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窮匕見

圖窮匕見

朗白終於名正言順的成爲了他母親無法得到的那座公寓的主人,但是袁城覺得他一點也不高興。在車裡的時候他想把小兒子拉到自己懷裡來,但是朗白無聲的抗拒了父親這個舉動。

袁城以爲朗白是因爲文件上沒簽自己的名字,所以纔在那裡鬧小孩子脾氣。他無法理解小兒子這種恨不得把一世界都攥在手裡的小家子氣,明明生活優裕,他卻總是擔心父親會把他丟到大馬路上去餓死,或者擔心同父異母的大哥把他殺掉。

“你沒滿十八歲,房產文件上籤不了你的名字,知道嗎?”袁城不耐煩的問他。

“我知道。”

“那是你的房子,以後我會留給你的,爸爸不會虧待你,知道嗎?”

朗白停頓了一下,低聲重複:“我知道。”

“那你整天板着臉是什麼意思?叫我現在就把遺囑拿來給你看?”

袁城還沒來得及意識到這話說得有點嚴重,朗白就猛地站起身,丟下吃了一半的晚飯,一言不發的轉身上樓去了。

當時袁城好幾個心腹手下都在邊上,甚至連袁騅都坐在餐桌另一邊,盯着朗白頭也不回的背影目瞪口呆。袁城猛地把筷子一拍,砰的一聲悶響,所有人都猛地收回目光,緊緊盯着自己腳下的地面。

但是袁城接下來卻什麼也沒說。他只是盯着朗白削瘦而挺拔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在樓梯的轉角。

那棟跑馬地的公寓可能是袁家入手過的最麻煩的房產,那等於是袁家小公子出身不好的活證,但是毫無疑問又是朗白最想得到的珍藏。袁城身邊的幾個心腹都心照不宣的知道,袁城將會在小兒子十八歲生日那天把這個公寓作爲禮物送給他。

袁家名下的每一處房產都有人照料,或住或租,總有處理的辦法。但是這棟公寓該怎麼辦呢,怎麼處理裡邊侯太太的傢俱呢?

喬橋覺得自己實在是非常無辜。她本來是會計樓的審覈部門經理,卻在袁城一聲令下被迫放棄了自己光鮮體面的寫字樓工作,到一棟跑馬地的公寓去幫忙裝修房子。

這哪兒是簡單的裝修房子啊?別人不知道,喬橋可是很清楚的,這房子其實是袁城送給親生兒子兼夢中情人的十八歲生日禮物!要是朗白拆禮物的時候皺一下眉頭,她可就沒命了!

袁城幾乎每天都要過問一下裝修的進展,有時還親自過來看看。喬橋覺得非常憂傷,雖然她比其他女人都多出了不少見到袁城的機會,但是袁城過來可不是爲了看她啊,他是來看房子的!

袁城下車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是袁騅打來的:“父親,您知道警局那個侯督查因爲參與包庇走私而被關進去了嗎?”

“入獄了?”袁城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入獄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他老婆到處找人救他,但是有人把他的事情全捅到港督府門前去了,想瞞都瞞不下來。早上我聽人說他在看守所裡用筷子自殺了,據說是他在審問的時候收到了私刑虐待……”

周正榮等在邊上,準備給袁城關上車門。但是袁城一邊拿着電話,一邊動作就頓在了車門和地面之間,好像有剎那間他根本想不起來自己正準備下車。

“當然,執行私刑的人跟我們家沒什麼關係,”袁騅若有所指的咳了一聲,“那幾個審問他的警察都被拘禁起來了,有人承認在審訊過程中打了他,說是因爲跟他之間有私怨,以前貪污受賄分贓不公什麼的……”

袁城久久的沉默着,最終袁騅說:“父親,我沒什麼其他意思,就是跟您說一聲。”

