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顏芳華曉晴天

半小時的晨讀時間結束。

鈴聲響起,班主任出了教室。沒了讀書聲的教室裡,被說話聲、打鬧聲充斥。

坐在座位上的姜顏,左手支着下巴,右手放在那張表上,食指有節奏地輕敲起來。

她真的回想不起來劉森所在的學生會部門了。高中時,她壓根就沒參加學生會,對這個事情從那時到今日,她都仍不清楚。

扭頭看着坐在窗邊的陸姿,姜顏真想問問她,那位名叫劉森的高二學長來自學生會哪一個部門,家住何處,可有婚配....

只可惜,現在的陸姿還不認識劉森。

沒有辦法,姜顏只好拿起筆,先將基本信息填完。

在部門選項一欄,她停下了筆,抓起桌邊的鉛筆,小心翼翼地勾選。

“這什麼?”

剛接完水的體育委員焦冠奇從教室前走到後排,站在過道上,手抵在正低頭寫東西的姜顏的課桌邊上。

姜顏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問,嚇到了,在廣播站一欄重重的畫了一個勾。

姜顏沒有應聲回答,反倒是後桌的阮陳陳直起身子。

“學生會報名表。”

阮陳陳伸手拿過旁邊桌上的表格,“我這有,給你。”

焦冠奇接過紙張,看了看,濃密的眉毛挑起眉頭來,將他那張臉畫成一個囧字,“這有什麼好去的。”

聽到此話的姜顏,才面無表情地擡起頭來,用眼神快速地掃了一下還撐在自己桌上的手,聯想起來那隻伸向自己的手。

邊上的人毫無察覺,眼睛還是停留在紙上,“還有體育部啊,那可以試試。”

待焦冠奇說完這句話,他放下了舉着紙的手,垂眼便看見那雙閃着幽光的眼睛。

接受到了對方若有若無的敵意,他感到有些不自在,尷尬地收回放在桌邊緣的手,哈哈笑了一聲,扭頭問起阮陳陳,“這個填好了交到哪裡啊?”

看到收回手的人,姜顏低下頭,心裡想着:沒有他的手好看。

阮陳陳手一指,“給陸姿吧。”

“嗯,今天上午給我,行嗎?”坐在裡面的陸姿聽到倆人的對話,對着過道上的焦冠奇說道。

“行啊。謝謝啊!”焦冠奇點點頭,隨後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剛剛盯着自己的人,拿着表走了。

待焦冠奇人走後,阮陳陳弓着身子對前排的姜顏問道,“怎麼,你和體育委員有過節啊?”

姜顏被問的一頭霧水,從思緒中抽離回來,側頭對着耳後的人疑惑地回道,“啊?沒有啊!”

“那你剛剛對人家焦冠奇那麼不友好。”阮陳陳說着話,看向教室最後排。

焦冠奇正同四五個男生在一起嬉笑玩鬧。

“啊,誰?”姜顏徹底轉過身來,反過來向阮陳陳問着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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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體育委員啊。”順着阮陳陳的目光,姜顏看過去。

“哈。焦冠奇啊。”

剛剛一直沉于思考的姜顏這才知道剛剛那人是焦冠奇。

焦冠奇,典型的大直男性格,開學第一天因身高優勢被班主任一舉相中,當選爲4班的體育委員。

但此人是個學習在線、自我認知清晰的人,不是那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一般體委。之所以會應承這一職務,是因爲他認爲,學生應該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

要說他與姜顏之間真有無過節的話,還真有一樁。

那便是在高中三年裡的不知何年何月何日,在姜顏的面前,親口說出那句讓人影響深刻的話——“我發現姜顏都沒和男生講過話。”

“沒有啊。”姜顏否定了阮陳陳的話,並解釋道:“剛剛我在想事。他冷不丁出現,沒有來及反應。”

“哦哦。我就說嘛。”阮陳陳伸了伸腰,頓了頓,接着又說道,“話說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感覺你就是長得斯文秀氣的,說話又溫溫柔柔,給人平易近人的感覺,但總覺得吧,有一種疏離感。”

陸姿聽到對話,轉身過來,加入其中。

“哈哈,我也有這種感覺。一開始覺得,姜顏應該是那種文靜女生。”

姜顏看着面前說話的倆人,笑着問道,“那,現在呢?”

