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今日宴會上的人心思各異,因此註定宴席也不是那麼的讓人開懷暢飲,此間唯獨李煜一個人卻抱着個酒罈子,不停地喝酒,李璟雖然對李煜現在的表現有些不滿,但是卻也知道這件事上,是自己有些辜負了這個一直以來極爲聽話的兒子,所以也沒有管他,至於另外兩個兒子,李璟對他們是眼不見未淨,所以席間只是跟着兩個孫子鬧着,壓根不理會李弘茂和李弘冀二人。
李弘冀是無所謂,反正今日也是不準備來參見宴會,於是也不在乎,只是自己喝着悶酒,不過喝上幾杯,想起阿美的勸諫,於是便讓太監換上茶來,不再喝酒,讓衆人好生詫異了一會兒!
李弘茂在衆人喝酒的當口,已經向娥皇問清楚了娥皇的心事,他對此只能是哭笑不得,於是將自己的心中所想告訴了娥皇,也將那日在九華山上的事情告訴了娥皇,娥皇心中的那塊不滿已經釋懷,所以一想起剛纔對他那樣,心中有些過意不去,於是席間對李弘茂照顧的極爲周到。讓原本想看笑話的紫煙,胸中怒氣頓生。
按下各自的心思不表,今年最爲開心的應該是鍾皇后,而最不開心的也是鍾皇后,這近年來,隨着這三個孩子漸漸的長大,權力慾望使得他們漸漸的迷失了自我,父子反目,兄弟嫌隙,今日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卻是各懷心思,看是富貴榮華帝王家,卻到頭來弄得家不是家,父子不是父子,兄弟不是兄弟,但是這種痛苦她又不能說出來,她跟隨李璟已經幾十年,對李璟的脾氣也知道,也見慣了朝廷的權力鬥爭,只能感嘆無言,心中傷痛而已!
人無好人,宴無好宴,註定這頓飯吃的是如同嚼蠟,衆人匆匆的吃過團圓飯,便見李璟走了以後,也都一一的出宮離去!
李弘茂和娥皇兩人走在最後,一是因爲今日的情景他們知道,最爲傷心的應該是鍾皇后,所以二人留下來,想好好的陪陪鍾皇后,畢竟這是讓李弘茂感覺到母愛的女人,也是李弘茂心中認定的母親,二是因爲鍾皇后也十分喜歡敏兒和思民這兩個孩子,所以李弘茂讓他們陪陪她,這樣一來,李弘茂一家人一直弄到很晚纔出宮。
出宮的時候,李弘茂就沒有選擇走明德門了,畢竟明德門很遠,他走的是丹陽門,一路上李弘茂將娥皇都摟在懷中,儘管一路上遇到很多宮女太監侍衛,但是娥皇卻沒有向以前一樣,躲閃開來,離開李弘茂的懷抱,這次任由李弘茂將自己摟在懷中,感受到他的溫暖,因爲娥皇知道自己越開越離不開自己的夫君,尤其是遇上了今日的事情,再加上了李煜現在的困境,讓他們二人憐惜的同時,也更加的珍惜現在的幸福。
李弘茂和娥皇走出丹陽門,慶王府的馬車已經在外面等候,娥皇趕緊讓奶孃將兩個孩子抱進馬車裡,他們兩人正準備上車,這時突然從牆角處衝出來一個人,阿牛一見,頓時大聲喝道:“什麼人!”守衛丹陽門的禁衛軍一聽也趕緊持着刀槍向這邊趕來。
“是我!”一聲低沉的聲音,阿牛一愣沒有聽出來,但是李弘茂已經聽出來了,是六弟李煜的聲音,他擺手讓所有的人退下,說道:“是六弟嗎?”“是我,二哥!”果然是李煜。
李煜從牆角處走了過來,馬車上的燈光照亮着前方的路,使得原本李煜那單薄的身子更加的單薄,甚至有些淒涼,讓李弘茂有些不忍,原本風流倜儻的少年郎,天下女子夢中的情人,卻如今成了這樣,李弘茂也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李弘茂見李煜渾身發抖,於是趕緊將披在自己身上的貂皮大衣,披在李煜的身上,說道:“六弟這麼晚了,這麼不會府邸,你府中的人呢?”見李煜搖了搖頭,李弘茂不禁有些火光四起,大聲說道:“那些該死的奴才,怎麼照顧主子的!”李煜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弘茂,說道:“我今日這個樣子,鬼都嫌棄,何必是那些人呢?”對於李煜的事情,李弘茂也有耳聞,聽說李煜原本就不會持家,建府以後,一直都是遊靈兒管着家,可是遊靈兒出事以後,府中的大小事務,雖然有着裴厚德這個管事的,但是李煜又是一個極爲愛好奢侈的人,又沒有多少的進項,又不會管家,再加上下人們在背後的流言蜚語,說李煜的不是,李煜以前哪裡經受了這些,更何況他本身就對着自己妻兒的愧疚,於是一發不可收拾,整日的酗酒,家中更加的亂套了!
李弘茂示意娥皇坐另外的一輛馬車,自己則拉着李煜坐上了自己的馬車,坐在馬車上,李煜靜靜的看着李弘茂,突然說道:“我想看看靈兒!”李弘茂聞言點了點頭,李煜一愣,隨即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不問我爲什麼知道靈兒在你那裡,還沒有死?”李弘茂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事情你不願意說的話,我不會勉強!”
李煜緊盯着李弘茂,過了好久,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李弘茂,李弘茂接過信來一看,頓時大驚,臉上露出了一絲的憤怒,整個過程李煜都看在眼中,過了好一會兒,李弘茂心情平靜下來,說道:“你認爲是我做的?”李煜搖了搖頭道:“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李弘茂沒有說話,突然李煜一拳打在李弘茂的身上,怒吼道:“但是這件事與你有關係,你們爭奪權力,爭奪帝位,我只是想過我的生活,爲什麼要將我牽涉進來,還害死了我的孩子!”說完歇斯底里的哭泣起來,坐在後面車子裡的娥皇也聽見了哭聲,她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情,嚇得趕緊令阿牛過來,不過過了好一會兒,李煜停止了哭泣,這才冷冷的說道:“這封信是我出宮後才發現在我身上的,顯然是宮裡的人放的,此人真是自作聰明,如果沒有此信,我肯定會認爲是你,但是有了這封信,我知道這件事是針對你的!所以我一直都在丹陽門外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