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北國地域遼闊,經過北朝戰神尉遲慎的浴血奮戰,疆土北至遼部,遼部十四個部落目前只有契丹苟延殘喘在雲州和幽州以北地區。
西邊是尉遲慎常年鎮守的地區,原本爲禍一方的瓦剌已經分崩離析,分裂成党項國和岐國,岐國雖然面積小,人口少,但是勝在靠山傍水,糧食物產豐富,也是北朝與黨項互通交流的必經之地,因此當地商人較多。
西周是西北戰亂多年仍能頑強生存的國家,主要綿延在定難、河西、甘州回鵲一代,西周北有契丹虎視眈眈,南有党項時常騷擾,又因爲細長狹窄的地理位置,兵力難以培養,多年來飽受戰亂之苦,幸好與北朝歷代有姻親關係,纔算勉強能休養生息一些,但是最近幾年,西周王的兒子時樾已漸漸成人,傳聞他高大威猛,陰狠毒辣,掌控者西境一代的宗教市裡,手下有毒蠍、強蛇、賊鼠、狼牙、巨蜥五大高手,已逐漸在戰爭中嶄露頭角,成爲各國的心腹大患。
南面的南詔國早早就依附於北朝,皇帝親封南詔王,全權管理南詔,並代管南漢、崖州等地,南詔還被授予流球特使的頭銜,用以傳遞流球與北朝的消息,南詔國此時可謂是權傾一時,富貴已極,但歷代南詔王並無野心,十分恭順。
位於北朝西南邊陲的晚鳳山上,有一處名曰“鬼笑石”的古怪地方,這個地方常年一到夜間便會發出淒厲的鬼叫聲,一般少有人來,這天夜裡,清冷的鬼笑石上寒風凌厲,一陣陣鬼哭狼嚎的聲音讓人聽得瑟瑟發抖,一大羣官兵集結在鬼笑石山下不敢上前。
“王爺,這地方如此邪門,怕是有鬼怪出沒”,張竟略做遲疑地向王爺彙報,張竟是七王爺尉遲慎的貼身侍衛,功夫了得,這些年隨着七王爺南征北戰,殺敵無數,就是怕鬼怕怪,許是有什麼童年陰影也未可知。
“叛賊阿達木就在此山上,本王倒要看看是何鬼怪,竟敢擋了本王”,七王尉遲慎聲音冰冷,不容置疑,一字一句清晰狠戾,聲音不高卻讓人聽着膽寒,一身玄色華服在夜色的襯托下更是顯得深不可測。張竟還沒反應過來,只見七王爺已經飛馳快馬,手握長劍徑直衝進了鬼笑石那個恐怖的山林裡。
嗚~嗚~,鬼笑石發出的聲音更加恐怖,這時候有一個黑影在藏在一塊巨石之下,身上的箭傷在月光的襯托下顯得更加血腥恐怖,他咬着牙痛苦的將箭拔出來,撕下衣襟上的布條把傷口纏上,長嘆一口氣,還是失敗了。這是北朝的大將軍阿達木,可謂是年少有爲,是當朝長公主的外甥,僅僅十六七歲的年紀便已成爲威名遠揚的大將軍,這些年他帶領兄弟們南征北戰爲北朝打下萬里江山,可是如今的北朝宦官當道,皇帝又甚是多疑,自己的左膀右臂被皇帝一個個的迫害,自己又申訴無門,一怒之下起兵謀反,可是自己的力量太薄弱了,七王爺領兵平叛,不到一個月自己的軍隊就潰敗不成,如今走投無路只能躲藏在這無人敢靠近的鬼笑石山。
“嘻嘻,這位老兄,你這個包紮法可不行,傷口會潰膿的”,阿達木聽到聲音應激之下一個翻身,短刀已抵住來人的喉嚨。
“你是誰”?阿達木惡狠狠地問道。
“嘻嘻,鬼笑石山,我當然是鬼啊”,女孩兒擠眉弄眼,吐着靈活的小舌頭,略帶玩鬧地說着話。
阿達木定下心神,轉眼間已察覺出此人全然沒有武功內裡,只是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邪氣,稍作放鬆後定睛看了看,這是一個約摸十四五歲的小姑娘,髒兮兮的衣服上掛滿了奇怪的珠子,兩個短小的辮子調皮地翹起來,一雙湛藍色的眼睛明亮而神秘,似是可以勾魂奪魄一般,讓阿達木一時間看的有些失神了。
“下邊有官兵,他們快到了,我猜~”,女孩兒略帶得意地說:“他們是抓你的”。說到這兒,她略微擡眼看了看眼前的高大男子,心想,“今日我若能抓了他去,定能向官府討要一筆銀子,小子,等着吧。”於是趁其不備一個翻身躲過他的短刀,並將短刀反手抵在了阿達木的胸口,其實女孩兒的本意是想一刀鎖喉的,可是阿達木太過高大,約摸快兩米高的樣子,她只是勉強能到阿達木的腋下,真是人到用時方恨矮啊,阿達木鎮定的戲笑:“你這小丫頭,莫不是看哥哥我身材魁梧,想擄了我去當夫君”?