阮陳陳靠近她的臉,說着,“現在啊,就是一個十足的話癆啊。哈哈哈。”

“我可能只是看上去安靜吧。”聽到此話的姜顏捂着嘴大笑起來,向旁邊的陸姿說起自己對她的初印象,“最初我還以爲你是看上去高冷,實則也高冷的女生呢,哈哈哈。”

陸姿也跟着笑了。的確,清冷高傲、長相豔麗的陸姿,被這樣以爲,是家常便飯的事。

對面的阮陳陳也附和道,“我也是這樣以爲的哎。就覺得陸姿這樣一眼看上去就冷豔高貴的冰山美人,肯定高冷地難以相處。”

臨了,阮陳陳向倆人問道:“那你們覺得我的氣質呢,第一印象是什麼?

陸姿與姜顏相視一笑,同說道,“大小姐氣質。”

阮陳陳不依不饒起來,搖起倆人的手臂,撒起驕來,“哎呀,好好說嘛。”

還沒等姜顏與陸姿迴應,上課前的第一聲預備鈴響起。與此同時,物理老師走了進來。

“同學們,你們的語文老師臨時有事,所以第一節的語文和第三節的物理調換了啊。”臺上的物理老師將手中的課本放在講臺桌上,清了清嗓子,“現在請大家拿出物理課本,我們馬上開始上課。”

此話一出,引得4班教室一片譁然。畢竟一大早就上物理課,難免會與周公早早相約。

對此,物理老師也沒說什麼,一看就是身經百戰的老教師了,只是坐在講臺旁的一把椅子上,從灰色襯衣的口袋裡,拿出一副眼鏡戴上,看起手機來。

班長站起來維持秩序,“安靜!都坐好了!”

教室裡安靜了許多,但不時還是有怨聲載道的聲音。

教室中間的一大排座位上,有女同學不服氣地小聲吐槽着,“真夠耀武揚威的。”

諷刺聲傳進了就坐在邊上姜顏的耳朵裡,隔着過道,姜顏淡淡地看了那個女生一眼。

低聲嘀咕完的女生一扭頭,撞上姜顏的目光。

被抓住的她低頭,先是有些無措地看了看周圍,在確定沒有其他人聽到後,像是一隻埋着頭的鴕鳥從土裡出來。

她挑了挑眉,接着孤傲地擡起頭,隨後拿出物理課本,鋪開在課桌上。

目睹全過程的姜顏,沒說什麼,只是無聲地笑了一下。

上課預備鈴第二次響起,校園裡安靜了下來,教室裡是開始上課的明中學子。

“我們今天來學習——”

講臺上,物理老師取下眼鏡,塞回襯衣口袋,轉身在黑板上寫下幾個大字——勻變速直線運動。

“勻變速直線運動,可以解釋爲速度均勻變化的直線運動,也就是即加速度不變的直線運動。”

物理老師將書攤開來,左手掌託着書,右手握着一隻粉筆,在講臺上來回踱步。

“來,我們看到書本上哈,上面說‘其速度時間圖象是一條傾斜的直線,表示在任意相等的時間內速度的變化量都相同,即速度(v)的變化量與對應時間(t)的變化量之比保持不變(加速度不變),這樣的運動是變速運動中最簡單的運動形式,這就叫做勻變速直線運動。’”

聽着課的姜顏,一邊聽,一邊低頭寫起什麼來。惹得一旁的陸姿很是疑惑,書上的內容都有,她這是在寫什麼啊。

好奇的陸姿看向旁邊不一會兒就一高一低的腦袋,正準備好意提醒不停記着什麼的姜顏。

哈.....

物理課本上,填滿了用鉛筆寫的名字。

正楷、行書、草書.....將一個名字的風采展現得淋漓盡致。

目瞪口呆的陸姿又看向那個“專心致志”的臉龐,這會仍在聚精會神地聽着課,又一本正經地塗塗畫畫。

陸姿拿起鉛筆在自己的書上寫起字來,將書本一邊倒,用手肘碰了碰姜顏。

正自我陶醉的姜顏,一下子警惕起來,用手掩蓋了書頁,撇頭看見對方的好意提醒——“小心點老師”,她笑了笑,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你打算上午具體什麼時候去交報名表啊?”姜顏扯下一張作業紙,“反問”道。

倆人就這樣寫起了小紙條。

“第三節課下課了去吧。”

“哦哦,好的。”

“嗯,大課間時間充裕。”

“GOOD!!”