“我知道了。”袁城冷淡的道,然後掛了電話。

袁城走下車,把所有人都丟在樓下,他自己一人徑直走進了公寓大門。一切就像他平時所做的那樣,給人一種他這時情緒沒什麼異常的錯覺。

喬橋還在房子裡監督工人搬東西,一邊跟室內設計師討論哪堵牆應該打通,十幾歲的小孩子應不應該把一面大鏡子放在牀後頭,風水上到底說不說得通。袁城進來的時候喬橋一點也不意外,室內設計師曾經參與過袁家本宅的重建,他默不作聲的對袁城欠了欠身,告辭出門。

“圖紙已經基本上定下來了,現在主要是討論要不要把原先的兩個小臥室連通到一起,改成一個大的書房。不知道小公子以前住在這裡的時候是怎麼佈置的,如果小公子喜歡照以前那樣佈置的話,我們也可以……”

袁城打斷了喬橋的話:“留兩個房間,一個大的臥室,一個小的書房,外邊加客廳就可以了。”

喬橋點頭說是。

“廚房跟客廳連通,洗手間和浴室分開。”

喬橋又點頭記下。

搬了一半的客廳有些凌亂,大件傢俱被移走,地面上顯出帶着灰塵的空白地板。袁城坐在一把舊的扶手椅裡,環顧周圍狼籍而冷清的客廳,突然嘆了口氣:“喬橋,你說一個十五歲的孩子,最多能記仇到什麼地步?”

喬橋站在他面前,覺得有點毛骨悚然。袁城打算做什麼讓他小兒子記仇的事情?難道他忍不住了打算來硬的?

“這……這得看人。一般來說青少年到這個時候會很敏感,說不定會一輩子蒙上心理陰影的……”

“敏感到要故意把人弄死的地步?”

“我——我剛纔說了,這得看人,也許有的孩子因爲家——家庭問題,會比同齡人更加敏感一些也說不定……”喬橋覺得自己口乾舌燥。幹什麼啊,她自己可能擁有的孩子都已經流掉了,她沒想到有一天會跟一個黑道教父在一起討論青少年心理髮展跟教育問題啊!

袁城擡起頭看着喬橋的臉,雖然已經不是豆蔻年華的少女了,但是這個女人仍然明豔動人,也許朗白的母親生前也不過如此。袁城在心裡強行的質詢自己,爲什麼他在可以擁有很多美人——不管是男是女——的情況下,還會對自己親生的小兒子產生這種上不得檯面的慾望?是因爲朗白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所以禁忌的滋味讓人更加無法擺脫?還是因爲他教養朗白的過程中投入了太多心血,以至於他覺得小兒子就應該是自己的東西,以至於他無法忍受將來會有一個女人來跟他分享朗白?

袁城不是沒想過強行佔有自己的小兒子,但是他知道那會非常糟糕。如果事情發展到那一步,他希望自己的動機更加純淨一點——比方說,只是因爲愛情。

袁城活了四十年,第一次對人用到“愛”這個詞。他以前可誰都沒愛過,甚至包括他沒什麼印象的父母。

“你愛過什麼人嗎?”袁城遲疑而不確定的問喬橋。

喬橋感覺很頭大。作爲一個合格並且還不想死的情婦,她怎麼能在這時候回答一個黑道教父說“我更愛我現在輕鬆優裕的生活”呢。喬橋盯着袁城的眼睛,調動全身的勇氣,儘量溫柔的微笑回答:“我愛您呀。”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客廳本來就沒有關緊的門被推開了,朗白驚訝的臉出現在大門口,揹着一個書包,手肘上搭着運動外衣,好像剛剛纔放學,路過的時候順便進來看一眼。

“……爸爸?”他輕輕的叫了一聲,然後目光轉向緊貼着袁城的喬橋,視線停頓了一會兒。

喬橋突然覺得自己今天真的是死定了。

“爸爸,”朗白的口氣冷了下去,“您在我和我母親的家裡,跟您的情婦約會?”

