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閉了一下眼睛,不知道她又想耍什麼花樣!
姚勍看了看那女孩哀怨叢生的眼神,又看了看盛飛那一臉根本甩不掉的無奈,心裡已經懂了一二,忙拉起盛飛走到自己先前就座的位置上,自己則坐在盛飛的旁邊。
盛飛疑惑地看了一眼大自己好多歲的姚勍,不知道他在搞什麼,憑直覺,他認定姚勍是在幫自己,也就順勢地配合起來。
姚勍將自己的手曖昧不明地搭在盛飛的肩頭,那隻手在他的肩膀不斷的輕柔摩挲。盛飛此時心一顫,低聲問道,“姚哥,你在幹嘛?”
嚴小陌猶猶豫豫地走了過來,姚勍一個星目掃過,眼中竟有那麼一絲纏綿之意。
這,玩的是哪招哪式?
“你找小飛?”他低着頭,微微擡起眼皮,慵懶地看着嚴小陌,軟中帶硬的冰冷神情,完全是在無聲警告她:別碰我的人!
她心裡一驚,立刻注意到,他的右耳垂上有一隻不顯眼的耳釘。
“你們……”她哽了一句,顫抖着聲音,根本說不下去了。
“沒見過?”姚勍飽含十足挑逗意味的眼神,柔情蜜意地看了一眼盛飛,又不屑地挑了一眼嚴小陌。
“盛飛,怪不得你……!”嚴小陌驚訝道。
“我什麼?”盛飛看了一眼吃驚的嚴小陌,揣測出她沒有說出口的下文。
那一夜,她使出渾身解數,也未曾讓宿醉的他對自己有半點跨越雷池的舉動。沮喪到了頂點,她一直以爲是自己身材不夠好,或態度不夠嫵媚……
莫非,他的取向有問題?
蘇米不過是利用他,抑或他在利用蘇米?還是兩人互相利用?
她瞬間嗤嗤地傻笑起來,看了一眼盛飛那飄逸的捲髮下受驚似的無辜眼神,和坐在他旁邊,長着一副帥得逆天的粉團似的小白臉男人。
終於被外人撞破了,不是嗎?
她轉過身,從自動旋轉門跑出酒店。
盛飛擡手扒拉下姚勍那隻骨節分明,指甲飽滿透亮的手,咳了一聲道,“姚哥,謝謝你。”
“客氣!”姚勍眉頭動了一下,見盛飛一臉反感的表情,他低頭哼笑了一聲,擡起臉,陽光燦爛地對他說,“哦,我……先進去了。”
他用手帥氣地指了指旁邊的小型會議室,接着頭也不回地朝那裡走了過去。
盛飛長舒了一口氣,大約等了五分鐘,才從酒店走出去。
蘇米一直等到婚禮結束,才向裴琳告辭,打車逃回家中,推開房門,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她半臥半坐地靠在沙發上,一條腿搭在沙發靠背上,閒散地吃着薯片,看着無聊的穿越神劇。
“呀!那個活寶!”
她“騰”地坐起來,手機很配合地響了起來。她擡手拿起一看,老媽!這邊剛要接電話,那邊門鈴又響了!
她踩着拖鞋,一隻手低頭接起電話,另一隻胳膊死死夾着薯片桶,奔到門口。
“小米呀,子軒到我家了。怎麼是你們那個……那個雷總送他回來的?”
她愣了一下,未加思索就打開了房門,根本沒看清來人是誰,她轉身走向房間,嘴裡嚼着薯片,低聲對着電話說道,“送回去就行,管誰送的呢。”
雷震站在門口,看着低頭接電話,無視他存在的傻丫頭,沒好氣地笑了一下,就徑直走了進來。待小米忽然擡起頭望向他時,嘴邊一圈薯片碎屑。
她“啊!”了一聲!電話那邊接着說,“怎麼了?”
“啊……沒事沒事。”
他伸出一隻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她夾着薯片桶的手打了他的胳膊一下。
怎麼那麼討厭!
