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不及推開張蕊,張蕊卻把我抱得更緊了。只聽頭頂的腳步往江邊而去,原來剛纔是我虛驚一場。上面的人根本就沒有發現我和張蕊,如果不是張蕊果斷制止,恐怕我倆現在早已暴露了。
待聲音走遠,我探起了身子。張蕊溫軟的身子幾乎完全跟我貼在了一起,我甚至有一種心猿意馬。只見江邊的石林中,站起了幾個人。剛纔那聲斷喝顯然是衝着他們而去的。
“貨帶來了沒有?”只聽見有人問道。
“既然已經答應了,怎麼可以反悔呢?回去跟你們老大說,你們算是撿到了大便宜。這二人在蓉城沒有戶籍,即使是在人間蒸發了,也沒有人會在意的。不過,價錢嘛!可能要得稍微高一些了。”
兩個人在那裡討價還價,如同畜牧市場販賣牲口一樣。張蕊握着我的手,冷汗卻一直沒有停止。
她從懷裡掏出了兩塊黑紗巾,遞了一塊給我。握明白她的意思,一會一旦我們出去,她不想我們因此暴露了身份。現在張蕊畢竟是在私自行動,她更不想驚動警察署。他們的身後,跟着兩個人,一人扛着一條麻袋。麻袋裡傳出嗚嗚的聲音,一聲便知道里面裝着活人。
張蕊在我耳邊輕輕說道。
“周然,你自己注意安全,我們負責引開這些人,之後我的兩個兄弟會趁機將麻袋裡的人救走。”
我點了一下頭,這一刻看着張蕊,我忍不住肅然起敬。如花似玉的年齡,卻在這荒郊野外跟一羣壞人搏鬥,甚至還遭到上司的誤解。可是她並沒有因此感到委屈,而是依然堅守着自己的職業操守。
我倆既然決心一下,突然兩個人從地上站起,幾個跳躍,便縱了上去。
我和張蕊幾乎在同一時刻掏出了槍,同一時刻喊出了不許動。只是那些人並沒有我們想象得如此不堪一擊。瞬間的發愣之後,所有的燈光卻投向了我和張蕊。
這一刻我如同睜眼瞎一樣,眼裡只是一片白光,看不見任何東西。慌亂中,我扣動了扳機,有人哎呀一聲,似乎是中槍了。而我的頭部卻狠狠的捱了一棍,劇烈的疼痛讓我瞬間倒下。正因爲如此,我看到了無數條腿包圍着張蕊。
我忍痛對着一隻腿又是一槍,接着便是一人倒地。張蕊跟那些人搏鬥着,明星處於下風。我掙扎着爬起,奪過一人手裡的鐵棍,加入了戰團。這一戰非常慘烈,我和張蕊時時會受到突然襲擊。
我和張蕊背靠背站到一處,張蕊輕聲說道。
“找個機會,趕緊走。”
我明白張蕊的意思,如此戰下去,人救不到,搞不好我們兩個人也會折在這裡。再者,我們不將這夥人引走,她的兩個手下如何能夠出手救人。我想到這裡,再次舉起了手槍,毫無目的扣動了扳機。連發幾槍,雖然沒有傷到人,但卻爲我們殺開了一條血路。我趁機拉着張蕊,從缺口處衝了出去。然後兩個人往江灘跑去。
“別讓他們跑了……”有人大喊,緊接着十幾個人追了上來。我和張蕊跑得幾乎是精疲力盡的時候,突然有聽到有人喊道。
“不好了,輪船被人開走了。”
張蕊乾脆沒有再往前奔跑,而是停了下來,對我笑了笑。
“怎麼樣?刺激吧!”此刻幾乎是命懸一線,張蕊卻能夠笑得出來。
“我終於明白了什麼是信仰了。我爸爸當年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卻從來沒有說半個委屈。如果所以的警務人員都和你一樣,這個城市一定會更美好了。”我苦笑着說道。
“多謝理解,你也跟我想象的不一樣。我們還去戰它一戰,如何?”張蕊說道。
她是一個女子都不怕,我是一個男人還怕甚?我說着,和張蕊反而迎着追來的人而去。張蕊掏出手槍,對着天空鳴了一槍。槍聲將黑夜撕裂,此刻卻沒有人敢追上來了。
不到半刻功夫,這十幾人便作鳥獸散而去。我和張蕊在江灘上坐了下來,想到了剛纔的激烈戰鬥。我倆可以稱得上是死裡逃生了,之後忍不住大笑起來。
我仰望着夜空,幾顆不甚明亮的星星若隱若現,遠處的蓉城沉寂在一片燈光的海洋中,依然是那麼妖嬈。
“周然,你後悔嗎?萬一今天你不幸丟了性命,我真的就懊悔不已。”張蕊突然很認真的問我。
“大丈夫死得其所,有什麼後悔的。之前我一直不能理解我爸爸,現在終於明白了。爲正義而戰,纔是男兒所爲。況且那些人處處跟衆誠集團作對,我這樣做也是爲了我自己。你也不要過於自責了,你那兩個兄弟應該已經得手了,我們跟他們會合去吧!”我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雖然渾身疼痛,但心裡卻痛快着。
我和張蕊在江邊找到了那艘輪船,張蕊的兄弟已經將馬瑞和他的師傅救了出來。他們兩個人渾身溼淋淋的,見到張蕊和我過來,連忙跳下了船。
“張隊,我倆原本讓開船的人將輪船開回蓉城港口,無奈他跳水而逃。我倆想跳水追他,險些被江水沖走。後來才爬上了輪船,隨着輪船飄到了岸邊。”一位警員說道。
“還不在船上找一找有沒有乾衣服換上,天這麼冷,小心凍壞了。”張蕊吩咐道,兩名警員重新回到了船內。而我則和張蕊跳上了船,將馬瑞和他的老師攙扶了下來。
馬瑞之前跟我一起喝過酒,所以認識我。他一把將我的手抓住,聲音哽咽。
“周總,看到你,我才知道我真正得救了。”
他的話讓張蕊有些難堪者,我連忙替張蕊解圍。
“馬先生,今天救你和老先生的是這位美女警官,我可不敢貪功。”
“周總,你不知道。我昨天碰到了一個警察,慌忙中讓他給我報警,而蓉城警察署根本不管不顧。他們甚至說我在製造混亂,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我和我老師有可能就要葬身江中了。”馬瑞始終不相信張蕊,只跟我說着話。他的師傅此刻也是惶恐不安,瑟瑟發抖着。張蕊並沒有計較馬瑞的誤解,只見她面露真誠。
“馬先生,我代表蓉城警察跟你說聲抱歉了。或者你昨天碰到的那個人並不是警察,請你相信。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把你和老先生安全的送出海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