(2)

客廳裡一片緊張的沉寂。

“小、小公子,我是奉命來裝、裝修房子的——”喬橋的聲音打着顫兒,聽起來就好像她喉嚨裡填着一塊石頭一樣。她照看朗白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知道這個小公子雖然貌美心狠,但是還不到嗜殺的地步,別說袁城只是跟她說說話而已,就算真的在這兒約會,朗白也不至於要她的命。只要把話解釋清楚,在朗白麪前是一切都好說的。

喬橋主要怕袁城。戀愛中的男人智商基本爲零,何況是一頭在戀愛中的兇殘霸王龍?

袁城的聲音在喬橋身後響起,聽得她全身打寒戰,“阿白,你誤會了。”

“我誤會了?……喬小姐不是您的人?這裡不是我跟我母親的房子?還是說我打擾了您,反正房產文件上是您的名字,您想在什麼地方跟女人約會就在什麼地方跟女人約會,我沒權利說話?”朗白的聲音到後來幾乎有些氣急敗壞了,“袁家那麼多房產,你想在什麼地方跟你的女人上牀都隨便!爲什麼偏偏是這裡?!”

少年的怒火來得實在是太快,幾乎讓袁城有點措手不及:“你瘋了,胡說八道什麼!”

“這裡是我的地方!”朗白咆哮,“是我母親的地方!”

袁城親自撫養小兒子九年,這是第一次看到朗白髮怒。不,這不僅僅是發怒,簡直就是暴怒了。開什麼玩笑,這孩子不是一向挺能忍的嗎?不是個性一直挺溫柔的嗎?戳中哪根神經了暴跳如雷成這樣?!

“這不是你的地方。”袁城一字一頓的強迫朗白冷靜下來,“在你十八歲以前,這都不是你的地方。還有我根本沒打算在這裡跟——”

袁城還沒說完,朗白突然打斷了他:“這不是我的地方?!”

“爸爸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這明明就是我的!就應該是我的!”朗白的聲音有點發顫,與其說他是在發火,倒不如說他是在害怕。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當面對過於強大的恐懼的時候,通常反應得好像在發怒一樣,其實那是他們太過害怕的表現。

喬橋突然反應過來,那是他害怕袁城最後不把房子給他。他怕袁城最後把這座充滿了他跟他母親的回憶的房子,送給別的女人。

如果袁城沒有對小兒子產生這種隱秘的心思的話,那麼這種做法倒是很有可能,畢竟以前就是個情婦的房子麼。換個角度來想,小少爺他炸毛得倒是也有道理……

喬橋咳了一聲,很困難才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白少,袁總他打算等你十八歲就把房子送給你的,你別太那個啥……”你別太擔心了= =

朗白順手把書包扔到地上,直直指着他父親的鼻子:“那我十八歲以前您就可以帶女人來這裡了嗎?就因爲我母親沒有二哥的母親身份高!就因爲我不如二哥出身好!要是換做大哥您也這樣做是嗎!”

袁城臉色悚然一變:“你說什麼?”

袁家次子已經很多年沒人提起了,那個小孩其實是袁城和朗白之間心照不宣的一道裂痕。

“我母親是死在這裡的!她就死在爸爸你腳下這個位置!你怎麼能讓別的女人站到這裡!”朗白盯着喬橋,手指向大門口一指:“——滾!”

喬橋求之不得,拔腳就要溜,袁城厲聲阻止:“你站住!”他能感覺到自己腦子已經不大清楚了,小兒子又在頻頻火上澆油,有個外人站在這裡還好,如果只剩下他跟朗白兩個……

“她不走可以,”朗白一把抓起書包,“我走!”

袁城一個箭步衝上去抓住小兒子,猛地把他扯進門:“你胡鬧什麼?你二哥早就死了,扯他幹什麼?我帶不帶女人來這裡跟你二哥有什麼關係,阿白我警告你,今天到此爲止!別再跟我鬧了!”

