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突然去世,讓所有人大吃一驚,早晨的時候,老太太還剛從醫院檢查回來,身體的各項機能很完好,早晨還吃了一碗豆腐腦,兩個茶葉蛋。
可沒想到,這還不到中午,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由於事情突然,除了柳宗元和柳海濤之外,柳家的所有人都沉浸在悲痛裡面,不是假哭,是真哭,雖說老太太對柳宣不好,但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柳宣的長輩,如今長輩去世,柳宣抱着醒來的小米粒,眼淚橫流,泣不成聲。
沒多久,柳宗元和柳海濤,一個叫着媽,一個哭喊着奶奶,從外面跑來,兩人先是跪在老太太的遺體錢咣咣磕了幾個響頭,說速效救心藥在家裡,沒在車上,又回家拿的,柳宗元還往臉上甩着巴掌,說自己不孝。
至於柳海濤哭的更是誇張,眼淚鼻涕橫流,喉嚨都啞了,真哭還是假哭就不知道了。
兩人哭完站起身,柳宗元把目光放在陳默身上,紅紅的眼睛像是要吃了他一般:“陳默,你爲何動手打一個老人家,就算他對你不好,可你和柳宣結婚了,她終究是你奶奶。”
陳默很快明白了柳宗元的意思,他是要把老太太的死,怨在自己身上。
不等解釋什麼,柳宣率先開口了:“大伯,奶奶死於心臟病,和陳默沒有一點關係,而且奶奶昏倒時,是陳默接住了奶奶,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哼,如果不是你們氣奶奶,奶奶會發病嗎?”
柳海濤頤指氣使道,話音落下,一個醫生走了過來,看着柳宗元質問:“我不是已經叮囑你了嗎?老太太的救心藥,一定要隨身攜帶,她血壓高,血糖高,這些都能致使心臟病發作,可你就是不聽,爲何出門了,還要把救心藥放在家裡?你是拿我的話當耳旁風,還是拿你孃的命開玩笑?”
“不是這樣的醫生。”柳宗元指着陳默辯解着:“是他氣的我娘發病,他就是殺人兇手。”
“你們的家事我沒興趣,人死不能復生,你們儘快處理老太太的後事吧!”醫生搖頭說道,顯然不願多過問。
而人羣當中的小姑柳文文,卻是瞪大了雙眼,因爲出門的時候,她清楚的記得大哥是把奶奶的救心藥放在車上的,可是大哥爲何會說車上沒有藥,又返回家裡拿的呢?
柳文文越想越心驚,忽然,一個大膽的猜測自她腦海浮現,難道說大哥他……
柳文文並不像柳家其他親戚那樣,囂張跋扈,蠻不講理,她知道大哥在說謊,陳默也沒有朝奶奶動手,相反正如柳宣說的那樣,老太太昏倒即將摔在地上的瞬間,是陳默抱住了她。
不過柳宗元一口咬定,老太太的死,和陳默有直接關係,並且延伸到故意殺人上面來,說陳默知道老太太有心臟病,故意說那些話把奶奶氣死,然後爭奪柳家的財產。
陳默清者自清,也不辯解,倒是柳宣急出了眼淚,一個勁的說不是那樣的,你們冤枉陳默了。
“冤枉?你告訴我什麼叫冤枉?陳默就是故意的,老太太就是被他氣死的!”柳宗元咬牙切齒的說道。
現在老太太已經去世,柳宗元是柳家最大的長者,衆人都以他爲主心骨,聽他這麼說,也跟着口誅筆伐起來。
陳默還是不說話,柳宣百口莫辯,急的直掉眼淚,小米粒用胖乎乎的小手給她擦着眼淚,安慰柳宣不要哭,說爸爸媽媽是好人,他們都是壞人。小米粒年紀小,雖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也能感覺出來粑粑和麻麻受委屈了。
爭吵之時,柳宣的父母柳宗正和王春菊聞訊趕來,兩人一個是人民教師,一個是正兒八經的國家公務員,雖說也是柳家人,但由於厭惡柳家的這種所謂的豪門內鬥,在很早的時候便搬出去了,幾乎沒從柳家拿過一分錢,就連柳宣和陳默的婚事,兩人既沒點頭也沒搖頭,老爺子怎麼說怎麼是。
柳宗正雖說年紀不算大,但穿着樸素,一身灰色的中山裝,兩鬢髮白,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老很多,而王春菊也是一身正裝打扮,想比柳家其他人穿的時髦潮流,兩人相形見絀。
雖說離開了柳家,但柳宗正逢年過節便會看望老太太,拿的禮物也不是啥貴重物品,也就花百八十塊塊錢買點老太太愛吃的點心,愛喝的茶葉,知道老太太血壓高還有糖尿病,買的點心也都是無糖的。
不過這些東西根本入不了老太太的法眼,她更喜歡的是柳海濤給她買的沒啥用處的金銀首飾。
“娘!”
柳宗正和王春菊跪了下來,雙手撐着地面,已經泣不成聲。
看到父母哭了,柳宣的心裡更不好受,放下小米粒拉兩人起來,小米粒見狀也去拉,嘴上喊着爺爺奶奶快起來。
不過柳宗元卻是不樂意了,他用腳踢了踢跪在地上的柳宗正:“不要在這假惺惺的,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嗎?”
柳宗正哽咽着看着柳宗元:“大哥,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柳宗元冷冷一笑:“你還是問問你的好女婿吧!如果不是他,咱娘根本就不會死!”
柳宗正擦乾眼淚,強忍着哭的念頭看了眼陳默,隨後目光放在了柳宣身上:“怎麼回事?”
柳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說,柳宗正心中頓時明瞭。
他對自己的女兒清楚的很,從來不說謊話,確實是大哥冤枉陳默了。
他知道不僅僅是大哥一家人,柳家其他親戚,也對老爺子把公司傳給柳宣一事頗有微詞,他們肯定是想借此發揮,想打柳家公司的主意。
不過他並沒有,把內心的這種想法說出來,而是對柳宗元說道:“大哥,你錯怪柳宣了,她不是那種人,她不會撒謊的。”
“你說錯怪她了就錯怪她了?那你告訴我,爲何這麼巧,咱娘會死在柳宣的辦公室裡?你是在偏袒你的女兒嗎?”
柳宗正搖頭:“不是的大哥,柳宣真的不是那種人,如果你真要這麼說,我也沒有辦法,這事等以後再說吧,入土爲安,先把咱娘安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