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老爺六十大壽過後,徐大姐又忙了幾日才恢復平靜,而其間,燕人傑倒是來徐大姐這裡一趟,可兩人仍然是不歡而散,徐大姐還是那個樣子,塗氏和劉氏也十分奇怪燕人傑這是爲什麼不喜歡徐大姐,若說是不喜歡旁的女人,那珍珠都開了臉做了通房,可徐大姐這鮮嫩的人他卻不去碰。
這不僅僅是主子們心中十分疑惑,就連溫柔都奇怪的很,暗自跟她老子娘道,“珍珠這死丫頭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若是按道理說這可是二爺的新婚,哪裡能收房呢!”
自從徐大姐管了燕大老爺壽宴的那些事後,塗氏漸漸的就想讓徐大姐管家,可賬房卻不讓,徐大姐自然是不肯,那她豈不是跟王熙鳳一個下場,錢財不經手,自己勞心勞力到時候跟他人做嫁衣,丈夫雖說是燕家的掌權人,可是大房最後的東西還是給浩元,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和燕人傑關係不好,自然不用爲他操勞。
可塗氏和劉氏的如意算盤落了空,自然又想着從燕人傑這裡下手,所以不過兩天的時間,塗氏生病的消息便傳遍了府上,身爲侄媳的徐大姐自然要去探病,月香也知道此事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二人便想對策,可對策尚未想好,燕人傑就直接過來了。
因着燕人傑很少過來徐大姐這邊,所以下人們見他來,殷勤備至,尤其是梅兒,恨不得整個人都黏上去,徐大姐穿的素淨,杏眼卻無神,沒精打采的樣子,倒是讓燕人傑有些驚訝,好容易才關心她一句,“我們府可沒對你不好,怎地無精打采?”話說出口,燕人傑也有幾分後悔,但見徐大姐仍是不鹹不淡的哼哼幾聲,也暫時把後悔放在腦後。
脫口而出的命令卻讓徐大姐極度不爽,“長輩有了事,你卻不立刻答應,可真是孝順啊?”話說的陰陽怪氣。
若是趙柔然在自己這個位置上,燕人傑怕是不會如此吧,肯定會一起想辦法的,憑啥到了自己這裡就得受他們家欺負,雖然不喜歡燕人傑,也有自知之明這燕人傑是趙柔然的腦殘粉,可自己就得這樣嗎?
“看二爺說的這話,不是還有大嫂在嗎?我一個小兒媳婦能幫上什麼忙,若是是侍疾這些事情我可以做,可管家這麼大的事情,哪裡是我能承擔的起的?”徐大姐也不緊不慢的回道,劉氏是長房長媳,又是以後整個燕家的宗婦,這些事情本就應該是她做的,完全無違和感。
周圍的人不由得爲徐大姐捏了把冷汗,這應該是妻子對丈夫說的話嗎?更何況這妻子還是個不受寵的,怎麼看都要把握住這個機會好好表現纔是,尤其是梅兒,恨不得替徐大姐答應算了,可看徐大姐臉色沉靜如水,竟不敢露出什麼表情來。
墨綠色的綬帶撒在自己面前,燕人傑小聲道,“你不怕我休了你?”
“呵”徐大姐冷笑出聲,“正合我意。”
二人爭鬧之時下人們全數退下去,這個時候聽了,恐怕被髮賣都是有可能的。
“你真以爲我想嫁給你呢?嫁給你了我討到了什麼好,從新婚夜開始你就冷落我,我從那麼遠的地方長途跋涉的嫁了過來,可你什麼時候給了好臉色我看了,你躺在牀上半身都不能動的時候,我伺候你你給了我什麼好話,看你意志消沉故意扮壞人說了那些話,你倒是記在身上,若是沒有我的那些話,你現在還能站的起來,能好的那麼快嗎?我也不是什麼喜歡賴着別人的人,君既無意,我們便和離吧!”
語調並不高,可燕人傑聽得出來是十分委屈的,可是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又十分的堅決,他擡頭以爲面前的女人會哭,可看得出是在極力忍着,嘴脣咬的發白了,即使不喜歡卻也有幾分心疼,語氣也不由自主的放的低了些,“別說些氣話!”以前他是極爲擅長哄妻子的,因爲那是柔娘,可面前的人爲什麼感覺讓他總是不知道如何是好,看似雲淡風輕的,什麼都不在乎,連和離都可以不在乎嗎?
聽到他的聲音放慢一些,徐大姐突然覺得萬分委屈,腿一軟身子竟然有些站不住,燕人傑想也沒想就扶住她,連自己都驚訝,女子身子輕柔,飄渺的似乎要飛起來的樣子,再仔細看,白皙的面龐掛着清淚,好一會兒,徐大姐才推開燕人傑的手,“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