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池子秋一覺醒來已接近晌午,待洗漱完畢,他一如既往的等着鬆言,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見鬆言的人,池子秋心想:奇怪了,平日裡這個時辰鬆言應該早就候着了,今個怎麼這時候還不見人影啊。
“小翠,知道小松今天怎麼了嗎?怎麼到這個時候還沒來呢?”池子秋向正在收拾牀鋪的丫鬟小翠問道。
小翠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向池子秋:“不知道啊表少爺,不過今早到是看見少爺找過小松哥。”
“你家、表哥?他找鬆言做什麼?”池子秋疑惑道。
“不清楚,奴婢只遠遠看見少爺好象在發火,而小松哥一直低着頭,然後奴婢就忙着去給表少爺您準備熱水了。”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距離現在多久了。”池子秋心中隱隱感到不安。
“恩……”小翠拍着腦袋想了想,然後說:“好象有一個多時辰了吧。”
聽了小翠的話,池子秋想也不想的就衝了出去,小翠在他身後叫着:“表少爺,您這是要去哪啊,快吃晌午飯了呀。”
“不吃了,你跟夫人說聲,我有事出去了。”池子秋頭也不回的喊道。
因爲急着出門,池子秋並未發現外面在下雨,冰冷的雨滴打在臉上生疼,可是他象是瘋了似的,埋頭在雨中狂奔。
氣喘吁吁的停在了醉仙樓前,池子秋擦了把臉上的雨水,心臟象要裂開了似的猛跳,深吸一口氣,他走進兩日前差點讓他墮入深淵的地方。
一進門,就看見那柳老頭跟人嘮的正熱乎,並未注意到進門的池子秋。
“柳老闆,還記得在下嗎?”池子秋走上前,冷冷的打斷兩人的閒聊。
柳老頭轉過頭一看,嚇的差點趴到地上,這張臉他怎麼會忘記,兩天前的事猶如一場噩夢,柳老頭心想:這小祖宗怎麼來了,不是來找我算帳的吧。
忐忑不安的走上前,看見池子秋渾身溼透了,柳老頭急忙喚人拿了條幹淨的棉巾遞給池子秋,陪着笑臉說道:“不知池公子今日來此,是有何意?”
池子秋用棉巾隨意擦了擦臉上和頭上的水,直直的盯着柳老頭問:“兩日前跟我一起的小廝今日可來過?”
“您是說服侍您的小松是吧,那日後,小人就未見過。”柳老頭毫不遲疑的回答。
池子秋低頭沉思了片刻,又問:“那我表、禮寶燦可有來過?”
“小人今日未曾見過。”柳老頭低下頭,盯着地面回答道。
“你沒騙我吧。”池子秋一把抓過柳老頭乾瘦的胳膊,強迫他擡頭跟自己對視。
似乎受不了池子秋那剜人的瞪視,柳老頭眼神四處躲閃着,嘴裡嘟嘟囔囔的說着:“小人是沒騙人啊,寶少爺今天是沒來過,不過昨天到是有來就是了。”
雖然說的含糊,但池子秋也聽了個大概,心裡也明白了幾分,禮寶貝燦昨天來過的話,就是說這老頭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他了,以這老頭的膽量肯定不敢隱瞞他,那就不難想象禮寶燦想做什麼,九王爺是他長輩他不敢動,而自己再怎麼說也是他表弟,他應該不敢接連下手,而最終遭殃的就只有小松了。
