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爵神情有點感激地說道:“當年,那個與太爺爺有交情的,因爲爺爺而背了處分的人,知道柯家一連遭遇各種變故,也想明白柯家大概是得罪了人,所以落得如此下場。家裡所有人都沒了,就只剩下太爺爺和爺爺了。爺爺是家裡唯一的男丁,那個時候爺爺三十出頭,家裡有妻子和孩子。他的一個手下,正好提到爺爺的事情,說是販賣私鹽被抓了,柯家實在是太慘了,一定是祖墳沒有埋對地方。這位與太爺爺有交情的人實在是覺得柯家太慘,便利用職務,將爺爺撈了出來。”
說到這裡,柯爵的眼眶都溼了,聲音裡也有鼻音。他接着說道:“那位老爺爺,是柯家世世代代的恩人。他把爺爺撈出來,讓爺爺連夜帶着那幾個弟兄一起走了。他自己留下一封信飲彈自盡了。這件事情,也因爲他的自殺,而告一段落,軍方不再追究。沒有牽連到家族。爺爺也因此,沒有再被追究責任,只是開除了軍籍。爺爺走的時候,他讓爺爺帶了一句話。以後,他家族裡所有的人,都要低調。”
夏千尋已經捂着嘴哭出聲來:“因爲他覺得柯家之所以遭遇這樣的變故,就是因爲太高調了,樹大招風,是嗎?”
“嗯。”柯爵沉痛地點了點頭,再道,“事實證明,他是一位睿智的老人。他們的家族,現在是帝都最大的隱世豪門。他們家族裡所有的人,都生活得很好。”
看夏千尋眼眶紅紅的,柯爵嘆了一聲,直接坐到花壇邊沿,擁着夏千尋。繼續說道:“那時候,爺爺帶着幾個曾經出生入死的兄弟回到柯家,柯家早已經一蹶不振。太爺爺生無可戀。柯家剩下兩噸沒有賣掉的鹽。爺爺性子拗,被人陷害說賣私鹽,一身軍裝也被無奈地脫了下來,十幾年的心血,付之一炬,他便和鹽死磕上了。帶着兄弟們,開始賣鹽。兩噸鹽很快便賣到了西北地區。那邊需求量大,爺爺又帶着兄弟們在南面海鹽區進鹽,與鹽幫搶食。這樣的形勢下,只能發展自己的兄弟,才能穩住自己的地盤。在那樣的形勢下,經過一段時間的發展,便成立了堂口。陸陸續續地增多,便有了十七堂。事實上,現在堂口遠不止十七個,但是十七堂已經成爲了柯氏的象徵。十七堂的兄弟,英勇、善戰、仗義、無畏生死。這也是爲什麼柯氏在爺爺的手裡發展起來以後,再沒有人敢動柯氏的真正原因。”
“成爲柯氏的繼承人,就可以接手十七堂對不對?”夏千尋眸光炯亮地望着柯爵。
柯爵深沉地點了點頭:“對,成爲柯氏的繼承人,除了接手柯氏明面上的生意和集團以外,還會接手爺爺手裡的鶴羽令,成爲十七堂真正的主宰者,號令十七堂五萬兄弟。十七堂是歷史原因造就,幫中的兄弟,其實從來沒有像真正的黑社會那樣幹過任何一件主動燒殺搶掠的事情。他們也打打殺殺,但僅限於別人來搶碼頭,來搶柯氏的貨物時,纔打打殺殺。別人欺負到了門口,也不能沒有任何行動對不對?所以,時間長了,聲名在外,大家聽到十七堂的名字,就嚇得腿軟。就認定十七堂是無惡不作的黑社會。”
“當然了,之所以惡名在外,也因爲十幾年前,火雲堂的數次挑釁,曾發生過激烈的打鬥,雙方都死了不少人。之後,雖相安無事,安定了十幾年,但帝都各大豪門世家的人都清楚十七堂與火雲堂之間的矛盾。同時,也明白,柯氏,是惹不得的。所以,哪怕父親幾個月前出事,各大豪門有心想要搶一口柯氏這塊肥肉,卻也只是想想而已。並不敢有實際的動作,都怕偷雞不成蝕把米。他們都很清楚,只要十七堂還在,就沒有人可以動得了柯氏!”
