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行,我問你們,這個順治,那個滿清什麼時候說話算數過?還不是卸磨殺驢,過河拆橋?你以爲我不知道嗎?郎廷佐、喀喀木的爲人就是滿清的縮影。”李存真一臉的鄙夷說道,“我就不給他復活他的婊子,我看他死不死?”
“國公爺,皇上說了,只要你復活皇貴妃,你有什麼條件全都答應。最差也是讓國公在崇明舟山稱王,此後永不征討,保留衣冠頭髮。”
“哦?有這樣的好事?”李存真笑着看了看旁邊的常琨,常琨捂着嘴不敢笑出聲。
“行,你回去跟順治說,老子不滿足於當個王,老子想當皇帝,讓他帶着他的野蠻部落,退出邊牆,還是萬曆天啓時候的條件,你們滾了,我就復活董鄂妃,而且保證她以後想死都死不了。”
“這……這……這……這太苛刻了!”管效忠結巴着說道。
“苛刻?嘿嘿,你們搞清楚,現在是你們求老子。要飯你們還嫌餿嗎?”
李存真見管效忠此時兩隻眼睛已經直了,便嘆了一口氣對武世權說道:“算了,你們回去告訴順治就說,他想復活他的貴妃實在是不可能。至少現在這個條件是不可能的。”
武世權說道:“既然盟主都已經這麼說了,小的是不是可以認爲這事其實可以談?”
李存真眼珠一轉,朝着武世權笑了笑說道:“你比管效忠厲害!”說着便看向管效忠,此時的管效忠還在愣神。
李存真心中一陣鄙夷,繼續說道:“可以談!不過你們滿清的德性我是清楚的,順治一定會千方百計試探我的底線。如果我說讓你們把永曆天子還給我,你們肯定就會抓住永曆帝不放。如果我說用吳三桂、洪承疇的腦袋來換,你們肯定就會重用洪承疇。我說的沒錯吧?”
武世權聽了十分尷尬,畢竟滿清從來都是說話不算數,得理不讓人的主。當別人比自己強的時候可以抱着別人的大腿叫“親爸爸”,一旦得勢便會掘墓鞭屍。此時的武世權也只能一邊尷尬地假笑一面點頭應承。
李存真繼續說道:“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這句話說的就是你們的滿洲主子。如果你想要問我什麼條件。我卻是不說的,你讓順治自己去想吧。”
武世權說道:“既然是這樣,那麼能不能請國公爺寫下一封書信?好讓我們兩個帶回去?”
李存真說道:“沒問題!”於是叫來一個書吏,給順治寫了書信。意思大概是:你的想法我都瞭解,至於復活董鄂妃我確實有這個能耐。不過,很麻煩,也很費力。問題是你的開價太低了,我根本不屑於去做這樣的事。想要你的愛妃你就得拿出誠意來。李存真的書信全是大白話,沒有一點文言文。
不是李存真的文言水平低下,而是他對順治漢語不是太好這一點心知肚明。再一個就是存心賣個破綻,希望順治誤以爲他是個不學無術的強盜。武世權收好了書信,便拉着管效忠出了南京城。
管效忠和武世權回揚州的時候,發展揚州城頭已經豎起了紅色的大旗。
兩個人不敢停留一路北上,往北京而去。兩個在前面走,趙無極便率領大軍在後面收復失地。揚州、高郵、泰州等地相繼落入李存真手中,不到半個月整個揚州府便爲李存真一派所有。
管效忠和武世權到了淮河北岸的時候,趙無極已經打下了淮安和盱眙。整個淮東已經落入明軍之首。現在明軍正朝徐州而來。
按照原本的歷史,順治皇帝愛新覺羅·福臨應該在順治十八年正月駕崩。
原本的歷史上,順治帝由於董鄂妃之崩而精神崩潰,他已經感覺到自己將會不久於人世,再也無力支撐大清這座大廈了。
由於篤信佛教,正月初二的時候他安排自己的貼身太監吳良輔出家。大概是他不希望最寵幸的太監在他身後伏法,順治十八年,也就是1661年的正月初二,他安排吳良輔出家爲僧。
