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即便是現在,還在煩惱該如何下筆寫這封還未決定會不會給你的信。
……我這樣說,你一定會笑着在腦海中想象吧。飛鳥老老實實安安靜靜地坐在書桌前,踢踏着未着地的雙腳,小腦袋左搖右擺。皺着眉頭左思右想,自動鉛筆抵着下嘴脣,猶豫不決又有些難安。因爲,畢竟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自你畢業那天,距今。
兩年,七百三十天,一萬七千五百二十個小時,一百零五萬一千二百分鐘,六億三千零七萬兩千秒。
很厲害吧。
地球到月球的距離也不過三億八千四百萬米而已哦,光速地月一個往返纔要二點五秒,那天后,光不眠不休地往返了兩億五千二百零二萬八千八百次。
時間來到現在。
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奈奈未。
如果你還在我身邊的話,會笑着用纖細好看的手指戳我的額頭,說:“前段時間纔剛剛見過面吧。”
然後我會捉弄地問:“距離現在已經過了多少天了呢?”
“嗯……”你頗爲苦惱的用指頭點着太陽穴。
我喜歡你感到困擾的樣子。爲我皺眉頭,爲我嘟嘴脣,只要是奈奈未你爲我做的事,我都喜歡。
“記不清了,十三天?反正沒過多久啦。”
是十一天哦,已經過去很久了,因爲,上帝造人也才用了七天。
你總是這樣,奈奈未,對一些並不重要的問題,若是不能馬上想到答案就笑着糊弄過去。
但是這個對飛鳥來說很重要哦,正因如此,我希望這個同樣對奈奈未很重要,所以我會嚴肅認真地糾正你的錯誤。因爲,你看,如果我們重要的事物慢慢地重合的話,是不是我們的鏈接也更加的堅固永恆?
從前,我們重要的事物是乃木阪46,你走之後,我多麼希望我們能有更多,更多的人生交合點,喜歡的食物,同一個品牌的化妝品,相同作家寫的書。
珍視你的我,和,珍視我的你。
這些當然不能和你說啦,我害羞,而且你肯定會被嚇到的,然後還會揉着我的頭,說:
“小飛鳥原來考慮了這麼多啊,了不起,了不起。”
你看,你總是用同一套動作對付我,有些無可奈何,但也生不起氣來,因爲我喜歡奈奈未的肢體接觸。
吶,下次見面時,偶爾也抱抱我吧,主動地,別老是由我迫不及待地撲過去啦。
一邊把我抱在懷裡,一邊溫柔地撫摸我的腦袋。
嗯?說些什麼?
唔……我想想啊。鼓勵的話就很好,說着:“飛鳥加油了呢,真偉大。”
那時我可能會幸福地眯起眼睛吧,像是庭院中露出肚子擁抱太陽的貓咪。
因爲,飛鳥真的有在努力哦,節目錄制,音番,廣播電臺,雜誌拍攝,還有LIVE,啊,海外LIVE的願望也達成了哦,奈奈未沒在是有些可惜啦。很熱鬧哦。異國他鄉的人們,爲我們在夜裡亮起點點星光,不覺得深受感動嗎?
羨慕吧?嘿嘿。
騙你的。其實我沒那麼開心啦。
因爲奈奈未不在啊。
不在我的身邊。
我們相伴而行走過了五年的時光,雛鳥也已羽翼漸豐,嘗試撲扇着翅膀,就在那時,你輕巧地轉換角度,毅然決然地走向殊途的遠方。留下我一邊腳步不停,一邊頻頻回首朝你張望。
奈奈未。
我還是會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情。
休息室內那張經常被你以身體不適霸佔的沙發,你時常佔據的邊角座位,在舞臺上曾追逐你前列躍動的身影。能想象嗎,你單單只是存在着就能給我莫大的安心感。
還記得你時常在我進食時湊過來,調笑:“小飛鳥午飯才吃這麼點?不行哦,還在長身體吧,不多吃點的話……”
前些日子相聚,你也發現了吧,我已經158了哦,相比你離開時,足足長了3釐米,厲害吧。這樣下去,沒過多久我就會趕上你的身高了,那時候你的表情想必會很精彩吧。想想就很好笑。
畢業LIVE那天,看見奈奈未彎腰深深地向觀衆們鞠躬,我卻在想着,如果突然發生重大事件比如隕石撞擊地球毀滅之類的事,或許奈奈未就不會離開了。或者我不顧一切地上前,哭喊着別走別走,你會爲此再做考慮也說不定。
但我沒有那樣做,正像你歌曲中唱的那樣“我不想強人所難”,乃木阪的大家都是抱着這樣的想法,纔會拼命壓抑着想要挽留的心態,溫柔地目送着奈奈未和這個舞臺做最後的告別。
我喜歡乃木阪這個團體,同樣喜歡憑藉自我意願決定要離開的奈奈未。
後臺,成員們泣不成聲。
奈奈未的笑容卻還是一如既往,像冬日的暖陽,盛夏的涼爽,它沒有具體清晰的形態,卻總是在不經意間打進我心房中最柔軟的角落,然後長久地佔據在那裡,佔山爲王。我怎麼趕都趕不走,它在那裡隨隨便便地生根發芽,都沒經過我這個主人的同意。真討厭。
但是。
“我喜歡奈奈未的笑容。”
那時我和你說了對吧。那真的是鼓足勇氣的一句話哦,看到我當時漲紅的臉頰沒有,那就是明證啦。
“我也喜歡小飛鳥哦。”
可你卻調笑地揉我的腦袋,被汗水浸溼的頭髮都被你搞得更加亂糟糟。真是的,奈奈未大笨蛋。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些過去的事,我還歷歷在目,每一次的回想都像是將其從回憶的存放櫃中取出,仔細擦拭一遍後,再小心放回。
我很期待哦,今晚的生日聚會,萬理華也會趕來對吧。不過當奈奈未讀到這封信的時候,也可能已經是第二天了。
我把難以當面言說的話寫在這裡,相比起談話的閒聊,奈奈未更喜歡書面的表達對吧。
我是知道的哦。
奈奈未。
生日快樂。
2019年2月20日水曜日
齋藤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