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知道兩位老人的心思,初陽成了殘疾,如今就只剩下一個鄭凱,還被人綁了去,家中雖然有錢,但老兩口還是希望孩子們都健健康康的,攙扶起兩位老人的同時,嘴上也在安慰道:“大爺大娘不要這樣,你們快起來。”
“孩子,真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了。”老兩口激動的感恩戴德。
陳默擺擺手:“大爺大娘,我和初陽是兄弟,小凱我也是一直把他當親弟弟的看待,如今我弟弟出事了,我豈有坐視不管的道理,你們放心吧,我一定會把小凱安全帶到你倆身邊的。”
“好,那你們聊,我去做飯。”老婦人激動的語無倫次,扭頭又對老伴說道:“老頭子,趕緊把你珍藏的好酒拿出來,你親哥都不捨得給喝,現在我們家的救命恩人來了,你不會這麼小氣了吧!”
“不會不會,我這就去拿!別說一瓶酒了,如果小凱真能安全回來,就是搭上我這條老命我也願意啊!”
說完之後,老頭從大鐵門後面拎着一把鋤頭,就往牆角走去。
“大爺這是……”陳默看着初陽,有些不明白老頭要幹什麼。
“在我三歲那年,我爸因爲工作的原因,別人送了他兩瓶好酒,五六年生產的貴州茅臺,他沒捨得喝,一直埋在地下,這是我大爺也知道,惦記我爸這酒很多年了,但我爸就是不願挖出來喝。有次我大爺趁我爸午休,想偷偷把酒挖出來,結果被我爸發現,哥們差點因爲這事打起來。”初陽笑着說:“我爸這輩子沒別的愛好,不打牌不抽菸,沒事就喜歡喝兩口,對了,我爸的酒量一般人真比不過,當年在青島市參加喝酒大賽,可是得了冠軍呢!”
“沒想到老爺子酒量這麼好啊!”陳默搓了搓手:“一會兒我陪着老爺子喝兩杯!”
“呵呵,行!”
既然陳默已經答應初陽,肯定會去雲南把初陽救出來,所以就這件事兩人暫時沒有繼續往下談,打算一會兒邊喝邊聊。
而另一邊,老爺子已經扛着鋤頭到了圍牆邊上,牆頭上有防盜的碎玻璃,不管是農村或者郊區,這種爲了防止小偷翻牆的防備很常見。
在一塊完整的啤酒瓶嘴正對着,距離圍牆大概一米的地方停下來,老爺子伸手往唾了兩口 ,雙臂揮動着鋤頭,開始挖起來。
“這三十年,我們一共搬了三次家,我爸最忘不了的就是他的這瓶酒,每次搬家最先想到的就是他的茅臺,也不讓別人動手,生怕別人給他打壞了,而且每次都非常謹慎,害怕有人惦記他的酒,藏的時候不讓別人看,他做的標記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初陽指着地面,笑着解釋說:“你看我家院子,地面土質柔軟,就是我大爺不知道我爸把酒藏哪了,亂挖一氣。”
“如果真是五六年的貴州茅臺,先不說收藏價值,就是酒水本身的價值,也應該價值上百萬了。”
“我打聽過這一類收藏價格,有人開出八十萬的高價。”
隨着老爺子雙臂揮舞着鋤頭,很快就挖出了一個大約半米的深坑來,隨後老爺子放下鋤頭,整個人都趴在深坑邊上,開始用手捧的方式往外運土。
“哎,老爺子,咋這麼費勁呢,要不我幫你吧!”烏鴉說了一句,還沒邁步走過去,就看到老爺子連忙擺手:“不用,你們年輕人重手重腳的,打算了咋整?”
“不會打碎的。”
“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我只相信我自己。”
烏鴉笑笑也沒再堅持,心裡面卻是不以爲然,一瓶茅臺酒而已,幹嘛像個寶貝一樣。
對於烏鴉來說,他喝的好酒多了去了,像路易十一,黑牌威士忌,斯米諾伏特加,馬爹利這些外國名酒也喝了不少,哪一種不是一瓶上萬的酒?就算這瓶五六年的貴州茅臺再怎麼貴,那也僅僅是一瓶酒水而已,最後還是免不了被人喝到肚子裡面的命運。
烏鴉阿元陸遠,還有小黑,四人過的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
不多時,一個不大的木頭盒子被老爺子挖出來。
木頭盒子高約三十公分,直徑大概在二十公分左右,不消說,裡面裝的肯定是老爺子視爲寶貝的貴州茅臺酒了。
埋在地下爲了防止腐爛,這個不知何種木材打造的木頭盒子,上面塗刷了厚厚的紅漆。
老爺子小心翼翼的清掉盒子上面的沙土,雙手捧着木頭盒子,看向陳默和初陽:“挖出來了,今天咱們就把這酒給喝了!”
