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說了半天,結果似乎已經註定,滿朝文武竟然出奇的統一意見,只有皇上一個人不同意又有何用,若真的出了事,帶兵打仗的人也不是皇上。
皇上下了朝就直接去了壽康宮,此時的壽康宮內,瑾皇太妃、端康太妃、皇后和淑妃都坐好了等着皇上出現呢。
皇上進去之後給太妃們請安之後便坐在了瑾皇太妃的身邊。
“皇上今日議政,結果如何。”瑾皇太妃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結果。
皇上一臉的不悅,淡淡的回答,“並沒有結果。”
“沒有結果是什麼意思?”瑾皇太妃有些吃驚。
“意見不統一。”皇上回答。
說到這裡,瑾皇太妃可就糊塗了,說什麼意見不統一,不過就是因爲皇上自己不願意罷了,前朝的耳目早就跟瑾皇太妃說了結果,而此刻瑾皇太妃還問皇上,不過就是想讓皇上自己說罷了。
“那麼敢問皇上,到底是衆大臣的意見不統一,還是皇上的意見跟衆大臣不統一。”
瑾皇太妃此話一出,皇上便知道,此刻瑾皇太妃已經知道了前朝發生的事,真是可怕,老祖宗早就定下規矩,後宮不得干政,她竟然如此瞭解前朝之事,日後不得不防。
“朕不同意。”皇上說道。
“原來如此,朝廷上下均同意,原來是皇上不同意,既然如此這件事便不是國事,而是家事了。”瑾皇太妃說道。
“若是家事,自古女子婚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玉卉在一旁搭話,還給了瑾皇太妃一個眼神。
“哀家既然爲尚慶的額娘,自然可以爲她做主。”瑾皇太妃說道。
“姐姐,尚慶的親額娘早就死了,姐姐既然爲尚慶的額娘,那妹妹自然也能稱爲尚慶的額娘。姐姐,可否聽妹妹一句。”端康太妃說道。
瑾皇太妃早就知道端康太妃不會不說話,早就等着聽她還能說什麼,便對着她笑了笑,“妹妹想說什麼就說吧。”
“尚慶如今養在別處,缺少管教,若是嫁出去和親,豈不是傷了國家臉面。”端康太妃說。
“只要是公主,便不會丟人,至於禮義方面,找個人教導就是了。”瑾皇太妃說。
“聽說教導禮儀的姑姑只要三個月便可教導好。”玉卉依然站在瑾皇太妃一方說。
曼青聽了,便知道玉卉此刻是同意將公主嫁出去和親的,反正此事與玉卉沒有關係,她若是促成了此事,不僅得了瑾皇太妃的心,還間接的打擊了自己,這一招還真是妙。
“教導淑妃的姑姑不知道教導了多久,如今淑妃還是這麼不懂禮儀。“曼青故意將話茬引導淑妃這裡。
“皇后娘娘,此刻正在說尚慶公主之事,你怎麼能隨意的污衊我。“玉卉說道。
“你既然知道此刻是家中長輩在說晚輩婚配之事,又爲何發言。“曼青說。
“無妨,既然叫你們來就是讓你們說話的。“瑾皇太妃聽得出來玉卉是自己人,便向着玉卉說話。
玉卉朝着曼青驕傲的白了一眼,曼青不在說話,卻也不想讓玉卉真的促成了此事,因爲她的一點私心害了公主,這纔是最惡毒的。
皇上聽了半天也聽出來這些人的主張,皇上自然是不同意的,但是若真有一日是爲了朝廷,皇上也不得不這麼做,所以皇上目前還處於中立的狀態。
而瑾皇太妃和淑妃則是同意,端康太妃和皇后是不同意,此刻宮中位分最高的四個女人,呈現了兩種局面,讓皇上也不知道該如何抉擇纔好。
“妹妹,你一向溫順,從昨日說起尚慶之事開始,你便處處跟哀家作對,難道這些年的溫順都是裝的嗎?“瑾皇太妃想來是已經對端康太妃生氣。
“姐姐,有些事可以聽你的,但是有些事不能,尚慶纔是個孩子,怎麼能嫁給一個老頭子。“端康太妃說此言的時候不禁搖搖頭,她不想看着一個好好的姑娘,就這麼斷送了一輩子啊。
“聽說昨天尚慶去了妹妹宮中,不知道跟妹妹說了什麼。“瑾皇太妃說。
“就是此事,她說明了自己的想法,她不想去和親。“端康太妃回話。
“胡鬧,自古以來,女子婚配,豈有自己想如何便如何的道理。“瑾皇太妃說。
