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了!
什麼就洗完了?那麼隱私的東西怎麼說洗就給洗了?
還沒來得及質問, 譚子昂又說,“以後內衣不要買帶鋼圈的,對身體不好。”
這你都知道?
“呵, 很懂嘛你, 沒少了解女性產品啊!”
譚子昂朝她走近, “你希望我很瞭解嗎?”
這是什麼鬼話!
“曾經同同桌吃飯的一位乳腺癌專家說起過, 我順便記住了。我並沒有什麼實戰經驗, 你不要擔心。”
實戰經驗!不要擔心?
韓思貝感覺自己身體的溫度都快達到沸點了,臉頰更是發燙得要命。
“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你回房間等我, 忙完了我去找你。”
回房間等?
難道說......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 的確應該回房間待着去, 以免這廝再說出什麼大膽的話來嚇自己。
一溜煙跑回房, 韓思貝栽在牀上,用被子把自己蓋了個嚴實。兩手揉着臉頰, 試圖爲自己降溫。
片刻後,她猛然想起心理學課件還沒做完,趕緊爬起身,伏案工作。
但是心已經盪到九霄雲外去了,做事情的效率便大打折扣。
半個小時後, 剛剛進入點狀態的韓思貝突然聽見上樓的腳步聲。
她心頭一緊, 趕緊丟下手中的作業直接躺在牀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做, 反正就自然而然地把眼睛閉上了, 像是睡着了一般。
那聲音越來越接近, 直到真的走進了屋子裡。
韓思貝調整着呼吸,讓自己看起來“睡”得更自然。
都說當一個人看不見的時候, 她的聽覺會變得相當敏銳,以彌補視力的缺陷,此刻既是如此。
韓思貝聽着那腳步聲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又在自己身邊停住,緊接着,牀有了微顫。
她一驚,慌忙睜開眼睛,演技的法陣頃刻被破除了。
只見譚子昂正端着一隻大號陶瓷杯斜倚在牀上看着自己。
韓思貝拉緊被角,“你要幹嘛?”
“睡前來杯熱牛奶嗎?”
“哦,不......不了。”
“起來,聊會天。”
“改天再說吧,我要睡覺了。”
邪了門兒了,她好奇,爲什麼在他面前自己會如此忐忑拘謹。
譚子昂沒動地方,嘴角淡笑,“我堵你根本睡不着。”
呃......被人看穿了。
韓思貝放棄反抗,“你要聊什麼?”
“什麼都行,你想知道什麼?”
韓思貝想了想,問道,“當年你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爸被朋友坑了,生意做不成,只能留下一堆爛攤子跑路。”
“那爲什麼不聯繫我們?我家的電話,小樂家的電話你都知道,爲什麼就是不聯繫我們?”
“不聯繫並不是不想,只是考慮到該不該聯繫,什麼時候聯繫......”
“所以,一拖就拖了七年?七年了,突然想起了我,就來找我了?”她看向天花板,“恐怕你是先聯繫的小樂,從他那裡知道我的住址的吧?”
“沒錯,到了該聯繫的時候,我一秒鐘都不願多等。”
“你突然出現到底要幹嘛?”
譚子昂目光綿軟地看向韓思貝,伸手輕撫她額角的髮絲,“我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呵,要上演王子復仇記嗎?
“你現在在做什麼?聽房東說你是生意人。你們家放棄了國內的生意,在美國過得還好嗎?”
最後的一問似乎不是一個很好回答的問題,譚子昂垂下眼簾,“不管過去好不好,反正現在是不錯。我重操父親的舊業,做起了生意,目前看來發展尚可。”
韓思貝搖頭,“我覺得不大對勁兒。”
“哪裡不對勁兒?”
“哪兒都不對勁,你說話的方式,整個人的狀態,都讓我感覺很陌生,當然,這可能是我們太久沒見了的緣故。可是雖然你解答了我的問題,但我卻完全沒有明白。你仍像一個迷,即使近在眼前,卻還是讓我覺得很遙遠。”
譚子昂把牛奶杯放在牀頭櫃上,接着與韓思貝面對面躺下身,拉過被子,蓋在身上,“那這樣呢?你還覺得遙遠嗎?”
她的胸腔裡已經開始地動山搖了!
“其實我的話你並不需要完全明白,但我保證,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一切。”
“你......這次是專程爲我而來嗎?”
“不然呢?七年,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你不會知道這七年裡我有多麼思念你。我究竟經歷了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從今天起我要把你收入囊中,爲我當初的承諾負責。”
承諾?
“你當初有什麼承諾?”
譚子昂向前探身,一個吻落在了韓思貝的臉頰上。
她記得很清楚,七年前也是這樣的一個吻,撥動了她的心扉。
這樣的一幕,如同時間被摺疊,13歲與20歲的相似一瞬被拼接在了一起,兩人形單影隻的七年時光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你忘記了嗎?我是蓋過章的。”他露齒一笑。
她一陣眩暈。
“我還有些工作要做,”他用食指捋着她的髮絲劃到耳際,“時候不早了,你喝了牛奶儘快休息。我會在這裡停留一陣子,只要有時間,我就會回家陪你。”
他掖好她的被角,“不要驚慌,也不要不安。我們的好日子纔剛剛開始,”他再次探身,溫熱的脣貼在她的額頭上,“晚安,親愛的。”
譚子昂離開了好一會兒,她身上緊繃的肌肉才漸漸放鬆下來。
她不由得感嘆,真是風水輪流轉,此一時彼一時啊!
當年那個被自己呼來喝去的小屁孩如今已經破繭而出,完完全全把自己碾壓成了碎渣渣。
韓思貝手捂着仍然心律不齊的胸口調整呼吸,開始想着他剛剛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驟然又是一陣臉紅心跳。
他這麼會撩他自己知道嗎?
“讓我先休息,那他待會兒忙完了工作,是不是會來我的房間休息啊?”
她就着這這個問題開始想入非非,緊接着又十分懊惱地甩了甩頭。
“哎呦,你到底在想什麼啊韓思貝?真是沒救了!”
事實上,當晚譚子昂並沒有來她的房間休息。
第二天早上起來,她看到餐桌上放着精心準備的牛奶、麪包、太陽蛋三件套,卻到處都找不見譚子昂的身影。
再見到他,是在第二天廣告學課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