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季青沒辦法,只好匆匆下了樓。
門外安靜了下來。
凌子墨拿出寶寶耳裡的耳塞,扔到一旁,把冰鎮帶放到她頭上,又用溼毛巾幫她輕輕擦着發紅的臉頰。
寶寶的臉紅的有些發紫,嘴脣都己經脫皮了,從頭到腳都被汗打溼了,活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
不論摸到哪塊皮膚,都熱的燙手。
凌子墨覺得胸口一刺一刺的疼,明明在自己手裡養的白白胖胖。
送出去時還是活蹦亂跳,現在卻成了這個樣子。
寶寶微微張着嘴,用力的呼吸,胸口上下的起伏着。
凌子墨替她解開幾個釦子,用毛巾幫她把身上的汗擦掉。
寶寶的衣服粘在身上,一碰到涼的毛巾就忍不住瑟縮,凌子墨微微按住她,直到將她全身都擦了一遍,又幫她換下衣服,換上一件大大的浴袍。
寶寶的臉還是紅的,可身上的熱度降了許多。
凌子墨從下,半環着將她圈在懷裡,握住她的雙手,下巴壓在她的頭頂。
如果知道她在這裡要經受這樣的折磨,他當初一定不會同意她的請求。
可事情從來都沒有如果。
她執意要出去工作,也是想證明自己不是一個沒有用的,他不能剝奪她這小小的期待,卻又忍不住想處處插手解決她的困難,這種保護欲倒底是爲什麼?
昨晚他難得的失眠了。
凌晨三點,他聽到隔壁鬧鈴的吵鬧聲,一聲一聲像是震在他的心頭。
他突然就煩燥起來,走到隔壁,將寶寶的衣服,用品扔的到處都是。
不一會,又開始彎腰,將東西一件件的撿起來,擺回到牀頭。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見到她煩,見不到更煩。
看到她的東西煩,扔掉了卻又煩上加煩。
他坐立不安,從這屋走到那屋,再走到這屋。
凌晨三點半,出去跑步。
四點鐘,找奚仲安大打一場,勝!
四點半,他開着車,漫無目地的出去溜了一圈。
五點半,他又找奚仲安打了一場,大勝!
六點鐘,一桌子早飯索然無味,只喝了一杯咖啡。
七點鐘,到達公司。
八點鐘,拿着手機發呆。
八點半,訓斥了包括秘書在內的全部高層。
九點鐘,駕車出去,漫無目的。
十二點,他第N次來到樊季青的公司樓下。
一點半,他終於走上樓。
……
冷不丁,手突然被她抓住。
他以爲她醒了,有些倉皇的收斂了神色,抽身想要離開。
卻發現她還閉着雙眼,長長的睫毛伏順的貼在下眼斂處,明顯意識不清。
他放下心,又不由的好笑,昏着還不老實,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在那個屋子裡挺了那麼久。
正笑着,忽然聽到一聲極小的呢喃。
“大人……”
他微微徵了下,像是有些不相信。
又一聲:“大人……”
那聲音極小,像是從喉間發出來的,軟軟的,充滿了茫然的信賴。
凌子墨俯身,湊到她面前。
“大人……”
“我在。”他的聲音異常溫柔,彷彿怕驚醒她一般。
“大人……我給你發信息……你不開心……”
發信息?她?她是說,想給他發信息?
胸口葛的被一股柔情充滿,他輕聲回:“我沒有不開心。”
“有人走了……我怕……我不能走……大人會失望……”
原來,她這麼在意他的想法。
只是怕他失望,所以在房間裡堅持了這麼久嗎?
他包住她的小手,眼裡漾着溫柔:“你做的很好,大人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