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鼎四年十二月二十日,圍困南漢山城近一個月後,魏軍終於開始了總攻。
山城下方,,魏軍士卒遍佈原野,佔據戰場,山城附近的朝鮮人,也在士族的組織下,前來助戰。
一時間,山城下方,人喊馬嘶,鼓號不絕,不可計數的身影,出現在山城下方。
山城上,殘餘的清軍嚴陣以待,他們大聲呼喝着,指揮一些眷屬,將滾木礌石搬上城牆。
山城下方,參與攻城的魏軍步軍,正做着戰前準備,各局各司的軍官,招來下面的隊正,強調攻城的事宜。
南漢山城地勢險要,魏軍兵馬很難展開,李定國將幾部人馬重新編制,二十四人爲一組,每組一個近戰殺手隊,一個火槍隊,以便適應險要的地形。
高義歡從漢城趕來山城,騎馬駐立在中軍大纛下,用千里鏡觀察城上的情況。
看見城頭一面殘破的三角黃龍旗飄揚,高義歡心中感慨,要是沒有朕,清軍已經佔據中原,明軍將被清軍逼上絕路,而有朕在,被逼上絕路的便成了清軍。
十三年了,終於有了一個了結。
高義歡放下千里鏡,對李定國道:“定國,有把握麼?”
李定國笑道:“陛下,今日必破此城。”
高義歡滿意的頷首,“自老奴反叛,建奴禍害中國已近四十年,今日一戰,朕終於一雪前恥,掃清污穢矣!”
豪格即滅,雖還有耿仲明,以及東北深山老林中,一部殘餘還未殲滅,福臨不知所宗,但在高義歡看來,滿清已經成爲歷史了。
這時高義歡收回目光,中軍前方几個山頭上,魏軍的部署的火炮,早已準備就緒。
山腳下,大軍很難展開,火炮也難以架設,因此魏軍選擇開闢道路,將火炮運到了臨近的山頭上。
此時,幾個山頭上,一聲鑼響,一門大紅夷炮猛地向後一退,發出一聲巨響,一枚黑色鐵彈在空中一閃而過,砸在對面山頭的城牆,頓時磚石碎裂。
李定國道:“陛下,開始轟擊了!”
山城城牆被魏軍火炮轟擊多日,魏軍白天轟塌,清軍夜裡搶修,城牆已經是滿目蒼夷。
魏軍火炮轟擊多日,炮位不用調整,一炮轟擊後,立刻百炮齊鳴,各個山頭的炮兵陣地突然爆出震耳欲聾的炮聲,濃濃的白煙覆蓋了山頭,十多斤的鐵彈衝出炮口砸向城牆,山城塵土飛揚,無數碎石升上半空又如冰雹般落下。
城牆後,清軍士卒和眷屬瑟瑟發抖,山腳下,見慣大世面的魏軍士卒,神情不見波動。
要不是山坡陡峭,山城又建在高處,臼炮攻擊不到,否則開花彈轟擊,早打破城池了。
山城城牆被火炮砸得煙塵滾滾,視線不清,到處是慘嘶呼救的聲音,不少被碎時砸傷的眷屬,口中發出絕望的尖叫。
城池中,清軍的帳篷,還有城中建築,也被炮彈砸得千瘡百孔。
豪格與索尼走在城牆上,城上清軍,只能躲在牆後挨轟,一枚炮彈擊碎牆垛,裹挾無數碎石,橫掃一片,躲在牆後的清軍,頓時慘叫哀嚎起來。
跟在豪格身後的護兵,連忙分出幾人,將傷兵往城下拖。
正在這時,又是幾枚炮彈砸中城牆,城牆轟隆隆倒下一段,濃濃的灰塵騰空而起,將那一段城牆完全淹沒,傷兵和護兵都被磚石淹沒。
一時間,垮塌的石塊向下滾落,彷彿一道瀑布從山頭傾瀉而下。
垮塌處,清軍亂成一片,不少眷屬趁機跑離城牆,督戰的正藍旗士卒拿着順刀,又兇狠的將他們逼回來。
豪格和索尼看見這一幕已經膽寒,而幾乎同一時間,山腳下,傳來隱約的大鼓聲,魏軍士卒漫野攀爬上來。
索尼顫抖着道:“皇上,魏軍要攻城了。”
魏軍中軍,數百支號角吹響,發出進攻的信號。
漫野的魏軍,開始沿着山體,向着山城攀爬。
眼前的一幕,足以讓任何久經戰陣的沙場宿將,爲之膽寒。
豪格向下一看,入目密密麻麻的一片,用人山人海都不足以形容眼前的場景。
魏軍各部士卒,依次向山頂攀爬,山頭清軍,將滾木石塊砸下,不時有魏軍被砸得滾落山坡。
近千魏軍從垮塌處的下方攀爬,上面的清軍,都被埋在了磚石底下,他們順利接近城牆,纔有趕來的清軍射來弓箭,砸下石塊。
這時魏將一聲怒吼,前面的殺手隊,頂着盾牌,繼續前衝,後面的火槍手,擡起火槍,便是一輪齊射,“砰砰砰”的槍聲中,舉起石塊的清軍,被打得紛紛滾落。
在火槍手的掩護下,殺手隊撞入煙塵中,沿着垮塌處凌亂的石塊往城牆攀爬。
他們一路摸索,當先幾名魏軍剛快要登上去,鋒利的長矛便迎面刺來,幾名魏軍士卒被刺中,慘叫着滾落。
旁邊的魏軍士卒,卻盾牌一擋,身子往前一搶,一刀劈出,砍死一名清軍。
這時後續的魏軍士卒攀爬上來,清軍士卒也涌向缺口,雙方在各個垮塌出,開始拼死搏殺。
垮塌處,佔據地利優勢的清軍,結成矛陣,不停刺殺魏軍,兩側城牆上,清軍士卒不斷放箭,不時投擲一枚震天雷。
激戰中的魏軍士卒,順着斜坡跌落下去,魏軍傷亡慘重。
這時一隊魏軍投彈手,衝到垮塌處,十多枚震天雷,分別飛向兩側城頭,還有清軍後方。
“轟轟轟!”一連串的爆炸聲響起,暴起的白光中,城頭清軍屍體被拋飛,兩次箭矢頓時停歇下來。
魏軍士卒抓住時機,頓時怒吼着,向前猛攻。
中軍大纛下,高義歡聽着幾裡外,山城方向傳來的嗡嗡喊殺聲,用千里鏡注視戰場,表情平靜的看着雙方士卒拼死殺戮。
城中清軍不多,雖然佔據地利優勢,但是架不住魏軍源源不斷的攻擊。
垮塌處,雙方屍體鋪滿了地面,魏軍士卒踩着同袍的身體,向上攻擊,終於有魏軍開始登上城頭。
先登上的士卒,很快被清軍殺死,可魏軍源源不斷的上來,終於佔據高處的魏軍越來越多,清軍再也抵擋不住,有人開始轉身向後面逃去,而只要有人逃,缺口的清軍,瞬間便一鬨而散。
李定國放下千里鏡,微笑道:“陛下,殺進去了!”
高義歡微微頷首,說出了清軍曾經無數次說過的一句話,他神情平靜道,“城破之後,雞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