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州城已近被周軍佔領了三天,可是三天來,卻一直都處於動,亂當中,儘管周軍已經下令軍隊不準擾民,甚至還派出不少的士兵出去維持秩序,但是滁州的百姓對周軍還是一臉的仇恨,有不好的周軍在街巷角落之地,被人活活的殺死,這讓周軍駐守在滁州的守將趙匡胤非常的頭痛。
清流關一戰是趙匡胤指揮的,而這滁州也是趙匡胤拿下的,儘管趙匡胤很想率領軍隊過了這長江,攻到對面金陵去,但是趙匡胤知道現在沒有這個實力,不要說唐軍在金陵上游佈置的水軍,可以順江而下一個時辰就能到達金陵,攔腰沖斷周軍的進攻,就是北人不習水戰就是一大麻煩,上船就吐,更何況在滁州破獲的船隻太小,運送旅客可以,想要打仗,這船就只能放在一旁當看客,嚇唬人都不行。
周軍既然想在滁州站穩腳跟,並以此爲基地,對金陵進行鉗制,就必須減少殺戮,所以當滁州被佔領以後,周軍不像以前一樣,爲了激勵士氣,在城中屠城,或者是燒殺搶掠,而是秋毫不犯,可是這並沒有換來滁州百姓的好感,畢竟清流關一戰死的都是唐軍,而李弘冀的唐軍都來自於江北,這些人當中不少是滁州的士兵。更何況從昨日開始滁州城中就流傳出了太子李弘冀在兵敗以後,被周軍所殺的消息,儘管李弘冀此人剛愎自用,但是鎮守江北多年,在江北百姓的心中還是很有感情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歸結於周軍,所以滁州的百姓一旦遇到了落單的周軍,基本上都是一鬨而殺的。
周軍士兵在滁州城中被百姓所殺,這些情況都一下子彙集到了趙匡胤的案頭,下面的軍官見自己的屬下被殺,都氣憤填膺,要不是有趙匡胤在滁州被佔以後,下了幾道軍令,這些人早已經帶着自己的親衛上街去誅殺這些滁州百姓了,可是自己的部下被殺,要是不給他們報仇的話,這些軍官在軍中那可就得不到信任了,這樣還怎麼帶兵?
“大帥,如今這些刁民處處殘殺我大周士兵,下面的兄弟已經開始鬧起來了,還請大帥早早決斷!”在帥府中,一個滿臉鬍鬚的軍將抱拳說道,他是趙匡胤的得力部下,這多年來跟隨其身邊南征北戰,每一次都是趙匡胤的先鋒官,是趙匡胤手下最爲信任的人。他一早聽到消息,就趕緊先行過來跟趙匡胤商議對策。
趙匡胤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有氣無力的說道:“守信,你跟隨我多年,也知道這滁州對我重要性,更何況陛下已經下旨,將滁州改名爲宋州,成立歸德軍,本帥爲歸德軍節度使,這立以後就是我歸德軍的行營所在,要是此次我軍進行大肆的殺戮,那我要這宋州有何用?”這個叫守信的軍官,叫做石守信,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大帥,志存高遠,目標遠大,不是那些碌碌無爲的國之蛀蟲,他也贊成對滁州實行懷柔,畢竟這可是他們的根基,可是如今這根基卻…石守信搖了搖頭,“可是那這鬧將出來的軍官怎麼辦?”石守信小心的問道。
別看這石守信看着是一個粗人,其實卻是一個敬小慎微的人,要不然趙匡胤也不會將其放在身邊,趙匡胤沒有擡頭,只是斜看了一眼石守信說道:“那些鬧事的有沒有我們的人?”石守信一愣,看了趙匡胤眼神中一絲狠厲的目光,便趕緊說道:“沒有!”趙匡胤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既然沒有我們的人,那就讓他們去鬧去,到時候看看本帥的軍法能不能處置他們!”
石守信聽見趙匡胤如是之說,心中有了一絲的驚駭,但是他也明白,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見石守信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趙匡胤便說道:“本帥有些累了,要歇息幾日,一切軍務就交給節度判官去處理吧!”石守信趕緊領命出了帥府。
趙匡胤看見石守信的背影,心中一聲長嘆,要是自己的弟弟趙匡義還活着多好,這種事情他絕對處理的很好,畢竟自己的弟弟比這石守信要狠的多。
石守信從帥府出來,就直接去了節度判官的府上,將趙匡胤累了,要讓節度判官掌握軍務的事情告知了一下,就走了,這邊剛安排完這些事務,那邊的一些被金陵百姓所殺的軍士上司軍官們一下子活躍起來,他們得到了消息,趙大帥已經將事務暫時交給節度判官處理了,現在可就好辦多了,他們在滁州城中的部下被滁州那些刁民殺死,當然想要報仇,可是大帥趙匡胤端坐在帥府中,誰敢放肆,但是明面上大家不敢多言,不過暗地裡卻對這趙匡胤多有不滿,現在好了,這處理軍務的事情交給了節度判官處理,這小子只是一個文弱書生而已,又沒有威信,如何能鎮壓的住這些驕兵悍將,再說這些人早就窩了一肚子的火了,這個時候正好有一個發泄的對象。
大傢伙一個個都氣勢洶洶的跑到節度判官府邸,讓其主持公道,這節度判官聽到這石守信傳來的命令,就知道自己被人架在火上烤,現如今這麼多軍官前來叫嚷,他哪裡還敢出來,只能裝着頭疼生病了,這些軍官也不笨,這邊大帥將事務交給節度判官,現在判官也就病了,他們當然認爲,這是大帥在給前日所下的軍令一個臺階下,畢竟將令朝令夕改,那也太兒戲了,更何況這滁州是大唐的刁民,怎麼能於大周百姓相比,所以這些軍官在自以爲聰明的思想下,在有心人的推動下,各自都率領着自己的兵丁,開始在滁州城內開始清掃刁民,原本只是小面積的屠殺,可是沒有想到,一旦沾染血腥的周軍們,一下子殺的興起,失去了控制,開始在滁州城裡進行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滁州城變成了人間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