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我開車到達了之前那酒吧工作人員告訴我的酒吧。
好不容易找了個停車位,就匆匆忙忙地往裡面走。
儘管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了,可酒吧大廳內依然十分地熱鬧。
杯觥交錯間,一桌桌喝嗨的人們,情緒高亢。
一個個打扮得妖豔美麗的女人,和他們身邊的各種男人,在這虛幻的氛圍中,身影相疊,不能自已。
我在大廳裡掃視了一拳,發現了坐在吧檯前的蘇桃。
她已經喝得爛醉如泥了,她穿着黑色T裇,頭髮雜亂地遮住了一大半臉,雪白的脖頸,迷醉的雙眼,在燈光下泛着透明的光,妖冶中透着清純,吸引着過往男人的目光。
她左手邊擺着好幾個已經空了的酒瓶,側影倒影在光潔的吧檯,絨絨的睫毛投下的陰影打在脣上,看着讓人心疼。
她的遭遇確實也令人心疼,何況她還只是一個23歲的小姑娘。
我正準備向她走過去時,突然發現在她身旁還站着一個穿花襯衫,戴着耳釘的青年,正在跟她搭腔。
那青年看起來風流倜儻,臉上掛着討好而獻媚的笑意,想必是經常遊走在夜場裡的高手。
蘇桃也醉得不輕,整個人半趴在吧檯上,整個身子像蛇一般扭捏着。
不過蘇桃似乎不想跟他講話,那個青年也似乎賴着不肯走,他的手還有點不老實地遊走在蘇桃的背上。
蘇桃給他手打掉,他再次搭上去。
蘇桃有些惱怒,撐起上身,衝那青年男子吼道:“幹嘛你!臭男人!”
邊上幾個消費者聞聲扭頭看向那青年男子,那青年男子吃了個閉門羹,表情惺惺的看着蘇桃道:“來這裡還裝他媽什麼清高?”
我沒有再看下去了,是人都看得出這男的圖謀不軌。
我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扶住了晃晃悠悠中的蘇桃,而她也回過頭用迷醉般的眼睛看了我一眼。
燈光搖曳着打在她的臉上,忽明忽暗,平添了一股嫵媚的風韻。
發現是我,蘇桃頓時驚訝道:“哇,陳……陳總,你怎麼來了?”
蘇桃的眼睛裡突然閃爍着光芒,由於太過激動,轉身的一瞬間,差點將我撲倒。
我堪堪扶住她,對她說道:“你怎麼回事?一個人跑來酒吧喝酒,還喝那麼多?”
“沒,沒喝多。”她話都有點說不清了。
旁邊那個穿花襯衫的青年愣看了我兩秒鐘,估計也意識到我和蘇桃認識,隨即便識趣地離開了。
“行了,回去吧,這都那麼晚了。”
她伸出白皙圓潤的手臂,抓住我的手,便說道:“不!正好你來了……來,來陪我喝一杯。”
說着,她抓起面前幾個空酒瓶看了看。
發現沒酒了,於是又衝着吧檯裡的工作人員喊道:“再,再給我來瓶酒。”
我向那名工作人員搖了搖頭,示意不用了。
那名工作人員大概也是剛纔給我打電話的那位,他隨即對蘇桃說道:“女士,我們馬上打烊了,你明天再來吧。”
“哪有這麼快打烊的,別欺負我沒來過酒吧!”
也不知道她是真醉了,還是裝醉。
見她醉態典型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我只好哄道:“走吧,人家真的要打烊了。回家,我陪你喝行嗎?”
“你……說話算數?”她用一雙迷醉的目光看着我,扭了扭嘴脣說。
她今夜來酒吧前,肯定抹了鮮紅的口紅,那脣瓣看起來鮮豔欲滴,鮮紅的脣更突顯了她細密的皓齒。
我看着她,重重點頭:“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好!我們走……”
終於將她勸出了酒吧,不過從酒吧一出來,被外面的風一吹,她就直接躥到路邊嘔吐起來。
這種情況在酒吧外面並不少見,所以路過的人也沒有多看一眼,他們都已經見慣不怪了。
我走到她身後,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好點了沒?”
她一手用力地抓着我,好像一鬆手就要倒在地上似的。
看着她那狼狽不堪的樣子,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爲她確實很可憐。
突然,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忽然又笑了起來,可是她這笑比哭還難看,甚至眼淚也跟着流了出來。
我趕緊回到車上,打開後備箱拿出一瓶礦泉水,又回到那路邊。
發現她已經不是坐着了,而是直接躺在了地上。
此刻,我終於知道網上流行的一個叫“撿屍”的詞了。
特別是這些夜場外面,一旦深夜過後,就容易出現蘇桃這種女孩,她們不勝酒力,最後倒在門口。
然後就被路過,或者是一些專門狩獵的人,撿去酒店。
去酒店幹什麼,就不用多說了。
我甚至感到後怕,今天晚上我要是沒來,那蘇桃的下場誰都預想不到。
她太不愛惜自己了,我甚至有點生氣。
回到她身邊,我直接將水遞給她,說道:“起來喝點水,別躺在地上,你看你像什麼樣子!”
她卻呢喃着說道:“酒,我要喝酒……”
我去扶她時,她突然又吐了起來,而且這次直接吐在了我的衣服上……
我實在是有點無語了,也沒心情再和她折騰下去了,我答應過安瀾早點回去的。
我直接將水扔給了她,便冷聲說道:“行,你要喝酒,自己回去喝吧,我回去了。”
我轉身剛走出兩步,蘇桃就叫住我:“陳……陳總,你別走……我起來,我這,這就起來。”
我回過頭時,她又坐了起來,不過身體實在沒力,想要站起來卻使不上勁。
看着她這樣子,我真是又氣又心疼。
最後還是走過去將她扶了起來,然後將水撿起來,擰開瓶蓋說道:“喝點水漱漱口。”
她接過瓶子便大口喝了起來。
“怎麼樣,好點沒?”
“嗯,”她點點頭,眼眸中又帶着一抹哀傷說道,“陳總,對不起啊!”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只對不起你自己,好不容易走出來,人家一來你就又陷進去了,你是不是還沒被傷透啊?”
“不是,我沒有想他了,而是……我今天生日,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
在我的沉默中,她又喃聲說道:“我本以爲,你是我的朋友,可是我才知道我錯了,我根本沒有資格跟你做朋友……你是我的老闆,你對我好,是因爲我對公司還有價值。”
我本來有些情緒,可是因爲她這一句話,突然讓我有點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