“欸,等等...”

“怎麼了?”

“我忘記大課間要做課間操了...”

“那就再看?”

“嗯嗯。”

商量完畢,倆人又開始聽課。

課程過半,還剩20分鐘就下課,窗外開始下起小雨。

清晨六七點鐘的太陽,現在仍灑下光輝,與點點細雨交織輝映,朵朵烏雲不見多。

今天還會是一個好天氣的。

“好了,今天就講到這裡。”物理老師放下課本。

高一開學第一個月,除去軍訓的15天,所剩的半個月裡,任課老師們上課進度都較慢,常常多數時間會留給學生們自己來思考,或者就是一些課堂閒聊之類,不像期中期末考那樣你追我趕,也不似臨近高考那般千軍萬馬。

“我希望你們要有一個學習良好的思維,書本是死的,但你們的思維是活的。”物理老師拍了拍左衣袖上的粉筆灰,接着慢慢坐下來,“好了,接下來的20分鐘交給你們自己。一個要求,保持安靜。”

5分鐘內的教室是算安靜的,慢慢地,大約2分鐘過後,就會有悉悉索索的說話聲。

但講臺上的老師並沒有對此說些什麼,“保持安靜”是課堂必須遵守的紀律,對需要“保持安靜”的對象——學生們,就好似有講不完的話聊不完的天。

對他們而來,這僅僅就是一句聽了無數次的服從命令,還有以及對不同老師需要做出的不同反應。

姜顏身處鬧哄哄的環境裡,聽着細微的笑語聲,看着這些青春臉龐。不禁想到自己的學生時代,以及就那麼一年的工作經歷。

人是會改變的。這個道理,她一直都懂,但沒有想過會在自己身上也靈驗。

時間就像孕育果實的惡魔。孩童時,你童真無比,那是他吸走你的卑劣;青春洋溢時,你歡愉地彷彿擁有全世界,詩與遠方皆是你的目的地,果實已開始成熟;慢慢地,你成長了,看的更多了,卑劣初現,有時被門口的一顆小石子踩了一下你的腳,都自怨自艾——這可惡的阻礙了我前進的步伐。

詩你讀的夠多了,遠方卻不知是何去向。

丟了什麼,擁有什麼,姜顏都不曾去計較過。

畢竟,她都沒打算走多遠,也不知道有多遠,幾公里的路她不懂是個什麼概念,換成需要幾小時幾分鐘走過去,她大概就懂了。

至於爲什麼有這種連卑劣都比不上的想法,她感到無所謂,只記得自由輕鬆。這就是她的人生常態。

“叮叮叮....”

艱難的第一節課過去。

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天空開始昏暗,姜顏有些心煩意亂。

她討厭下雨、陰森森的天。更討厭溼漉漉的地面上,會有一灘灘大小水坑,胡亂濺起泥水在身。

“這樣下去,是不是就不用上體育課了。”阮陳陳坐在窗邊,在打開的窗戶前,伸手接外面的雨珠。

啊,還有體育課的嘛,姜顏更煩了,又祈禱雨下得更大些。

“陳陳,把窗戶關上,雨到處飄。”後座上,被夾着帶雨的風打溼了書頁,女同學正在捉亂飛的紙張。

“啊,不好意思啊。”阮陳陳滿懷歉意地關上了窗。

第三節課後,雨仍不見小。廣播裡傳來取消課間操的通知。

姜顏站在走廊上,手裡拿着表,在教室外等着陸姿。

她看着貼在牆上名言警句,默唸了起來——“世界有時間上之起始,就空間而言,亦有限界。”

這句話的表達是如此的熟悉,好像....

“姜顏...”

正當此時,捂着肚子從廁所裡出來的陸姿走到了姜顏的身邊。

“怎麼了?”姜顏對着眼前臉色不太好的人關心道。

“我肚子不太舒服,那個...也來了。”陸姿依在牆上。

“那個?”姜顏有些不解,頓時又反應過來,“那你等等,我給你去買。”

當姜顏準備離開時,阮陳陳走了出來,看見倆人還沒走,“這是怎麼了?”

