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慶王府中的王妃以及側妃,王子,小郡主在周府二小姐周嘉敏的陪同下,往城外的道觀去上香,這件事轟動了整個京城。
朝廷各處的官員都有自己固有的消息來源,大家都非常清楚一個事實,那就是大唐的右相周宗,慶王的岳父如今已經是身染重病,儘管前一天上午還是好好的,但是宮中御醫傳出來的消息,原本有些讓人疑『惑』,而如今慶王妃周娥皇帶着一大家子到道觀祈福,那可是千真萬確的,這給金陵百姓帶來談資的同時,也給了金陵官場不小的震動。
“你是說慶王妃一家人全部去了道觀向道祖祈福?”韓熙載聽聞消息,疑『惑』的問道,家僕趕緊垂手而立,說道:“回大人的話,這是小的親眼看到的,三輛馬車,小的生怕自己看錯了,一直都跟在馬車的後面,走到朱雀大街的時候,小的看見慶王妃打開車窗看了一下,儘管戴着面紗,但是慶王妃小的以前在王府中見過,小的絕對不會看錯!”韓熙載“嗯”了一聲,便對那個家僕說道:“好了,下去到管家那裡去領賞去吧!”那家僕一聽趕緊滿臉喜悅的向韓熙載躬身行禮,退了下去!
見那家僕退了下去,韓熙載的臉上變得有些焦急,他急匆匆的走進書房,便將書房門關上,開始向太子李弘冀寫信,可是每次動筆,都不知道如何的措辭,畢竟這封信,是千難萬難。如今江北十四州處在周軍的侵犯中,可是這個時候皇帝病了,而宰相周宗也病了,這是一個機會,可是每次韓熙載拿起筆的時候,卻是感覺到手中日常撰寫的筆墨卻是那樣的沉重,“太子到底回不回京?”
其實要是在平日裡,韓熙載也沒有這麼的糾結,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尤其是京城處於不穩時期,再加上江北十四州告急,一旦主帥班師,那麼江北十四州有可能就完全喪失給了周軍,儘管江北的情況沒有在朝中傳來,但是他作爲太子的老師,太子李弘冀還是將江北大營的情況告訴了韓熙載,可是如今要是太子不回京,要是皇帝有個三長兩短,那這大唐可就要變天了,韓熙載不是笨蛋,對於皇宮中的情況,要比很多人瞭解的透徹,也看得通透。
韓熙載提起筆,在上好的宣紙上寫道:“帝病危,速回!”將信封好,便扯了一下書房中的鈴鐺,這時書房外一個家僕走了進來,說道:“老爺,有什麼事情?”韓熙載將信遞給那家僕,有些猶豫的說道:“你騎着快馬,速速趕到江北大營,將此信親手交給太子!”那人趕緊將信揣在懷中,正要邁出書房之門,只聽聞韓熙載急聲說道:“回來!”那家僕有些疑『惑』,但是還是站着那裡,韓熙載伸出手,說道:“把信拿來!”那家僕有些疑『惑』甚至是擔心的把信交給自己的老爺,畢竟這種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韓熙載接過信,直接將信撕掉了,轉身拿起筆,在宣紙上寫着:“平安無事!無慮!”寫完趕緊封好,遞給那家僕說道,“去吧!”,那家僕領命而去,而韓熙載卻一下子癱倒在椅子上,喃喃的說道:“但願還來得急!”
韓熙載這邊派人剛走,負責監視韓府的人趕緊將此事告知給了趙王李景達,李景達看了一眼正在研究棋路的鐘謨說道:“鍾大人,這事你怎麼看?”鍾謨沒有擡頭,只是微微一笑,“王爺,該你落子了!”儘管李景達不喜歡鐘謨這種裝神弄鬼的樣子,但是還是無奈的在中間地段下了一枚,鍾謨一看,搖頭笑道:“王爺,不反悔?”李景達搖頭道:“落地生根,不反悔!”鍾謨便不再多言,便在中路下了一枚棋子,這時整個棋盤之間,只見黑棋已經全部被白棋所圍,已經毫無生路可言,李景達看了一眼,也毫不在意,便說道:“本王輸了就輸了,鍾大人還是快點告知本王,現在該怎麼辦?”鍾謨冷笑道:“王爺一盤棋輸的起,可是這李弘冀卻斷斷輸不起!”
李景達見鍾謨有些諷刺自己,強壓住心中的怒氣,便說道:“鍾大人,此言何意?”鍾謨見李景達臉『色』有些異常,心中冷笑了幾聲,便說道:“王爺其實不用擔心,這李弘冀現如今遠在江北十四州,被周軍所困,不能回師京城,所以也就不用擔心,現如今我們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要將朝中的太子黨羽一網打盡,等到太子在京城失去援助,那這場仗就很難打了,到時候李弘冀能不能活着回來還是一回事,就算是活着回來,也就是一個沒有牙的老虎,到時候連條狗都不如,打狗棒在我們手上,還不是王爺您說了算?”鍾謨笑着端起茶杯,卻發現茶杯是空的,眉宇間有些不悅,這時李景達一看,竟然沒有人前來上茶,便大怒道:“來人,都死絕了嗎?怎麼沒有人上茶?”?? 南唐風 流486
這時,急匆匆進來一個侍女,那侍女嚇得趕緊端起茶壺前來上茶,這李景達一看,頓時大怒,“這上房沒有人了嗎?你什麼身份?怎麼讓你這個澆花的小婢來上茶?這是你來的地嗎?”說完就踹了那小婢一腳,那小婢嚇得趕緊求饒,鍾謨對這眼前的一幕,感到一陣冷笑,像這樣的豪門貴族,家裡的奴僕,誰不想找個機會接近家中的主人,這種事情司空見慣了。
他沒有制止的意思,可是卻無意之間想到了剛纔探子來報的事情,說周娥皇帶着王府女眷到道觀祈福,一下子將鍾謨驚叫起來,“不好,中計了!”
鍾謨猛然間說出此話,讓正在氣頭上的李景達一愣,他見鍾謨臉『色』大變,也不再理會那個投機的小婢,讓其滾下去,便對鍾謨說道:“出什麼事情了?”鍾謨趕緊說道:“周娥皇去道觀上香,這是計,看來周娥皇等人是想逃離京城!”“什麼?這怎麼可能?咱們還沒有動手,也沒有風聲啊?”李景達有些不信的說道,鍾謨眼角閃出一絲不屑的神『色』,便說道:“周娥皇一個人去道觀爲周宗祈福沒有問題,問題就是王府側妃去祈福就有問題了!再說我們的事情瞞不過有心人的!”聽聞鍾謨所言,李景達臉『色』大變,大聲叫道:“來人!準備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