“我不要這個房子了!”朗白倔強的瞪着他父親,但是淚水成串的滑過臉頰,“整個袁家都是大哥的,反正我本來就什麼都沒有,我只不過是你的養子!你什麼都不給我,我也什麼都不要了!”

話說到這個地步,很明顯這個十五歲的孩子已經徹底情緒失控。喬橋知道自己萬萬不能留在這裡了,雖然很對不起小少爺,但是保命起見,她還是偷偷溜走比較好。

袁城把朗白抵在牆邊,背對着門。喬橋抓起手袋,趁袁城不注意的時候,輕手輕腳飛快溜出去,順手緊緊關上了大門。

“我對你像是對養子?你名正言順的大哥都從來不敢像你這樣指着父親的鼻子大哭大鬧,你還好意思說我不是你親生父親?你他媽真是個小白眼狼!”袁城抓着朗白的肩膀,看着他淚水斑駁的、細嫩的臉,忍不住有些心煩意亂,“他媽的……你給我安靜一點!蒐集證據舉報侯督查的時候你不也挺有心計的嗎?爸爸不就是跟個女人在這裡說了兩句話,你就不要你的房子了?”

“你不是我爸爸!”朗白帶着哭腔指責父親,“你根本不尊重我媽媽!”

袁城回憶起自己十五歲的時候,好像也曾經說過尊重啊人權啊這類幼稚的詞,但是沒有一種情況像現在這樣讓他惱怒:“我憑什麼要尊重那個女人,不就是個妓——”

他猛地頓住話音,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朗白死死的盯着他父親,九年以來積攢的憤怒就像火山爆發一樣衝昏了他的頭腦,“——我媽是個妓|女,你不也就是個嫖客嗎,誰比誰高尚?!你根本沒想要我這個兒子,要不然爲什麼我們在外邊吃了六年的苦!你卻跟大哥他們在一起,對我們不聞不問!”

袁城想如果現在自己手邊上有一把刀,他一定把這個小兔崽子的皮給扒下來。不,在這之前他要用什麼辦法讓這隻小崽子閉上嘴,讓他徹底對自己溫順臣服下來——

可惜一向善於察言觀色的朗白已經徹底失控了,在這座他親眼看着自己母親斷氣的公寓裡,他終於痛哭失聲:“你只是袁騅的父親,你根本不想當我的父親!”

這話其實說的很對,於是袁城聽到自己理智啪的一聲斷了。

“你再說一遍。”袁城板着朗白的下巴,冷冷的注視着他,“再說一遍我不是你父親。”

“你從來都看不起我!你不是我父親!!”

袁城猛地鬆開手,就彷彿困獸一般在客廳裡轉了兩圈,然後突然一把抓起朗白,完全不顧孩子的大哭,把他扛在肩膀上一腳踢開了臥室的門。臥室裡的擺設基本上還沒動,他一把把朗白摔到大牀上,用力扯下自己的領帶。

“你說對了,我確實不想當你爸爸。”袁城脫下外套扔到一邊,襯衣包裹的身材還保持得非常好,肌肉強壯堅實,完全不是朗白這樣還沒結束髮育的孩子可以比擬的。

朗白不知道父親想做什麼,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袁城猛地按倒在牀單上。

“每次聽到你叫我爸爸,我都想這樣狠狠的……”袁城抓着朗白一隻手腕,輕而易舉撕開少年柔軟的T-恤,然後他俯下身貼着朗白的耳朵,語調低沉而危險,“——狠狠的抽你。”

朗白瞳孔猛地緊縮。

袁城一手死死的按着朗白,一手輕鬆打開少年的腰帶,牛仔褲被強行順着大腿退下去:“爸爸可不是個好人,我很高興你今天終於發現了這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俺寫文很白爛的……權當取樂好了,也沒啥邏輯,千萬別認真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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