也就是在這天,順治親臨憫忠寺觀看吳良輔出家儀式。歸來的當晚即染上天花,發起高燒來。他預感病體沉重,勢將不支,趕快命人草擬遺照。讓自己八歲的三兒子玄燁做皇太子,這就是後來著名的康熙皇帝。初六,這位少年天子便與世長辭,享年只有二十四歲。
但是,在李存真所處的這個時空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當順治聽說還有可能復活董鄂妃的時候便又重新振作了起來。既然有了精神依靠,順治帝也沒有安排吳良輔出家,自己也沒有親臨憫忠寺觀看吳良輔出家儀式,因此也沒有害上天花這種惡疾。已經是順治十八年三月了,按照原本的歷史順治的三七都該燒完了,可在這個時空還是活的好好的。
順治十八年恰巧清明節這一天,管效忠和武世權回到京城。兩個的行蹤是隱秘的因此也沒有敢於大張旗鼓。他們先是通報了吳良輔,然後便在宮門外面等着。此時已經入夜,但是吳良輔看到是這兩個人回來了,也顧不了許多,直接將這兩個人帶來見順治。
兩個人見了順治立刻叩頭行禮。順治也顧不了許多,馬上問道:“怎麼樣?事情辦得怎麼樣?”
管效忠俯首於地說道:“皇上,臣有負皇恩啊!”
順治聽管效忠這麼說心中一涼,忙問:“你是說李存真根本就沒有活人的神通?”
此時,管效忠立刻擡起頭來說道:“有,確實有!”
管效忠的肯定回答讓順治瞬間就鬆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兩個都起來吧!”
二人起身,在一旁站好。管效忠看了看武世權,武世權給管效忠使了個眼色,管效忠點了點頭,便對順治說道:“啓奏皇上。李存真確實有能讓人復活的奇術。只不過這法術實施很困難,條件苛刻,據說大損功力。他嫌陛下給的籌碼太少了。”於是,便把二人如何見到李存真,李存真又如何說的一五一十報告給了順治。兩個人逗留揚州不前,被以“大軍交戰不便相見”爲由搪塞了過去。
順治聽兩個人說的有鼻子有眼,不免又信了幾分。
管效忠問:“皇上,這個李存真能復活人是千真萬確的。江南都傳便了。特別是那個關羽,其實不是關羽是水滸裡的關勝,還有當年方臘的侄子方傑,現在化名呂英傑,其實是想讓大家以爲那是呂布。奴才以爲那些都不重要,什麼方傑呂英傑的,反正能復活人就行。皇上需要早做決斷。”
順治說道:“區區關勝、方傑何足懼哉?別人能殺他一次,朕就不能殺他第二次嗎?”
吳良輔卻在旁邊幫襯着管效忠說道:“若是李存真起了壞心眼,復活了他呢?”
“誰啊?”順治問道。
吳良輔輕微清了清嗓子,擡眼望着順治輕輕地說道:“他……”
這一句話讓順治吃驚不小,好好的手掌放在膝蓋上卻是狠狠地一抓龍袍,把龍袍團成一團。
吳良輔是順治的貼身太監最得順治寵幸,能夠聖寵不衰自然有其中奧秘。
當下,吳良輔見說中了順治的痛處,便又小心地說道:“萬歲爺,凡事都要想得萬全纔是啊。奴才以爲應該提高價碼,讓李存真覺得咱們是有誠意的。並且還得想辦法讓他跟咱們合作,而且只和咱們合作纔好啊。”
吳良輔在旁邊小心地說話,一個太監竟然能把利弊分析得十分清楚。最後說道:“這天下其實就是漢人的天下,一塊地有什麼大不了的呢?吳三桂和三順王不也都有封地嗎?當年敬謹親王尼堪陣亡,朝廷不是還打算用西南七省之地跟南明講和嗎?天下這麼大,咱們還能全都佔了?再說了,打了這麼多年仗,國家蕭條,八旗早就厭戰了,養了六十多萬的綠營,這其中的花銷也不少啊。爲了貴妃,陛下可得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