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酋洪太死的突然,沒有過什麼遺詔,更沒有說要倚重哪位大臣,即便范文程其實是洪太智囊,洪太也沒說要倚重他。洪太活着的時候范文程是包衣,洪太死了之後很多年,范文程依舊是包衣阿哈,地位也沒有得到提升。到了順治時,大概是感覺過於難看,吝嗇的順治親自給范文程贖身,用了白銀一萬兩。
范文程雖然是包衣,但是他的功績,一衆滿清權貴都是知曉的。
布木布泰雖然不喜歡漢臣,但是對於范文程還是另眼相看的。這其實是滿清內部的統一意見。
在原本歷史上,乾隆四十一年時修《貳臣傳》,將入關前後的一衆降清的漢臣全部列入其中,共一百二十人。
其中積極鎮壓漢族反抗的殺漢人最多的列爲甲等,沒有什麼建樹的列爲乙等。
本時空投降明李的馬得功,李率泰的父親李永芳,大漢奸洪承疇、尚可喜、孔有德、祖大壽、耿仲明、常進功、吳六奇、張勇、李國英等赫然名列甲等;孫得功、劉良佐、錢謙益、吳偉業、白廣恩、孫可望和白文選名列乙等。
弘曆是滿清的皇帝,他以忠君爲標準,在修《貳臣傳》的上諭中把降清的明朝官員均稱爲“貳臣”。乾隆指出:這些人“遭際時艱,不能爲其主臨危授命”,從封建道德出發,實在是“大節有虧”。這些人儘管爲清朝作出了貢獻,其子孫甚至還在清朝做官,但他們是不完美的。
由此可見,不能爲國家和民族利益而獻身的人,在任何時代,在任何民族的價值觀中都是不受歡迎的。
然而作爲第一漢奸的范文程,《貳臣傳》中卻偏偏沒他名。可見,當時滿清並沒有認爲范文程是“貳臣”。范文程可能自己也沒有這樣認爲,因爲他是真心實意給滿清當奴才的。
出賣自己,出賣祖宗,出賣到連滿清都不覺得他是漢人,可見范文程已經賣得多麼乾淨,多麼賣力!
一個背叛了自己民族的人賣起國來自然是不遺餘力的,范文程賣力賣到連祖宗都忘記了,賣到連滿清都忘記他有個漢人祖宗范仲淹,真是天下極致!
出賣本民族這一點自古皆有之。西漢時的中行說,北宋時的張元,南宋時的劉整都是這類人。但是,這些人好歹還知道自己不對,內心深處還是有愧疚的,怕死後見不了祖宗,可是范文程卻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他心甘情願,甚至理直氣壯。
在原本的歷史上,清朝的川島芳子、溥儀都與日本一道做着禍害中國的事。川島芳子甚至認爲自己是日本人而不是中國人,義正辭嚴。他們和范文程的想法其實應該是大同小異的,也就是說范文程其實就是這些人的代表。范文程是個什麼貨色,聽其言,觀其行就知道了。
至於歷史評價,范文程和川島芳子之所以如此不同,主要原因是所處的時代不同罷了。其實,人性都是一樣的。
范文程也許真如後世有些人認爲的算是個政治家,他有政治才能,但是他也是漢奸,全稱自然是漢奸政治家,就跟溥儀是漢奸皇帝一樣。雖然我們不能苛求所有人都像屈原大夫一樣寧可浪費一身的才華也絕不屈身出仕外國,但是賣國求榮,總是不對的吧!
