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墨這次過來根本沒通知樊家,弄得樊家上上下下措手不及。
樊志成得知消息後,連外套也來不及穿,拄着柺杖一路出了大門,身後數百的傭個齊刷刷像是訓練過一般,瞬間排成左右兩排,恭迎凌子墨的到來。
寶寶一手一個,站在窗前,看着這拉風的場面。
不由的感嘆:“大人每交出場都像是自帶了光環啊,太刺眼了。”
妹妹忙着和哥哥搶玩具,結果聽到大人兩個字,就馬上把小手搭上眼簾上,作遠眺望:“爸,爸……呀呀”
相比之下,哥哥就顯得冷靜了許多,先是把妹妹不要的玩具藏到懷裡,這才轉頭望向窗外,頗有凌子墨泰山之態。
凌子墨的車隊緩緩的駛進大門,終於慢慢的停下。
車門打開,凌子墨從車上走下來。
雖然己經是兩個孩子的爸爸,臉上卻只見成熟與魅力,絲毫不見歲月的痕跡,浦一登場,便引來一陣倒吸氣的聲音,驚豔依舊。
黑色長款風衣,勾勒出他修長挺拔的身體,碩大的墨鏡罩住一雙煉紅的眼眸,堅毅的下頜微昂,驕傲與高貴完美的融合。
樊志成幾步上前,驚喜又惶恐:“是子墨嗎?總聽季青提起你,說起來,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怎麼過來之前不先通知我一聲,我也好準備準備。”
凌子墨慢條斯理的摘下手套,遞到一旁,這才伸手,與樊志成握住:“樊伯父竟然親自出來迎接,這是折煞子墨了。”
“哪裡的話,你能過來,是我樊氏的榮幸,來來,快進來吧。”
凌子墨淡笑點頭,與樊志成並望往裡走,忽的擡頭,掃過一排的窗口,準確的鎖住窗前的母子三,薄脣微揚,隱隱露出一抹笑意來。
寶寶燒紅了臉:“禍害,妖精!”
妹妹有一學一:“害害,精精!”
哥哥小小的年紀就有了自己的判斷,根本不屑於隨波逐流,埋着頭專心的拆着妹妹的玩具。
凌子跟着樊志成直進大廳,兩人寒喧了幾句。
凌子墨狀似不經意道:“怎麼不見季青?”
樊志成不知道凌子墨知道多少,停了停,才道:”他身體不舒服,在房間裡休息呢。”
“我去看看他。”
凌子墨說着站起身,不容抗拒的點了一個傭人:“你家少爺在哪個房間?”
傭人偷偷瞄向樊志成。
凌子墨笑道:“伯父,這傭人沒什麼眼力,留着也無用,還是辭了吧。”
傭人聽罷,臉色一白。
樊志成心裡一沉,己經篤定凌子墨是知道樊季青的事情了。
凌子墨這話是給他下馬威呢。
“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送凌總過去?!”
傭人一聽這話,急忙唯唯諾諾的應了:“凌總,這邊請。”
凌子墨一語雙關:“多謝。”
樊季青的房間在三樓,可傭人卻帶着他走出了別墅,穿過長長的甬路,徑直來到後面一的座三層小樓。
傭人突然停下:“凌總,請稍等。”
說完,快步跑過去,偷偷摸摸的開了鎖。
“凌總,請進,少爺就在三樓。”
凌子墨眯了眯眼,大步走進小樓。
一進去,便撲面一股奇怪的味道,凌子墨皺眉,忍耐了半晌,才擡腳上了樓梯。
昏暗的光線過去,纔有一絲絲陽光從窗子是泄露進來,照亮了面前長長的樓梯。
他竟然把自己的親生兒子關在這種地方。
凌子墨來之前,己經設想過多種可能性,卻唯唯沒想到樊志成的心腸這麼冷硬。
按着傭人的指示,凌子墨徑直來到三樓最裡面的房間。
房門緊閉。
凌子墨伸手敲了兩下,裡面並沒有反應。
“季青,是我。”
凌子墨說完,伸手推開了房門。
屋子裡比走廊還要昏暗,窗簾緊閉,明明是晌午,屋子裡卻暗的像黑夜。
凌子墨摘下墨鏡,勉強分辨出牀上似乎躺了一個人。
他打量了一下這個屋子。
屋子裡的陳設十分的簡單,應該是臨時打掃出來住人的,除了一張牀,一個桌子外,還有一個書架,上面卻空空如也。
凌子墨走到窗前,雙手猛的一拉。
耀眼的陽陽爭先恐後的跳進房間,也照亮了牀上的男人。
樊季青困頓的睜開雙眼,這陽光讓他很不適應。
凌子墨走到牀邊,抱着手臂,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樊季青費力的眨動着雙眼,這纔看清在前的男人。
“你怎麼來了?”聲音也是乾啞的。
“我來看看你落魄到什麼地步。”
“呵,你現在看到了,還滿意嗎?”
“滿意,非常滿意,簡直不能再滿意。”凌子墨冷聲嘲諷,眼底卻是一抹遺憾。
樊季青應該說是他們幾人之中最接近成功的一個,他冷靜,圓滑,嚴謹且果斷,他在很小的時候便設定了人生的計劃,且這麼多年一直堅決的執行着,他看似溫和,實則殺伐果斷,狠決冷厲,對於防礙他的一切,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剷除。
曾子晨看似沉穩,其實爲人純真的不行,是個容易心軟且有些遲鈍的宅男。
傑森花花公子,胸無大志,遊戲人間,座佑名是嘗便天下美食,泡盡天下美女。
勞倫更不必說,簡直被人寵壞的大男孩。
而他,看似性格高傲,不盡人情,實則只是個性扭,遇到寶寶這後徹底的失去了理智,做了許多可笑又瘋狂的事情。
唯有樊季青,是個徹頭徹尾的執行主義者。
凌子墨一直認爲,如果他們幾個非要有一個人成功,那一定是樊季青。
沒有人比他更具備成功的要素。
可如今,他卻萎靡如此,簡直像只落水狗。
回想起寶寶所說的那一切,壓跨這個男人的倒底是哪一根稻草呢?那個逝去的愛人?父親的懷疑?親情的冷漠?樊季月的悲劇?還是他只是單純的累了?
“看完了就回去吧。把你的寶貝兒子和妻子也帶回去吧,樊氏最近恐怕會發生大的變故,在樊家己經不安全了。”
這是在趕他走。
都這個時候,他依舊不肯張口求他幫忙。
凌子墨真是低估了樊季青的固執。
“你這是在和我決別?”
樊季青笑了兩聲,將被子拉到眼皮好,好像是真的要睡了一樣:“我恐怕送不了你了,真是抱歉了,你好不容易登門拜訪,我還這麼失禮。”頓了頓,“麻煩幫我把窗簾拉上。”
凌子墨輕輕握拳。
樊季青己經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