“她肚子不太舒服,月經也來了。”

“正好我帶了。”阮陳陳對着陸姿說道,“你在這等等,我去拿。”

“好,謝謝。”陸姿強忍着肚子上傳來的陣陣疼痛。

“姜顏,你代我去交吧。”陸姿對着姜顏拜託起來,“交到高二7班的葉昭沉學長手上就行,謝謝了。”

“沒事兒,好。”姜顏走下樓去,扭頭又對陸姿囑咐道:“你等會喝點熱水。”

“你好,我想找葉昭沉學長,可以幫我叫一下嗎?”姜顏站在高二7班的教室外,攔住正進去的女生,“謝謝!”

“好,你等一下。”女生進了教室,對着教室裡邊喊道:“葉昭沉!有人找你。”

“誰啊?”葉昭沉坐在座位上,受傷的那隻腿平放在一旁的板凳上,露出包紮着紗布的膝蓋。

“不認識,一個拿着學生會報名表的女同學。”

“欸!”葉昭沉踹了踹前座的椅子,“森哥,幫我去收收報名表唄。”

劉森聞言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看着請求幫忙的人,“一頓午飯。”

“嘖,行。”葉昭沉觀察起自己的傷勢,對正站着的劉森說道,“真會趁火打劫啊。”

“彼此彼此。”劉森笑道。

在教室外等待的姜顏有些不耐煩了,便在門口來回徘徊。

“同學,你好,交報名表嗎?”教室門口傳來了詢問聲。

這聲音怎麼...

聽到對方的說話聲,姜顏正好轉身,停下腳步,頭與對方的下巴在不同的水平線上相距甚近。

“嗯,葉學長,給你。”姜顏擡頭將紙張遞了出去,“啊!”

倆人的距離被極限拉進,目光相撞。

劉森面不改色地接過東西,低頭翻了翻,又是習慣性地摸了摸前額。

姜顏不知是走是留,但烙在地板上的腳還是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

這樣的距離讓她難以自由呼吸。

“啊什麼。”劉森擡起了頭,問着面前的人。

“沒...沒什麼,葉學長不在嗎?”

“哦,他啊,正養傷呢。”劉森戲謔道。

姜顏尷尬地笑了笑,木然地點了點頭。

見狀,劉森指了指直自己的左腿膝蓋,再次解釋道:“早晨,膝蓋被擦傷了。”

姜顏恍然大悟,深深點了點頭,一臉歉意,“哈,對不起,沒什麼大事吧?真的對不起,我們以後會注意的,如果有什麼事,請找我。”

“沒事,簡單的擦傷而已。”劉森看着面前慌亂的人,眉毛擰到一塊,臉頰有些泛紅,有點可愛。

“嗯,好。”姜顏略過身子,欲離開,“那,劉學長再見!”

“嗯。”劉森點點頭,看着那上了樓梯的背影,也轉過身進了教室。

“咯,給你。”劉森在座位上坐下,反手將表遞給後座的葉昭沉。

“謝了啊。”葉昭沉接過東西,將表塞進桌上的一小摞中。

逃離了“犯罪現場”的姜顏,在樓道間獨自怦然心動,想起剛剛的近距離眼神碰撞。她是個罪人,犯了心動罪,被判決無期徒刑。

腦海中,在莊嚴的港劇法庭現場,身穿罪犯服的姜顏站在審判臺下,戴着白色假髮的劉森,敲下法槌,轉身離去。

姜顏拼命地在臺下喊着,“我要見我的律師!放開啊,我要見我的律師!”

她一轉眼,又看見坐在原告人位置上,西裝革履的劉森叼着雪茄,對着自己的律師沾沾自喜,“我相信香港的法律是公正的。”

旁聽席上,無數個劉森嘲笑着被處決的姜顏,被保安拉走的她仍誓死抵抗,“放開我,放開....”

“不行不行。”姜顏捧着自己的臉,“怎麼這麼燙啊!”

從TVB轉場回來的姜顏,信誓旦旦。

“姜顏,振作些,你是個成熟的成年人了,別跟個小女孩兒似的。下次見面,一定得從容不迫,我要高冷!”

