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不大不小的聲響驚醒了沉思中的兩人,回過神就已發現剛纔那黑臉漢子跪在景仲柏面前,“殿下,發現仇斬行蹤,他在南面的一個小樹林中,似在等候某人。”
“好,你前面帶路。”景仲柏迅速站起身,對景少陽說道:“少陽你就留在這裡,我去處理下府內的事情,去去就來。”
景少陽緊跟着站起身來,嬉皮笑臉的說道:“我還是跟二哥一起去吧,總之我對這個仇斬好奇的很。”生怕景仲柏不讓他跟去,而擺出這副賴皮臉。
景仲柏苦笑一下,有些無可奈何的敲敲他的額頭:“你啊,惟恐天下不亂呢。”
當景仲柏三人趕到小樹林時候,負責監視的暗衛見了連忙行了一禮,景仲柏揮揮手,忙輕聲問道:“人在哪裡?”
那名暗衛悄悄扒開一叢枯草,景仲柏和景少陽從縫隙中看見五十米處的空地上,有兩人在交談着,面對着兩人的那人身着夜行衣,只有一張臉在月光下清晰可見,景仲柏看見那人時候緊皺眉頭,似乎不太相信那人真的是自己的屬下。
而另一人卻背對着衆人,一身白衣在黑夜中甚是刺眼。
兩人不知在交談什麼,卻見那白衣人突然拔出劍對着仇斬,隱約傳來怒吼聲:“小秋。。。。。。”
談判似乎迸裂,仇斬也拿出武器,兩人兵刃相對起來,一黑一白在月光下弄的刀光劍影的,卻見那仇斬在跳身躲避刺來的劍時,身子遲鈍的停了一下,而沒躲過那穿胸的一劍,身子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而那白衣人似乎不太相信的把手伸向仇斬鼻翼,停頓數秒才發現真的是沒有了氣息,蹲在仇斬身邊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他站起身的時候,圍着仇斬開始轉圈查看,當他轉着正對着景仲柏一行人的時候,景仲柏和景少陽都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就象看見了比鬼更可怕的事情似的。
“怎麼會是他?”兩人很有默切的對望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景少陽突然聯想到如果是此人的話,的確會有可能跟池子秋被綁有關,越想越覺得可能,一想到也許能儘快找到池子秋,平日的機智冷靜全拋到腦後,起身就要衝向白衣人。
景仲柏發現了景少陽的動作,急忙拉住他,強制着他蹲了下來,可是那白衣人卻察覺了似的四周張望一圈,似乎覺得有危險,而立刻施展輕功跑遠了去。
景少陽掙脫了景仲柏的牽制,而飛身追了上去,景仲柏連忙吩咐那兩名暗衛把仇斬的屍體擡回去,隨後也施展輕功追了上去。
那黑臉漢子似乎身份要比普通暗衛高上一等,他吩咐那名暗衛,叫他通知搜尋的其他暗衛全部撤回府上,而自己則抗起仇斬的屍體,一路奔往平王府。
就見他抗着屍體在仇斬的房門外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推門而入,將房門緊緊掩上,然後纔將屍體輕輕放在牀上,而那個叫甲六的屍體似乎已被處理掉似的,在房內已消失不見,地上的血跡也被清理的沒有痕跡。
狹小的房間裡靜悄悄的,連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只聽見一聲長長的吐氣聲,牀上的屍體坐了起來,對着黑臉漢子一笑:“做的很好,不過這一劍真的差點要了我的命。”說着捂住胸口冷吸一口氣。
“賈哥足智多謀,比那仇斬不知道強了多少倍,這統令位置早該你來做了,我廖七早就瞧不慣那仇斬高高在上的態度了。”廖七似是大大咧咧的話語,卻怎麼聽都是在溜鬚拍馬。
“先不說這些,在殿下回來前把一切趕緊安排好。”就見那人在臉上揉啊揉的,從脖頸處撕下一張麪皮,展現的臉赫然是那天與景仲柏在秘室的賈柳。
“你把仇斬搬到牀上來,我去療傷。”說着從牀上站了起來。