池子秋心中一片茫然,他對禮寶燦可以說完全是陌生,就是想救小松也不知道該從哪下手去找,他呆呆的向門外走去。
柳老頭見池子秋終於走了,累的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擦了擦額頭因緊張而生出的汗,然後長長的舒了口氣。
可是,還沒等他緩過勁,就看那池子秋突然轉身向他跑來,柳老頭一把抓住扶手,穩住差點溜到地上的身子。
“九爺還在不在這裡?”池子秋的兩眼發光的盯着柳老頭。
“哎呦我的小心肝啊”柳老頭拍拍胸口,暗自慶幸着,他以爲池子秋轉過頭來是找他算帳呢。
“九爺還在暖玉閣,不過……如果要找他的話,我建議公子您還是吃過晌午飯再來的好。”
“在就好,我現在就要找他,等不了那麼久了,快帶我去。”池子秋沒有注意到柳老頭預言又止的表情,拉住柳老頭就上二樓。
“哎哎哎~池公子、池少爺,現在去找真的不妥當,小人是爲您好才勸您晌午過後去找的,要不王爺……”
“九王爺怎麼了?”池子秋轉頭問。
“恩、恩,沒什麼。”
“沒什麼就趕緊帶我去,我這裡人命關天呢。”池子秋催促着。
“那、那小人帶您過去後,九王爺問起您就說您自己找去的,千萬別說小人帶您過去的。”柳老頭堅持着。
“好好,快點吧,真是的,九王爺有那麼可怕嗎。”池子秋不耐煩的的小聲嘀咕着。
柳老頭暗道:“那是你沒見過他發火的時候,那時候真象發狂的……”
“到了”柳老頭指指門口,池子秋看了看,印象中記得是來過這地方,點點頭,就見那柳老頭一溜煙的就跑掉了,讓池子秋費解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不行,不能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趕緊救小松要緊。”池子秋拍了拍兩頰,讓自己腦子恢復冷靜。
擡手輕輕的敲了兩下門,可是等了片刻也不見有人應聲,池子秋心想,那老頭說在裡面的啊,這個他應該、也沒理由騙自己啊。
於是,池子秋又使勁敲了兩下,這時候從裡面傳來一聲怒吼:“是哪個混蛋不要命了,本王不是說過這個時辰一律不準打擾的嗎。”
這麼大火氣?池子秋嚇了一跳,心想就是起牀氣也不用發這麼大火吧,不會……,池子秋臉微微泛起了紅暈,搖搖頭不再繼續想下去,鼓起勇氣輕聲的叫了嗓子:“九叔,我是小秋,我有急事找您。”
裡面突然沒了聲響,過了好一會,禮承風喊了聲“等着”,然後就傳出悉悉娑娑穿衣服的聲音。
禮承風鬱悶的緊,自己這個規矩,醉香樓的人都知道,但是這來搗亂的人明顯就是在那不知道的行列裡,而且自己也不好向他解釋這些……,鬱悶、太鬱悶了。
打開門,看見那怯生生的小臉,禮承風的怒氣頓時消了一半,心想:唉,誰叫自己是個惜香憐玉的人呢,看不得這張漂亮的小臉垮着不開心。
“進來吧,看你衣服都溼了。”禮承風側過身子,給池子秋讓路。
池子秋探頭在房間左望望右望望,然後說了句:“會不會不方便啊?”