兩位太妃因爲此事吵得不可開交,曼青十分的驚訝,從未見過這樣的端康太妃,看來此次瑾皇太妃着實是動了端康太妃的心了,若不是動了尚慶,端康太妃怕是一輩子也不會如此吧。
爲何同樣是女人,有些人就可以好好的,有些人的心腸竟然如此歹毒,曼青不禁想到了玉卉和自己,若是能有幸到老,怕是也難逃這種結局。
“皇上,哀家以太妃之首的身份跟你說,尚慶必須要去和親。”瑾皇太妃跟端康太妃爭吵了半天沒有結果,便直接命令皇上。
但是端康太妃怎麼能同意,“皇上,哀家雖然地位低,但是說話也應該有用吧,皇上就尚慶這一個妹妹,還希望皇上能憐惜她。”
“朕知道了,朕會細細想想的。”皇上已經被兩位太妃鬧的頭都大了。
曼青此刻站起來回話,“皇上,聽說御花園的花都開了,若是皇上無事,可否帶臣妾一同去賞玩。”
皇上此刻正在頭大,聽見曼青解圍,便馬上站起來,“此事明日再議,朕先隨皇后一同去了。”
“皇上。”瑾皇太妃想叫住皇上,但皇上已經帶着皇后走遠了。
隨後,端康太妃也謝恩走了,此時的宮中只剩下了瑾皇太妃與玉卉。
“太妃娘娘不必憂慮,其實要是讓尚慶從您的眼前徹底消失,也不是沒有辦法。”玉卉跟瑾皇太妃說。
“哦。”瑾皇太妃一聽,便覺得驚訝,看來平日裡小看這個淑妃了,今日不僅站在哀家這邊,還特意流下來跟哀家說話,看來是有意示好。
“若是尚慶自己願意,其實此事就好辦了。”玉卉說道。
瑾皇太妃不禁笑了笑,“你說的話,跟沒有說一樣。”
“不是的,太妃娘娘,您想想,若是尚慶自己非要去和親,誰還能攔住她。”玉卉又重複了一遍。
“你覺得該怎麼辦。”瑾皇太妃說。
“說來也好辦,尚慶身邊那個李嬤嬤,尚慶好像挺依賴她的,若是用她相要挾。”玉卉話說到這裡,瑾皇太妃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來哀家平日裡還真是小看你了,你將來一定比皇后有前途。”瑾皇太妃說完便開始大笑。
而玉卉聽聞太妃娘娘的誇讚,自然也是不勝自喜,開始微笑,尤其是比皇后有前途這幾個字,明擺着是在擡舉玉卉,玉卉自然明白。
“臣妾日後定當爲太妃娘娘效力。”玉卉自打來了宮中便一直受挫,如今有了瑾皇太妃撐腰,還怕皇后作何。
皇上拉着皇后從壽康宮出來,隨後喘了好大一口氣,“剛纔在裡面真是悶死了。”
“臣妾就是覺得皇上悶的慌,才提議來御花園的。”曼青回話。
“這件事真是無法辦。”皇上感慨道。
曼青知道皇上的爲難,一邊是國事,一邊是家事,即使皇上跟尚慶從小從未在一起,但也是名義上的妹妹,怎麼能親手將妹妹推到了火坑裡。
“皇上,此事,皇上可否任性一次,就是堅定的不和親呢。”曼青說道。
“待朕在好好想想吧。”皇上也是爲難。
曼青不想讓尚慶再像自己一樣,歷史重新上演,所以,曼青此次會拼勁全力的扭轉歷史,不僅是尚慶的,還有自己跟皇上的,都不要在經歷一次那麼痛苦的過去。
皇上不說話了,他知道此事難辦,皇家女子生下來就是爲了國家的,這件事,身爲皇室女子都該明白,可是尚慶已經經歷了這麼多苦難,真的還要她繼續經歷嗎?
“朕自然是盡力的保護她。”皇上說。
曼青想起當時尚慶坐上花轎時,哭泣的樣子,那樣的悲痛,彷彿去了就是九死一生,後來陸續的從尚慶的信中得知,果然是過得不好,所以今生,曼青既然有機會,爲何不救了尚慶。
尚慶一個人坐在窗臺前發呆,書桌上的書早就落了落葉,想來,她已經發呆了許久,她在想着今日的結果。
可是她就算是想破了頭又有何用,她的命運依然不由自己做主,還是要讓早就恨自己入骨的瑾皇太妃和那個跟自己毫不親近的皇上哥哥做主,這兩個人怎麼能真的爲自己的未來考慮呢。
只有端康太妃,如今尚慶所有的希望就是端康太妃,她只能期盼端康太妃能救了她一次。
端康太妃回到宮中便開始咳嗽,喝了藥還是如此,想來是爲了尚慶費心不已。
“娘娘自己的身體,可要保重啊。”宮女說。
“罷了,若是這次保不下尚慶,還要這身子幹什麼。”說過話就又開始咳嗽,可是身體的疼痛怎麼着也比不上心裡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