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病不起

袁家幼子病了,並且一病不起、越病越重,這消息不僅僅在袁家上下傳了個遍,甚至連軍火集團內部都有些耳聞。

很多人聽到這個消息都莫名其妙,袁家公子病了?袁騅不還好好的坐在辦公室裡嗎?緊接着再一打聽,哦,是剛剛十五歲、性格安靜深居簡出的小少爺病了。

在此之前朗白的身份雖然也不算隱晦,但是畢竟組織太大了,有一些人知道他,更多的人則聽都沒聽說過。很多中低層管理層都是通過這玄而又玄的“重病”才第一次知道袁家這位小公子的。

這對朗白來說其實是件好事。袁城以前把他藏得太緊了,掌握實權的集團管理層都不知道還有這位小公子的存在,這對朗白以後的發展顯然極爲不利。很多無法跟太子爺袁騅扯上關係的中低層管理人員直到今天才突然間發現了另一個可以爲之效忠的對象,心思也不免活絡起來。

能造成這樣傳言效果的病當然也輕不了,連一向不敢招惹父親內院那些事情的袁騅都不得不回了一趟家,特地去探望自己病重的弟弟。

去之前他還思量着,朗白雖說從小體弱吧,但是父親護得跟個寶貝一樣,說得嬌弱點,都稱得上是“掌上明珠”了,他上哪兒去找得重病的機會?該不會是頭疼腦熱的一點小毛病,結果被人越傳越大了吧。

袁騅這麼想着,結果見到朗白的面,才活生生嚇了一跳:“阿白!你怎麼搞的病成這樣?”

朗白躺在牀上,本來皮膚就白,現在幾乎白得透明瞭,一點血色都沒有。袁騅記得上次請他吃飯時他還挺有孩子樣兒的,臉頰上還有些肉,嬌嬌憨憨的樣子,結果一轉眼就削下去一圈,只剩骨頭了。

紫文在邊上擦眼淚:“白少那天去看跑馬地那座公寓,還住了一晚上,回來就燒起來了,這些天連飯都吃不下,只能喝點水。還燒的這個樣子,我想該不會是……”

“該不會是魘住了?”袁騅驚悚的接口問。

這話說得有點犯忌。小少爺生母的房子,難道你想指責她魂靈不安,魘住了她兒子?

朗白微微睜開眼睛,看到袁騅,還笑了一下,說:“大哥來了。”說着作勢要坐起身來。

袁騅哪敢讓他起來,萬一見了風又燒起來,父親不活剝了自己的皮?小公子在病榻前見了大哥要坐起來,那是他有家教,那是他知禮;但是做大哥的要是真受了他的禮,那說出去就太難聽了。

袁騅知道自己這個弟弟沒事喜歡裝腔作勢,立刻火燒尾巴一樣把他按倒,連聲安慰:“阿白放寬心,你好好養幾天就好了。大哥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有一次從馬上摔下來,差點沒摔傻,足足躺了兩個月,現在不也一樣好好的?你儘管躺着就行,反正那個學上不上也無所謂。”

“唉,可惜了。”朗白虛弱無比的靠在牀頭感嘆。

袁騅看他那樣子,有點疑惑他是在說沒法去上學可惜,還是自己從馬上掉下來卻沒摔傻了可惜。從他弟弟一貫的個性來看,似乎還是後者比較多一些……==

兄弟兩個其實沒多少話說。袁家兄弟之間沒有親厚的,袁城的父親被兄弟害死,袁城自己手刃了兩個堂弟,一衆叔父全部流放。到袁騅和朗白這一代,弟弟病了哥哥知道去看一眼已經算相當了得。差不多把保重身體安心養病這種話說完了,傭人來請小少爺喝藥,袁騅趁機起身告退。

結果走到院子門口,迎面一個年輕人匆匆走來,看到袁騅的時候趕緊欠了欠身:“大少爺!”

袁騅看他似乎有點眼熟:“你是……”

齊夏國對袁騅耳語:“這是袁總身邊周正榮的兒子,周浩海,年前貪污進監獄的那個。他以前在巴黎進修過幾天油畫,袁總把他放出來陪白少看畫來着。”

袁騅哦了一聲,點點頭:“知道了。去吧,好好伺候小少爺。”

那個周浩海趕緊賠笑點頭,匆匆走開了。

袁騅一直坐到車上,纔有些覺得不對。朗白病成那個樣子,看上去也不像是裝的,怎麼還有心情召人陪他看畫?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緊接着就被他忘了。畢竟他弟弟還小,周浩海也不是什麼排的上號的人物,能弄出什麼大事來呢。

袁騅靠在寬大的真皮車後座上,眯起眼睛假寐起來。這兩天王家棟給他送了個出水芙蓉般的舅家妹子,於是他難免有些睡眠不足。

周浩海趕到朗白病榻前的時候,朗白雖然燒得昏沉,但是隻看了他一眼,就問:“幹什麼這麼慌慌張張的,碰見我大哥了?”

周浩海慌忙說是。他背上有些冷汗,心想這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年紀也不大,怎麼看人眼神就凌利到這種地步?

朗白喝了一口藥,問:“公司裡還在傳我病得要死了的事情?”