“知道不方便還來打擾。”禮承風沒好氣的說。
“我找九叔有急事啊,哪知道九叔在忙啊,嘿嘿。”池子秋訕笑着。
禮承風真想用頭撞牆,心想:現在這小孩怎麼什麼都知道啊,看起來一副單純的不得了的樣子,怎麼個什麼都明白呢。
“怎麼,要我抱你進來嗎?”禮承風見池子秋還站在門口,順而換上痞痞的笑臉,也不顧池子秋渾身溼透,一伸手就將他摟進懷裡。
池子秋似乎並未被嚇倒,只是用兩手撐開一點距離,然後仰望禮承風,焦急的說道:“九叔,小松一早被禮寶燦帶走了,到現在都沒回府,我想他是遇到危險了,快幫我找找他吧。”
雖然懷裡的人衣服溼溼的抱起來有點不舒服,但是那柔軟的腰肢,身上淡淡的蘭花香,都讓禮承風迷醉不已。
“九叔,你聽見我說什麼沒?”池子秋皺着眉頭將他推遠一些。
“啊?哦,你說小松被寶燦帶走了是吧,到現在還沒回府,對吧。”禮承風捻起池子秋一縷溼漉漉的頭髮聞了聞,縮了縮手臂,又將池子秋摟緊了些。
見禮承風莫不關心的樣子,池子秋有些惱了,一把推開他不高興的大喊着;“你到底幫不幫,不幫我自己去找去。”
“你到哪去找?”禮承風笑嘻嘻的問着,伸出手又想將他摟進懷裡。
池子秋抗拒的後退一步,氣呼呼的瞪着他不讓他靠近。
看着面前的小美人氣的紅彤彤的臉,禮承風嚥了口吐沫,可是他防備的樣子象只小刺蝟,禮承風只好頹然的坐回身後的椅子上,倒了杯水一口喝乾,然後才慢條斯理的說出:“要是什麼事都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那我們這些老、前輩都不必混了。”
聽出他話中有話,池子秋走近一步問道:“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早就知道寶燦那小子是不會罷休的,所以一直有派人看着他,所以你放心,他要是做什麼壞事了,會有人第一時間向我反映,而到現在還沒人來跟我報告,所以你放心,小松暫時還是安全的。”
“真……的嗎?”池子秋半信半疑的看着禮承風。
“怎麼,不相信我的能力?你真當我這個王爺是擺設?”禮承風瞪着池子秋,似乎覺得受了侮辱。
“不是的、不是的,九叔英明神武,怎麼會是擺設呢。”池子秋面臉的虛假笑容。
“哼,你當我不知道你小子嘴裡說不是,心裡卻完全相反吧。”禮承風斜瞟池子秋一眼,象個小孩子似的繃着臉不再理他。
池子秋頭大了,心想這人明明比自己大將近十歲,怎麼比自己還象小孩子啊,但又一想救小松還全靠他呢,不能得罪,便連忙上前倒了杯水端到他面前,陪着笑臉道:“九叔,您看您是長輩,別跟我這小輩計較嘛,就當……童言無忌好不好。”池子秋獻媚的笑着。
禮承風看向池子秋,緊繃的神情突然化做一臉的笑意,狡猾的對池子秋說道:“要我原諒也可以,親我下。”說着點了點自己的嘴脣。(圓:見過臉皮厚的,但是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竟然厚顏無恥的讓人親他嘴,而且還掛着個長輩的身份,心中無限鄙視ING。)
正當池子秋被臊的滿臉通紅,不知該如何做答時,突然窗外有人影晃動,就聽見有人輕聲說道:“爺,有動靜了。”
禮承風收起滿臉的嬉笑,王爺的威嚴此刻顯露無疑,問:“在哪?幾個人?”
“在‘獨此一家’的天字二號房,兩個人,清王府的小少爺已經先行離開,只剩下劉府小子和那小童。”
“恩,你下去吧,繼續跟着寶燦。”
“是”
只見黑影一閃,就全然不見蹤影。
禮承風看看池子秋,“聽到了吧,我們出發吧!”
池子秋用力的點點頭,但是禮承風一看他那身溼漉漉的衣服,皺着眉頭道:“你這衣服……”
“沒事,只是外面衣服溼了,裡面還是乾的,不管這些了,先去救小松吧。”池子秋拉過禮承風就往門外走,卻反手被禮承風拉住。
只見禮承風輕輕扯掉他的腰帶,然後一褪一拽,就將池子秋的外衣剝了下來。
“你、你幹什麼?”池子秋有點緊張的揪住自己的衣領。
“幹什麼?”禮承風挑挑眉毛,脫下自己的外套一把罩在池子秋身上,然後溫柔無比的說道:“外面下雨冷着呢,小心患上傷寒。”
池子秋有些不好意思的抓緊罩上來的衣服,低聲問道:“那你呢?”
“我是練武之人,可不象你那麼嬌弱,哈哈哈~”一邊走一邊笑的極爲猖狂。
池子秋本來還有點感激他的,但是聽見那明顯嘲笑自己的話,恨恨的朝他背後揚了揚拳頭,便趕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