“我就覺得挺奇怪的。”老米同志繼續說着。
他已經把她緊緊摟住,不停地撫摸她玲瓏的曲線。她覺得渾身很癢,不禁“啊,啊!”地叫了起來。
“……”
電話那邊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小米,是不是小飛在你那兒?那你們……忙吧!我就是告訴你,子軒到我家了。”
“啊……好!”她窘得聲音都變調了。
還沒等掛斷電話,手機早已被他搶過來,甩到了身邊的櫃子上。他一把抱起她,走到臥室。薯片桶掉地,撒了一地黃色的薯片。臥室門一關,她就知道,自己這次又逃不掉了!
一個月後。
蘇米一下飛機,就趕回報社。春雨紛紛,乍暖還寒。她幸好帶了雨具,全身也不過是闊腿褲的褲管溼了一圈。
剛進到部門,她就被迎面而來的老衛叫住。
小文遞給她一個詭異的表情,她朝小文動了動嘴脣,剛要咧開一個還算過得去的笑容,就被老衛的一句,“一會到我辦公室來一下”給鎮住。
“部門主任助理的職務,暫時有兩個人選。你,還有喬萱。下週,報社公開競聘。你回去準備準備!”
“啊!我,我不想當助理,喬萱姐有經驗,還是讓她當好了。”她緊張地笑笑。
“那可不行!你們可是餘總欽定的人選。你如果不想競聘,那你直接找餘總說去吧!”
老衛故作生氣地笑着威脅她。
“哦。”她翻了翻眼睛。
回到座位上,她忙把出差的新聞稿傳給曹珣。幾天沒在,怎麼就發生這麼大的事?
盛飛從報社出來,遠遠地就看見嚴小陌站在馬路對面,正朝報社門口望着……
真是陰魂不散那!她天天不用上班的嗎?
姚勍將自己的奧迪停在報社門前的停車位,踏出車門的一瞬,已是風吹桃花開的時節。一身合體的深色西裝毫不吝嗇地襯得他肩寬腰窄的緊實身材。
盛飛眉目一動,“姚哥!”
“真巧!”
姚勍忙走過去,朝他開朗地笑笑。盛飛趁周圍沒有人,親暱地朝他靠了靠,神秘地笑笑,低聲問,“你來報社辦事?”
姚勍心一顫,低頭矜持地笑了笑說,“有個準媽媽課堂,請我來主講。”
盛飛擡眼裝作漫不經心地看了看馬路對面,嚴小陌竟然不見了。
他鬆了口氣,忽然覺得和一個大男人玩曖昧,太……娘了。
他馬上朝外挪了一步,和姚勍保持一步距離,聲調也高出了好幾度,“哦。姚哥,我還有事,改天見!”未等姚勍反應過來,他就揹着相機,立刻閃人了。
“再見。”姚勍低聲說着,不免又望向盛飛隨風翻舞的及肩捲髮。
裴琳一個電話,把蘇米好好的睡眠扯得七零八落。聊的仍舊是不孕這種難言之隱,以及哪家醫院治療手段既靠譜又安全。老衛連續幾天加班,蘇米就被裴琳以吃飯爲由約出來,繼續探討。
蘇米歪着腦袋看她,“嫂子呀,光說不練假把式,要不,咱們週末就去吧!我問問盛飛,就找他老媽了。你看靠譜麼?”
“他的嘴嚴不嚴?”
“一個大男人,應該不會那麼碎嘴吧!”
“最好還是讓他介紹個別的大夫吧,我聽說他老媽……”
蘇米認真地看了看她一臉矯情加不安,低頭試着撥了一下姚勍的電話,號碼還是前一天盛飛給她的,那邊接通後,竟然是個嗓音極有魔力的男低音。
她擡眼看了看醫院門診大樓,轉過來問裴琳,“你確定讓男醫生給你看婦科,你沒有心理陰影嗎?”
“諱疾忌醫,不是好事!”
哈!到底是女博士,境界就是不一樣。
“那……隨你。”
姚勍簡單詢問了裴琳幾個問題,低頭在電腦上啪啪敲了半天字,才擡起頭,“去交錢吧!先做B超,再抽幾管血,檢查結果出來後,拿給我看看。”
蘇米坐在B超室外的椅子上,側身看着候診大廳裡的大肚子們,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平整的腹部,忽然就覺得很害羞,忙伸手從寬鬆的外套兜裡掏出手機看了看。
隔壁的另一間B超室門開,安檬走出來。四目相對,她忽然一愣,站起來走過去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