范文程有一個妻子,竟然被豫親王多鐸強搶了去。按理說天底下男人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便是殺父之仇和奪妻之恨,可是這范文程不是一般人,居然就忍了。
越王勾踐爲報滅國之仇可以嘗夫差大便,韓信未成事時可以受胯下之辱,太史公爲做《史記》可受宮刑之苦。他們都有偉大的理想和抱負。
可是,這個范文程忍受奪妻之恨,默默承受家族被屠戮的悲劇卻不是爲了什麼“大事”。仍然是爲了爲滿清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真可謂是滿清的“好奴才”。可惜的是這個目標既不偉大,也不光榮。范文程其實就是一個甘心爲滿清當奴才的人,一個內心極端自卑,喜歡受虐的人。這樣的一個人根本就已經不是中國人了。
要知道,後世侵華日軍侮辱婦女,很多人認爲自己是大和民族,是主子,玩個支那女人合情合理,而且這些女人應該爲此感到榮幸。這和多鐸的想法如出一轍,身爲滿洲主子,玩個奴才,這也是他的權利。而范文程,在行動上認可這一權利。
儒家倫理,三綱五常,父子君臣。殺父之仇,即是弒君之仇。父子關係,就是君臣關係。當年,後晉石敬瑭爲了當皇帝,竟然厚着臉皮叫契丹爲父皇帝,而自己則是兒皇帝。石敬瑭死後,他的繼承者不想再受制於契丹,於是改口不再稱呼契丹爲“父”,而是稱契丹爲“爺”,自己不再自稱“兒”,而是自稱“孫”。可是,正是這個稱呼,惹怒了契丹,因爲父子關係才意味着君臣關係,爺孫關係便什麼都不是了。於是契丹出兵滅掉了後晉,讓後漢佔了個便宜。因此說,男人不能忍受殺父之仇,否則如同畜生。
同樣,漢家男兒也不能忍受奪妻之恨,一個不能保護妻女的男人應當以死謝罪。古人最重倫理,天下最重要的關係首先是從夫妻關係開始的。天下需要先有夫妻,然後纔有父子,然後纔有兄弟,然後纔有親朋。沒有妻子,儒家的其他重要倫理都無法出現,因此,妻子非常重要。而妻子被奪,父子、兄弟、親朋全城泡影,且兒孫不變真僞,難以啓齒還是其次,亂了人倫便是大事。
多鐸奪取范文程妻子,實在是有傷人倫。可後世偏偏有人說這是合理的,因爲范文程是在滿清是包衣阿哈,自己和妻女都是別人的財產,被奪也是正當。
這人還真有“歷史的現場感”,但其不知,說這種話的人也不是中國人了。自從盤古開天,女媧造人,到明朝時候已經不知道過了幾千年了。中華的基本精神便是“人定勝天”。雖然很多時候,人戰勝不了天,反而被天打敗。但是對於華夏子孫來說,天可以打敗人,打死人,卻不能讓人臣服,特別是不能讓華夏的子孫臣服。
在華夏眼中,天其實是可以打敗的,因此纔有女媧補天;海是可以被填滿的,因此纔有精衛填海;山是不能擋路的,便有愚公移山;就連太陽也要聽命於人,這便是後裔射日。面對洪水的侵襲,華夏子孫沒有匍匐在地乞求上天的憐憫,而是自強不息,大禹治水。華夏子孫從來就不相信血統論,認的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西方人則完全不同,不論是遇到什麼困難的事情,首先想到的都不自己努力解決,而是企圖藉助於所謂的上帝,匍匐在地,乞求憐憫。將上帝成爲主人,自己成爲了主人的奴隸。不僅在肉體上屈服,更在心靈上屈服。爲了讓自己能說的過去,管這個東西叫做“真心敬拜”或“虔誠”。其實,不過是身心都成爲了神的奴隸,其秉承的原則不過是奴隸道德。就如同,牛馬羊成爲了人的奴隸一樣。牛馬羊還知道反抗,而作爲奴隸的西方人不僅不反抗,還要真心讚美。
范文程興許是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徵”,也許是當奴才當到了骨子裡面。不僅肉體屬於滿清,就連心靈也要給滿清當奴才。一個不懂得反抗,不相信人定勝天,承認血統論的人不是華夏子孫。
可憐范文正公,堂堂男兒,慶曆新政的代表人物,竟然被一個奴才侮辱了,豈不可恨?
滿清入關,把天下據爲己有,使天下百姓成爲奴才,這是開歷史倒車。范文程於公於私都是罪人。但是,正是這樣一個人卻被後世認爲是政治家,還寫入課本中,豈不可笑?
范文程就是個阿哈,活着的時候是,死了也是,永遠都是。不過,本時空,這個阿哈確實很有影響力,謀略確實是有的。因此,後世電視劇裡厲害到活着稱自己爲孝莊的布木布泰才把這個阿哈“請來”,參加滿洲內部的廷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