“好”廖七將單人牀移開,在牀下的地上竟然有兩個鐵環嵌在地裡,只露出了半圓,廖七抓住兩環一用力,地底下竟然露出一通道,兩人都進入漆黑的通道,不一會兒就進入一處簡陋的石室,石室的地上正躺着被刺殺的甲六的屍體。
“你快些行動吧,我就先在這裡療傷。”賈柳往牀上盤腿一坐,從懷裡掏出一顆藥丸塞進嘴裡,就開始運功療傷,而那廖七在甲六臉上一陣揉搓,也捻下一張麪皮,露出的面容竟是仇斬,隨後就背出仇斬的屍體,將房間一切還原。
景仲柏和景少陽,兩人追到太師府不遠處停住了,看那白衣人光明正大的進了太師府,門口的守衛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禮。
“回去再說。”景仲柏對景少陽說着。
“恩”
兩人隱入小巷,各懷着心思,急速返往平王府。
剛剛回到府中的龐中鍵總覺得心裡悶悶的,想來想去都覺得自己象是主動往別人設好的套子裡鑽一樣,自己只是想抓住那個陌生人問清楚小秋的事情,明明避開了他的要害,怎麼劍就從胸口穿過去了呢,而且怎麼那麼巧,貌似還被人看見了,龐中鍵從懷中掏出已經被自己揉的皺粑粑的一頁紙,瞪着紙上的字,想要看出一點端倪。
有政治的地方就一定有陰謀,有陰謀的地方就一定會有殺戮,他們這種從小出身於高等官宦世家的子弟,對於黑暗中的一切從小就被教育的習以爲常,龐中鍵並沒有擔心自己會因爲殺人罪被逮捕什麼的,而是覺得冥冥之中有人在操控一起陰謀,從小在父親的陰謀權政教育下的他,哪次不是他操控別人的一切,但是這次卻被別人耍的團團轉,而且還是跟池子秋有關,再沉穩、再聰明的他,也有些不安起來。
“明天去元帥府看看他吧。”龐中鍵喃喃自語着。
回到平王府的景仲柏和景少陽,被在門外守侯的廖七迎個正着,兩人跟着廖七到了仇斬的小屋,放躺在牀上的屍體已經渾身冰涼,景少陽迫不及待上前撕開了屍體前胸的衣衫,明顯的兩道劍傷,一道在心臟位置,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屍體半個身子,傷口此時已經凝夾,另一道在胸口正中,傷口已經有些癒合狀態,而在傷口周圍泛着淡淡的金色,正是自己刺的,景少陽完全肯定了跟自己交手的黑衣人就是眼前的仇斬。
景少陽盯着那傷口久久不言語,景仲柏有些心急的問:“少陽,可看出來什麼?”
想着一連竄的事情,景少陽腦子亂如麻,按了按太陽穴,一臉疲倦的看着景仲柏,“二哥,我想先回去休息整理下,等我理清頭緒再跟你說。”
“恩。。。這樣也好,我看今天你也別回去了,就在我這裡休息吧。”
“不了,我想回去泡個玫瑰薰香澡,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可能是一晚上沒薰香泡澡,身上臭了的緣故,嘿嘿。”景少陽恢復了狀態,又是吊兒郎當的模樣。
景仲柏有些好笑的做狀要打他,景少陽一跨步出了小屋,從門外傳來他的聲音:“二哥我回去了,不用送了。”
景仲柏看着敞開的房門,對廖七使了個眼色,廖七很自覺的就要跟上景少陽,可是景仲柏又是一聲重重的咳嗽,廖七有些不解的看向景仲柏,景仲柏沒有做多餘的解釋,而是說:“把屍體埋了吧。”說完最後看了一眼牀上的仇斬,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小屋。
出了平王府的景少陽沒有急着回自家的王府,而是漫無目標的隨意走着,想要把這幾件事情連在一起,一邊走一邊想,卻走到了平日皇城中最熱鬧的集市。
看着夜晚的皇城,冬天的嚴寒並沒有影響它的絢麗,整個皇城一片燈火通明,而皇城最熱鬧的商業街跟白天一樣熱鬧非凡,白天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士,在夜魅的誘惑下,也全都放任自己,而隨心所欲的展示自己。
夜,清冷的月光下的皇城,被奼紫嫣紅的色彩渲染的更加迷幻更加引人入勝,無數被這絢麗色彩所迷惑的失心的人,則象那飛蛾撲火般不斷涌入其中,是滿足貪念?還是會被貪念遺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