女孩兒聽到夫君二字,覺得十分刺耳,這是孩童時母親常叫父親的稱謂,她恨毒了天下的男子,覺得他們都是自私自利,沒有擔當的品種,於是不由自主的厭惡了起來,連看向阿達木的眼神都變得惡毒了許多。“我呸,你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玩意兒,看我不把你紮成肉泥”,女孩兒說着便用力刺穿過去,只見阿達木稍一閃身,一隻手掰過她的肩膀,另一隻手捏起她的手腕,指尖稍一用力,又復將其攬入懷中,她還想伸手去腰間拿些什麼秘密武器繼續攻擊,可是阿達木湊到她耳邊,語氣不容拒絕,“丫頭,我需要你幫助我”。
“哼,休想?”女孩兒不等對方反映過來,便一腳踩在他的腳背上,劇烈的疼痛讓阿達木差點叫出聲來,要不是自己身負重傷,怎會被一個小丫頭欺負成這般慘狀。女孩兒還想使什麼脫身數,可阿達木是誰,那是久經沙場的人,早就緊緊的擒住了她,不容她再胡鬧。
“只要你幫我躲過這幫官兵,來日讓阿達木做什麼都可以”,阿達木鑑定的語氣似乎讓人不會懷疑,稍微頓了頓,又戲謔的說:“哪怕要了我,也不是不可以”,說完衝着不悔邪魅一笑,看的女孩兒甚是滿意這身材,這濃眉大眼的模樣,擄了去陪我玩兒幾日再上交官府也不遲。
既已拿定主意,女孩兒便假裝嬌嗔道:“我要你給我當牛做馬,爲奴爲婢可好”?
“求之不得”
都是乾脆利落的人,對話也甚是簡單,女孩兒抓起他的手斬釘截鐵的說:“隨我來”,轉過一堆崎嶇的石頭,藉着月光能看到前邊是一處崖壁。
“跳”!她一聲令下,率先跳下去,阿達木緊跟其後
原以爲要跟着小丫頭粉身碎骨,跳崖絕命了,誰知下邊竟是隻有十來丈,從上邊看,一層厚厚的雲霧讓人感覺這懸崖深不見底,實則只有十來丈的高度,可謂是瞞天過海,居家旅行的好去處啊,阿達木還未反應過來已經落下鬆軟的土地上了。
這邊,七王爺尉遲慎帶着人馬已經進入了鬼笑石,伴隨着陣陣鬼哭聲,藉着月色和火把開始搜尋阿達木。
“王爺你看”,張竟指着一塊石頭說
七王爺尉遲慎目光落在石頭下的血跡處,“阿達木就在附近,通知弟兄們兵分三路沿途尋找,你再帶一隊人馬守在下山處,莫要讓他逃了”。
“是”
七王爺尉遲慎隨着血跡一路追到崖壁處,眼看着血跡到此消失,尉遲慎甚是不解,以他對阿達木的瞭解,此人絕對是一個可以絕處逢生,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狠人,怎麼跳崖呢,這裡邊必定有詐。
“來人,點火,搜不到阿達木,就把此處燒爲平地”,尉遲慎故作高聲呵到。
這時崖壁下的女孩兒坐不住了,放火燒山,那我山上的一衆狼兄不就喪命於此了嗎,不行,我要上去,隨即扭頭對阿達木說:“你自己呆這兒等我,不要上去”。
還沒等阿達木阻攔,她已經沿着崖邊的藤蔓溜到了山上。
伴隨着刺耳的鬼號,一陣異香飄來。“不好,不要運功對抗,調息凝氣”,尉遲慎冷靜地囑咐身邊的士兵們,他藉着內力渾厚,一躍攀上最高的一處頑石,月光下的尉遲慎,目光凌厲,殺氣騰騰,他在尋找到底是誰在搗鬼。
突然,他的目光鎖在一處矮灌木,灌木叢中,一個矮小的身影輕微有些晃動,數十米外的尉遲慎看得清清楚楚,也感覺到這個小東西似乎並無內力,剎那間,猛掌逼近,風馳電掣,一掌擊中的竟然是一隻土狼,土狼嗚嗚哀鳴,倒在灌木叢中。
躲在旁邊的女孩兒瞪着眼睛憤憤地看着這一切,恨不得立刻將眼前之人生吞活剝了,“乖乖隆地咚”,幸好本姑娘機智,要不這一掌打的可就是我了,可是我的狼仔仔了,嗚嗚嗚~,臭玩意兒,我要弄死你,一手拿起一個霹靂火珠朝尉遲慎扔去,七王躲閃間並未看清不悔,正待發作,卻被土狼死死咬住褲腿,原來這貨剛剛是裝死的,本王的掌力何時竟變得如此不堪,連區區一隻土狼都打不死。
“仔仔,咬死這個烏龜王八蛋”,女孩兒指揮這土狼開攻。
“什麼?烏龜王八蛋?,我堂堂北國七王爺竟然被這小妞叫成烏龜王八蛋?”尉遲慎略咬了咬牙,壓着的怒火正欲發作,卻突然看清了眼前這一雙湛藍色的眼眸,他的思緒又回到了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