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丁小樂跟吉祥家是一棟樓,離學校特別近。她住二單元101,他住四單元202。

唐萱一路小跑着到了丁小樂家門口,一回頭才發現譚子昂也跟來了。

“曹磊呢?”

“他不敢上來,我讓他在樓下等警察。”

唐萱把耳朵貼在門上,可以聽到裡面一些混亂的聲音。

譚子昂也照着她的樣子,靠在門上,兩人臉對臉,眨巴着眼睛仔細傾聽。

“好像有人在哭。”

“是小樂。”

“還有個女人的聲音。”

“男的說錢,他想要錢,還說要剁了他們。”

兩人瞳孔一緊,心道不妙。

“我們要不要敲門試試看?”譚子昂提議。

唐萱立即否決了,“不行,現在裡面情況很複雜,萬一刺激到那男的,小樂和他媽媽都會有危險。”

正在兩人急得不知怎麼辦纔好的時候,警察來了。

兩個身着幹練警服的警員拍了拍譚子昂,“你們倆小孩兒在這兒幹什麼?”

“噓!”唐萱趕緊示意對方小點聲,指了指門裡,“嚷嚷着要砍要殺的,裡面的人一直在哭。”

警員一聽,意識到事情可能比自己預判的要嚴重,便壓低聲音道,“你們倆趕緊回家去,這裡危險。”

說罷,譚子昂便準備往樓下走,卻被唐萱一把抓住,直接拉着走上樓。

她就那麼自然而然地抓着他的手,而他,破天荒地沒有反抗這一次的肢體接觸,乖乖地跟着她走上樓,他甚至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但腦子還是有些發矇。

唐萱在樓梯緩臺上拉着譚子昂蹲下身,湊到他耳邊說,“這裡安全,我們在這兒等着。”

當譚子昂感受到唐萱朝自己“吹”來的氣流,他臉頰一紅,脖子都僵住了。

事情果然比預想的嚴重,兩個警員敲門勸說了十多分鐘都毫無結果,無奈,他們只好讓上級增派人手,很快樓道和樓下便聚集了好些個警察。

考慮到丁小樂母子的安危,警察們不敢輕舉妄動,但屋裡的“兇徒”還是注意到了外面的情況。他似是受了刺激,把丁小樂的媽媽前身推出窗外,手裡那把明晃晃的菜刀就架在她的脖子上,情況十分危急。

很快,樓下看熱鬧的羣衆便如螞蟻一般聚集了好大一羣,丁媽腦後的髮髻已經鬆散,髮絲凌亂地隨風擺動,她垂着頭,已無力再掙扎。

警方開始緊急討論對策,目前兇徒的所在位置是主臥,離入戶門大概五、六米左右的距離,如果趁“兇徒”注意力放在樓下嘈雜人羣的時候悄悄開門突襲,勝算應該也是蠻大的。當然,上級領導爲了確保屋內母子的安全,特意在對面樓裡安派了狙擊手,準備隨時“爆頭一擊”。

一切準備就緒後,負責談判的領導開始語重心長地勸導,“小夥子,你不要頭腦發昏做傻事,你還有很多好日子要過呢,等到像我這樣的年紀,再回首往事,會發現很多的意氣用事都不值得。”

“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要錢,她不給,還找來了警察,那可就不能怪我了。”

“要錢?要錢好說啊,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是小事,但是鬧出人命來,那可就是大事了。”

“我信了範春琴的鬼話,辭了工作跟她賣菜,現在她說分手,好啊,那就還我兩萬塊錢。”

之所以提出分手,是因爲發現了這男人時常情緒不穩定,有時候脾氣上來甚至對她拳打腳踢,過後又忘得一乾二淨。範春琴覺得這人太危險,就想要跟他劃清界限,可明明他辭工作跟她沒有任何關係,這會兒卻被他訛上了。

範春琴哆哆嗦嗦地說,“我上哪兒給你弄兩萬塊錢去啊?”

“兇徒”狠掐了一把她的脖子,“沒錢老子就剁了你,再把那臭小子也給剁了。”

被反綁在牀上的丁小樂嚇傻了,眼睛直勾勾的,哭都哭不出來。

範春琴一聽他要對兒子下手,眉毛立即揪到一起,她本已放棄了反抗,如此看來就是豁出性命也要跟他拼個你死我活,否則,兒子就要遭殃了。

“我櫃子裡有錢。”範春琴突然說道。

“這會兒又有錢了?”

“嗯,我去給你拿。”

“兇徒”想了想,猶豫地揪着她的衣領,把她推到櫃子跟前,“找出來。”

範春琴看了一眼可憐的兒子,打開衣櫃最底層,掏出一個個布包,在一個素麻色的包裡翻出一隻鐵皮盒,轉身遞給“兇徒”。

“打開。”他甩了一下菜刀示意。

範春琴照做,盒蓋開啓後,“兇徒”看到裡面的兩個紅色存摺,和一些碼得整整齊齊的票子。

“這是多少錢?”他問。

“兩個折,一個四千多,一個八千多,這些現金一千多點,還有我零零碎碎的首飾,加一塊應該夠了吧?”

“那你把首飾都找出來,奶奶的,把老子害這麼慘,必須讓你們吃點苦頭。”

範春琴假裝要找首飾,抓着鐵皮盒的手故意一鬆,盒子掉到地上,大小面值的鈔票散落得亂七八糟。

就在“兇徒”低頭看錢的功夫,她猛地撲過去,抓住了男人握着刀的手......

兩人廝打在一起,眼看那菜刀的刀刃一次次地逼近自己的母親,丁小樂瘋了一樣地大喊,“快來人啊,救救我媽媽,快來人啊!”

門外警察一聽情況不妙,立刻撬鎖破門而入,一窩蜂地涌進去,七手八腳把“兇徒”按在了地上。

而此時的範春琴也已經滿臉血污,攤在了地上。

救人要緊。

前腳把“兇徒”壓下樓,後腳120就上來把範春琴擡走了。

唐萱見狀趕緊拉着譚子昂快步下樓,衝進丁小樂的家裡。

已被解綁的丁小樂靠在警察叔叔的身上痛哭失聲,警察開始上下檢查他身上是否有傷。

“小朋友,有沒有受傷啊?快讓叔叔看看。”

“丁小樂!”

“丁小樂,你沒事吧?”

當唐萱和譚子昂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丁小樂瞬間停止了哭泣,就只抽搭着問,“你們怎麼來了?”

“聽曹磊說你被人抓走了,我們怕你出事,所以報了警。”譚子昂回答。

“是你們報的警啊?”警察叔叔意外道。

譚子昂扭頭看了看唐萱,“是她報的警。”

“哦,那你們跟我一起去局裡做個筆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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