4班教室裡。

姜顏、阮陳陳倆人正盯着陸姿喝水。

“小心點,燙!”姜顏看着喝的着急的人說道。

阮陳陳趴在桌上,一臉擔憂,“怎麼會那麼痛呢?”

陸姿放下手中的水杯,“我大姨媽第一天會痛的,但沒有這麼嚴重,有可能昨天吃了什麼導致胃有些不舒服,這才這樣的。”

“嗯嗯,實在不行,你待會請假吧。”姜顏摸着陸姿的長長的頭髮。

“嗯嗯。”

“啊,怎麼天晴了啊。”旁邊的女同學看着放晴的天空。

“還真的晴了。”阮陳陳高興地喊道。

焦冠奇從教室外衝進來,“快快快,下去集合,上體育課。”

教室裡兩極分化,男生們高興地摔門而去,女生們則是不情不願地下樓。

“啊!”姜顏汗顏,“真不想運動啊!”

阮陳陳站起身來,對着陸姿說道:“我們給你請假吧,陸姿你就不用下去了吧。”

“我還是先下去比較好,不然體育老師不給批准,你們解釋起來就麻煩了。”陸姿將校服系在腰上。

“嗯好。”

三人下樓。

與此同時,第四節課也是體育的高二7班教室裡。

“走啊,劉森,體育課。”後座上的葉昭沉對着還坐着的劉森喊道。

揹着身子的劉森,懟道:“你這樣子,下去單腳跳嗎?”

“我看你們跑。”葉昭沉賤笑道。

“行。”劉森將桌上的外套疊好,摸索着塞進課桌裡,裡面飄出來一張稿紙。

葉昭沉看見飄落在課桌下的紙張,以爲是掉落的報名表,彎身下去,撿了起來。

“這什麼?寫的密密麻麻的,致辭稿?”

劉森轉過來,一把拿了過來,低聲說了一句,“我掉的。”

拿着紙張的劉森,定睛看了看稿紙上的內容,是開學典禮上的校長致辭。

回想起那天。

那天,烈日炎炎,是明磊中學2013年開學典禮。

塑膠操場上,劉森站在大觀禮臺側邊,看着黑壓壓的人羣。

“劉森,校長致辭稿不見了。”着急忙慌的周因學姐過來,拉過劉森,“你們佈置的時候,確定放好了嗎?”

“放好了,開始前又確認了一遍的。”

“不見了,估計風吹跑了。這樣,你趕快去找初中部的馬靜嫺老師,我剛剛看見她就在初中隊伍後邊。”周因被急的滿頭大汗,“抓緊時間。”

“好。”劉森快速向後跑去。

“馬靜嫺老師!”到了初中集合隊伍後方,劉森對着一羣老師說道,“校長致辭稿複印件還有嗎?”

馬靜嫺聞聲過來,從包出掏出一張手寫的致辭稿,交到對方手上,“快去!”

還好有驚無險,稿子最終交到了即將致辭的校長手裡。

一番激昂發言後。

“歡迎你們加入明磊中學這個大家庭,2013年開學典禮結束!”臺上領導站起身來,互相握手致意。

掌聲雷動一片,典禮結束。學生們散去,學生會一行人也收拾起來。

劉森拿起桌上的致辭稿,上面的字跡靈動秀氣、筆墨橫姿,卻工工整整,盡顯稚嫩,不像老師的筆跡。

翻面過來,背後寫着一個名字。

這時,走上觀禮臺的馬靜嫺,看着低頭看字的男生,“這是我大女兒寫的。她閒來沒事,我讓她抄寫了一份。字不錯吧,她從小跟她外公寫寫畫畫學來的。”

劉森嗯了一聲,將文稿遞過去。

“不用了,留着吧。”馬靜嫺說完便走了。

劉森不知道這句話意欲何爲,這也沒有到了需要收藏的地步吧。

他看着紙上的名字,不經意間唸了出來——“姜 顏。”

操場上,微風掠過,留下了帶着暑熱的舒爽。

手裡的紙張也被風吹起,那個名字隨風搖動,顯得更爲生動了。

教室裡,劉森看着這個名字,嘴角彎起,自言自語着:“怪不得,總感覺這個名字在哪裡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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