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點不到,秋元自然地被生物鐘叫醒。
放置在一旁的鬧鐘還有十多分鐘響鈴。她小小地伸了個懶腰,剋制聲音,然後起身將鬧鐘關掉。
此刻正睡在她牀上的妹妹嘟囔了一聲,側過身子,表情安詳。
秋元揉了揉臉,撥開妹妹額頭的劉海,把頭貼過去。
嗯,看樣子已經退燒了。
看着眼前妹妹安穩沉靜的睡臉,秋元忍不住擡手去戳她柔軟的臉頰。想到昨晚真冬那只有在生病時纔會限量露出的柔弱模樣,她就想笑。
一年前真冬的一場大病,導致家裡心驚膽戰,父母專門請假在醫院輪流照看她,當時秋元乃木阪最終甄選剛合格就辦理“學業專念”有很大程度是因爲重病的妹妹。
一場重病之後性格大變,這點都沒什麼,秋元只是害怕,害怕真冬無法再陪在自己身邊。那個幼時老是跌跌撞撞跟在自己身邊,奶聲奶氣地喊着“姐姐”“姐姐”,伸出肉呼呼的小手索求擁抱的女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正是支撐她人生的重要存在之一。
“下次可別這麼冒失了,”秋元以近乎喃喃自語的音量小聲說道,“你都不知道你自己對我來說多重要。”
睡夢中的真冬一臉幸福。
秋元把牀鋪收拾進壁櫥,稍稍地活動手腳。
“好了,接下來該給這位小祖宗做早飯了。”
——
早餐前秋元又給真冬測了下體溫,數值正常。可真冬吵着說自己又是頭痛又是腿痛,雖然八成猜到她是想偷懶,但安全起見,還是讓她拖到下午去學校。
土生走時,似乎還有些擔憂真冬的情況,秋元好生勸慰她才放心去學校上課。
下午,秋元專門押送着真冬回校,見她進了校門才前去工作地點。
這天,是宣傳新節目《NOGIBINGO!》的事前番組拍攝。成員們早在一個多月前就收到消息,此刻,都唧唧喳喳地在休息室等着節目組後續的安排。
“逝宵醬的妝是自己畫的嗎?”
“嘿嘿,看出來了?”
五更撥弄劉海,瀟灑地展示自己精緻的妝容。
五更不擅長化妝的事情,在飯圈都不算秘密,多數情況下,五更出門都是簡單地畫個淡妝或是乾脆不畫。帶個口罩,工作的地方有化妝師還好,沒有的話就叫西野幫忙補妝,西野不在也有其他成員,秋元就幫她畫過兩次。
“當偶像都一年多了現在才學會化妝,小宵你因該感覺羞愧纔是。”生駒說道。
“你一開始不也不會嗎?還說我。”
“生駒我學得快啊,去年年末就可以自己化妝了。”
“我不是還要專注學習嗎?你有時間學化妝乾脆先把自己成績提上去再說!”
“……唔。”
這話還真不好反駁,特別是由有學霸屬性的五更嘴裡說出來。生駒瞬間熄火。
“哼,有什麼可得意的,妝難看死了,比娜娜賽化的差太多了!”
一位路過的熱心市民小飛鳥發表毒舌言論。沒等五更反應過來,在STAFF桑的帶領下趕緊跑開。
“……娜醬,要不你再幫我重畫吧?一會新番組就要開錄了。”五更可憐巴巴地望向西野。
西野捂着嘴偷笑:“小宵別聽飛鳥醬的,她胡說的,你的化妝技術完全沒問題,放心吧。”
“真的?”
“真的真的。我們只是風格有些不同而已,你看,”她指着五更的眉毛,“我畫眉毛會比較柔和,小宵則要偏硬朗一些,和若月一樣,沒問題的,很帥的妝容。”
“順便一提,小宵化妝用了多久?”高山問道。
“三個多小時吧。”
哇哦,秋元心想,逝宵醬這次還真努力。
畢竟是新番組新節目,第一天錄製,和五更一樣在意的成員也不在少數。《乃木阪在哪?》的節目錄了有一年多,攝影棚內的氣氛不再像剛開始那樣緊張,可能更偏向於成員間相互打鬧的氣氛。
這次換了錄影棚換了MC,STAFF也有許多生面孔,難免覺得緊張。新MC岡田升,不算完全陌生,但也只一起錄過兩三次節目而已,像不像香蕉人那樣好說話還不一定。
很快,成員們兩兩三三地被帶出去,輪到五更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分鐘。
“因爲是事前番組拍攝,所以可能會需要五更桑和生田桑做些表演,後期剪成宣傳用的小短片。”
路上,STAFF煞有其事地介紹。
“之後呢?今天就這些工作嗎?”生田問。
沒料到生田的問題,STAFF桑明顯愣了下,接着點頭,卻也沒開口回答。
兩人被領到攝影房間內,收音話筒和三四臺攝像中間是擺在桌上的兩份奶油蛋糕。
“請做出表白後閉眼求吻的動作,對對對,在蛋糕的上方。”STAFF一上來就提出要求。
生田和五更對視一眼,傻子都感覺得到氣氛的怪異,最主要的是拍個鏡頭也不用地板上鋪一層透明塑料布吧。五更懷疑先前出去的成員已經慘遭毒手,這時候不知在哪個房間一臉奶油地等着與其他成員會合呢。
雖然已經預感到了接下來的流程,兩人還是照做。擺出這麼大陣仗,明擺着就是要糊你一臉,這還有什麼可說的呢?安心受着吧。
蛋糕拍過來的時候,五更也沒想着躲,結結實實地被糊了一臉。反倒是生田還用力蹭了下。
“你們整人就不能嚴謹點嗎?桌上蓋着桌布,地板上還鋪層塑料布,不是明擺着告訴別人這是整蠱嗎?嘛,雖然也理解你們怕麻煩的心理啦。”
反正她人設就是毒舌加天不怕地不怕,偶爾再來點反差萌,倒也不用委屈地抱怨。——雖然她也想,三個小時的妝就這麼白費了。
工作人員笑得起勁,請她們去指定的房間等待後續安排。五更這才放下心,總不至於再來第二次奶油糊臉。
說起來,乃木阪從出道開始,綜藝上的整人企劃,都不會太過分,這次算是比較過激了。
坐上了電梯,五更對着鏡子簡單整理儀表——如果說她還有儀表的話,奶油精準地糊在臉上,由於都沒躲,額頭劉海上黏了一大坨。五更玩性大發,對着鏡子,把那塊大奶油一分爲二,拍在腦袋兩側,做出了一個包子頭的造型。
“生田生田,你看我。”
覺得有趣,忙招呼一旁蹲在角落的生田。
誰知生田轉過臉來,五更卻覺得奇怪。她臉上可比五更清爽多了,奶油的痕跡也不多,頭髮倒是一縷一縷的黏在一起。五更明明記得,她臉上的奶油分佈狀況應該更爲慘烈纔是。
“逝宵醬,”生田左右看了看,示意五更側耳過來,小聲地說道,“糊臉的奶油味道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