“老爺子,這酒可不便宜啊,能在市區換一套一百多平方的房子,你確實今天要喝這酒?實在不行,咱們整點五糧液二鍋頭什麼的也行。”
“哎。”老爺子笑着擺擺手:“這酒就是用來喝的,我收藏這酒,壓根就沒想着能換多少錢,你是我們家的大恩人,這酒,你喝的起!”
“那你和你哥還是一爹媽生的呢,因爲這瓶茅臺,你哥都跟你翻臉了,你咋不給他喝呢!”正在廚房做飯的老婦人,出言問了一句。
“你一個婦道人家,你懂什麼?我不給我哥這酒,是我摳門嗎?他兒子上個禮拜訂婚,從咱們借了三萬塊錢,我想都沒想就把錢給他了,我之所以不給他喝這酒,那是因爲我哥酒品不好,喝點酒就愛吹牛逼,老說他以前當村長,村民們如何如何服從他的事,我就不喜歡他這一點。”
說話間,老爺子已經捧着木頭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桌上。
同時老婦人也炒好了兩個菜擺在桌上,給衆人拿了酒杯,招呼了陳默和烏鴉一聲,然後轉身去廚房繼續忙去了。
木頭盒子是密封的,木板連接處,用哥倆好的膠水沾住,老爺子找來小型切割機,打開了木頭盒子。
因爲木頭盒子做的比較大,所以在酒瓶和木板之間還有不少縫隙,爲了防止碰撞,裡面塞滿了泡沫。
把茅臺酒從盒子裡面拿出,大家這才發現,這真的是產與五六年的茅臺酒,不過裡面的酒水已經發黃了,並且比起正常的酒量,少了一小半,裡面的物質也變成半固態的了。應該是時間一長,酒水中的水分已經揮發了。
老爺子有些激動,打開茅臺酒之後,一股醉人的酒香立即飄散整間屋子,讓人忍不住陶醉其中。
烏鴉捂着胸口:“媽呀,不行了,這酒太香了,我快要醉了!”
陳默也是忍不住點頭:“真是好酒,千里飄香,讓人陶醉。”
“來,做,我們開喝!”
說着,老爺子把四個不大的酒杯一字排開,開始往裡面倒酒。
因爲酒水已經變成半固態的,所以很難倒出來,但老爺子並沒有着急,一邊倒酒,一邊聞着這誘人的酒香。
這瓶茅臺五百毫升,應該是一斤,老爺子總共倒了四杯,一杯二倆半。
這是老爺子珍藏了近三十年的好酒,雖說今天就要喝了,但沒有一點心疼的意思,好酒就應該留着有情有義的人喝,陳默就是他家的大恩人。
即使如此,老爺子也沒有暴殄天物,他從桌子底下拎出來平常喝散裝白,又往茅臺的瓶子裡面倒了不少,打算藉藉茅臺酒的味。
總共六個菜,三葷三素已經做好了,都是一些家常菜,但看起來色香味俱全,讓人很有食慾。
衆人開始喝酒,老爺子說了一些客套話之後,開始舉杯。
烏鴉喝酒,就像是喝白開水一般。
看着烏鴉一口將二兩半茅臺喝到肚裡,老爺子心疼的直咂嘴。
陳默也是相當無語:“你這一口,二十萬沒了。”
烏鴉不明所以:“ 就這二兩小白酒,難道還要喝上十幾個回合嗎?”
老爺子不說話了,這烏鴉跟他那親哥差不多,一個酒品不好,另外一個則是不懂喝酒。
“要不你來點啤的?”
“那好吧,這茅臺還行,就是這一小口,整的我腦瓜子有些懵。”烏鴉紅着臉說道:“整啤的吧!”
很快,老婦人從後屋提來一想青島易拉罐。
衆人邊喝邊聊,聊着聊着,話題就扯到了鄭凱的身上。
之前初陽給陳默提供的信息,並不詳細,比如鄭凱是去了雲南省的哪個城市,是誰通知他那裡有二手車的,還有之前初陽給對方打了一千萬,收款賬號的主人是誰,他的戶籍在哪,銀行賬戶是在哪個省份哪個銀行開通的,以及自從初陽把錢打過去以後,這個賬戶有沒有發生過交易。
想要救出鄭凱,這些都是找到對方的關鍵,所有的行動,一定不能讓對方知道。
還有一點,陳默懷疑是不是殺熟,一千萬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若是綁匪綁架的是一個普通人,絕不會要這麼多錢,很顯然,綁匪在綁架鄭凱之前,很有可能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他能拿出這麼多錢來。
鄭凱想了想,正要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喊:“我咋聞着有酒味從你家飄出來了呢,老二,你是不是偷喝茅臺酒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老爺子的親哥,也就是初陽的大爺。
他酒品不好,但也嗜酒如命,每天一斤的量,一天不喝就渾身難受,有時候有啥事了,小酒一喝,啥事都不是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