在真的不錯。”簫痕看到入目的蔬菜,還有雜草都除得很乾淨,周圍都鑿了不少的水湖,水湖中飄着點點的花瓣,看起來賞心悅目的。
“是呀,我自己想象過很多次,沒想到比想象中好很多。”蕭夫人看着入眼的一切,這裡比軍營好多了,看來公良將軍的想法,是真的不錯,如果兵營能實行這種做法,可能會更好。
策馬幾圈下來,簫痕望了一眼自己的夫人,雖然臉上有歲月留下的一點點痕跡,只是一點都不影響簫痕的欣賞。
“看傻啦。”蕭夫人臉色微微泛紅,跑了幾圈下來,她的心情也放飛了,最喜歡這樣策馬奔騰了,什麼煩惱都沒了,也不用想太多,真的很幸福。
她將被風吹下來的散發,輕輕的用手指勾到耳朵後面,這個動作讓簫痕的眼睛更加沉迷了。
“你呀,這是幹什麼呢?”輕輕嗔了一下,斜眼看着簫痕,一副你要是再這樣,就別怪本夫人動手的樣子,看得簫痕忍不住笑起來了。
“以前你從不敢穿這麼鮮豔的顏色的,怎麼這次想起來要穿。”簫痕將心中的疑問拋出來,他真的想知道,兩人成親二十年了,她的習慣他還是清楚的,突然的改變,讓他百思不解的。
“哎呀,哪有呢。”蕭夫人嘆了嘆氣,“北門關風沙大,我常年來又沒有那些閨閣女子的細膩。”蕭夫人望着遠方的水池說着,波光盈盈的水池,有幾條魚兒在翻越,濺起一陣陣水花。
簫痕安安靜靜的聽着,完全沒有想開口打斷的念頭。
“素衣來了之後,送了我幾盒胭脂,我覺得有趣,就跟着一起研究,然後發現擦胭脂只能一時提亮膚色,其他時候還是不好的。”蕭夫人原本就是將門虎女出身的,她本來就不是很注重自己的面貌的,而且她的眉眼間也只能稱得上清秀,再也看不出其他的優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