周浩海又說是。

“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周浩海汗流浹背,只能一個勁的點頭:“到處都有人在說,不過都是基層在議論,高管都是人精了,哪能光明正大的拿出來說呢。”

朗白沉默半晌,然後竟然笑了一下:“傳得好。”說着仰頭喝下了最後一口藥。

袁家歷來有喝中藥的傳統,但是中藥畢竟苦,大多都是被人一口吞下,然後趕緊吃個糖什麼的緩一緩。甚至連袁城這樣性格強硬的人,偶爾喝個藥湯還得準備一口蜜在邊上。

周浩海看得嘴裡發苦,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只有這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喝起藥來一口一口的,這樣從容不迫,就好像他完全不在意一樣。

傳言中朗白簡直病得要死了,但是事實上,他離死還有相當遠的一段距離。

當天晚上他發燒,按醫生的話來說就是八個字,急怒攻心、鬱結不發。那個醫生知道朗白跟袁城百分之百是親父子,結果一看朗白傷成那樣,險些昏過去。袁總啊袁總,你想玩小男孩,玩誰不好,怎麼搞到你自己的親生兒子身上去了?人當媽的是妓女,不代表人家兒子就該被你上啊。

老醫生顫顫巍巍的給做了急救,三更半夜的把小公子運到私人醫院裡吊線,又手忙腳亂的封口,過手這事的人該打發的打發該重賞的重賞。袁城全程陪到尾,朗白在手術室裡吊線的時候他就在門外等着,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好像凝固了一樣。

但是到天亮了,老醫生趕來通知說小少爺在麻zui藥作用下睡着了的時候,袁城卻點點頭站起身,連去病房裡看一眼都沒有,直接就轉身走了。

老醫生有點看不透。他是真疼這個小兒子,還是當個玩物來寵?如果把自己親生的骨肉當做是個豢養的私寵,那這位黑道教父,也未免太冷血了點。

袁城讓人把朗白搬回了家,對外就說是偶感風寒,發起燒來了。其實朗白髮熱完全是因爲發炎和感染。人心情陰鬱的時候當然身體虛弱,連帶着消炎就不容易朗白剛回家的時候整整三天不願開口說一個字,你說他心情好?

人人都說袁城是真喜歡他那個私生的幼子,這不,孩子病了,袁城把所有事情都放下了,每天晚上準時回袁家大宅去看孩子。寵啊,真是寵啊,連帶着人們看袁騅的眼神都有點同情。

不過外人是不知道的,自從朗白從醫院回家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父親。

袁城每天回到大宅,都首先吩咐老管家不準驚動人。本家宅院名正言順的、唯一的男主人,每天回家都像是做賊一樣,悄悄的沿着牆根走。

他讓人去偷偷看小少爺睡了沒有,要是睡了,他就悄沒聲息的進去,在牀邊上盯着小兒子看一會兒;如果還醒着,他就坐在朗白的臥室門外,處理他那些永遠沒個盡頭的工作。

這是他允許自己,在小兒子醒着的情況下,能呆的最近的距離。

隔着門板袁城還能用那天晚上狂暴而又甜美的回憶來安慰自己,一旦見了面,他絕對不能忍受小兒子充滿鄙薄和痛恨的眼神。

他倒不是怕朗白跳起來拿刀捅他,他怕他自己再做出什麼後悔莫及的事情來。

這樣足足過去了半個月,有一天晚上袁城深夜纔回來,他以爲朗白已經睡着了,誰知道剛走到臥室門口,突然只見裡邊有一絲燈光透出來。袁城剛要退回去,突然房間裡的朗白好像聽見了什麼,問:“誰在那裡?”

這是這麼多天以來,袁城第一次聽見朗白說話的聲音。

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朗白突然低聲問:“……爸爸?”

袁城“嗯”了一聲。

臥室裡傳來腳步聲,聽起來是朗白走到了門口,但是卻突然停住了,沒有打開房門。半晌才聽他咳了一聲,慢慢的道:“爸爸,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這聲爸爸叫得遲疑而冷淡,就像隔着他們的不是一扇房門,而是一座冰山。

袁城吸了口氣,笑起來說:“你要求的事情爸爸什麼時候不答應了,說吧。”

“……那我就直說了。王奕幫我向他以前在紐約的大學遞了申請,跟系的熟人也打好招呼了,我想去美國上學。”

房門裡外一片久久的沉寂,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見聲音。夜色已經很深了,窗外隱約傳來夜間保安巡邏的腳步和談話聲,慢慢的靠近,又慢慢的遠去,最後只餘下花園裡聲聲悠長的蟲鳴。

“爸爸?”

袁城彷彿一下子回過神來,淡淡的“嗯”了一聲:“你想去就去吧。”

朗白沒料到父親答應得這麼輕鬆,愣了一下才說:“謝謝爸爸。”

“用不着謝我。爸爸那天對你說的話,看來你是聽進去了。”袁城聽不出情緒的笑了起來,“爸爸很高興。”

哪天說的哪句話呢?這話別人聽起來一定莫名其妙,朗白卻猛然僵了一下,幾乎說不出話來。

那天在跑馬地,在公寓的樓梯口,袁城叫他以後記住爸爸“是個危險的壞人”,叫他以後離爸爸遠一點。那天晚上的記憶朗白恨不得從腦子裡整個挖出去,但是父親說過的那些話,他卻不得不一句一句、一字一字的掰開了揉碎了,所有意思都在腦海裡琢磨個透才罷。

他彷彿一夜之間被迫成熟了不少,以前他自認自己有些小聰明,但是那都是小孩子的聰明。他覺得自己心理沒什麼弱點,唯一有所依仗的,也不過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罷了畢竟孩子倚靠父母,這是天經地義的啊。

誰知經過了那個晚上,他才發現,袁城可不認爲那是天經地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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