“但是,這種安定,誰也不知道能持續多久?這種平衡,是柯氏十七堂在實力上,可以壓得住火雲堂的形勢下才形成的。一旦火雲堂再有外力相助,也許,十七堂就將再受到挑釁,甚至是重創。並且,這種揹負着涉黑的身份,並不光明,這是一個極大的隱患,說不定哪一天,就將受到官方的全面鎮壓。這種隱患,使得爺爺夜夜不能安睡。他從一開始,就並不想有什麼十七堂,是形勢所迫。現在十七堂兄弟多了,卻沒有辦法安置,也不敢隨意遣散。揹負着這麼多人的性命,爺爺生怕行差踏錯。”
“柯爵,我明白了,我會努力的。”夏千尋看緊柯爵,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透着堅定的神色。
突然明白柯爵肩上的擔子有多麼重了。他說,他的理想,是讓十七堂的所有兄弟,都可以光明正大地生活在陽光下。實際上,就是想要真正地洗白十七堂,給他們合法的身份。
廣昱國際集團,那些名單,應該就是十七堂兄弟的履歷以及親屬名單吧。而廣昱國際,是一家保鏢公司,現在正在努力往國際上輸送保鏢。
雖不清楚柯爵具體將要怎麼做。但大概知道,保鏢,會是柯爵給十七堂兄弟們合法身份的一個渠道。所以,他必須得到柯氏繼承人的資格,得到柯家的鶴羽令才行。
她會努力的。努力與鄭可婉比拼珠寶銷售,爲柯爵競爭柯氏繼承人貢獻自己最大的力量。也努力利用她專業的黑客技能,守住廣昱國際的名單。
柯爵也看緊夏千尋,勾脣,然後將夏千尋擁進懷裡,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說道:“夏千尋,你不要想太多,一切有我。你好好地養胎,生孩子。繼承人的事情,有我。還有,夏千尋,相信我。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不要誤會我,柯爵這輩子,都只愛夏千尋一人。”
“我相信你,我也是!”夏千尋望着柯爵,深情一笑。
“咳咳……”鄭可婉與柯震,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們身前,鄭可婉大概是見不得他們夫妻情深的樣子,咳了兩聲。
夏千尋臉一紅。
柯爵卻跟個沒事人似的,脣角勾起一抹紈絝的笑容來,將夏千尋拉起來,揚了揚眉毛,招呼都懶得和柯震夫妻打,便往爺爺的會客廳方向走去。
身後,傳來鄭可婉酸溜溜的話:“還真是有臉,鬧出那麼大的事情來,給柯家丟那麼大的臉,怎麼還好意思在這裡秀恩愛?”
柯爵就要去陰損鄭可婉幾句,被夏千尋一把拉住。
柯震待柯爵夫妻走遠,沉聲說道:“可婉,管住自己的嘴。”
說完,想起乾爹的話,神情又儘量地變得柔和了一些。
鄭可婉現在也找到了和柯震比較好的相處模式,儘量地不惹他。她發現了,只要稍稍順着他一點,他的脾氣,就沒有那麼暴戾。
“好了,我知道了。走吧,珠寶銷售也有一個月的時間了。去爺爺那邊看一下臺帳。”鄭可婉順着柯震。
柯震看鄭可婉不再和他犟嘴,心頭又順暢了一些,點點頭,夫妻二人往爺爺的會客廳走去。
鄭可婉去了會客廳以後,看爺爺竟然對夏千尋沒有一句責問的話,她心裡不舒服,眉頭便有點控制不住地皺起來。
她試探性地問道:“爺爺啊,您看新聞嗎?”
她覺得,也許是爺爺沒有看新聞的習慣,所以還不知道夏千尋的那些醜事。
柯老哪會不知道鄭可婉的心思?他威嚴地應了一聲:“嗯。”
鄭可婉看爺爺還是沒有提出一點對夏千尋的意見,立即再說道:“爺爺,昨晚清姿珠寶的宴會,上了新聞頭條,您知道嗎?”
柯老威嚴地看鄭可婉一眼,說道:“嗯,我每天都看新聞。對於那種不實的報導,我不會偏聽偏信。可婉啊,現在的社會,已經不像從前,現在的新聞,可信度是很低。所以,有些新聞,完全沒有看的必要。商業競爭惡意抨擊抹黑對手的這種事情,你們以後都要多長個心眼。”
說着,他便看向夏千尋,說道:“千尋啊,以後出席這種宴會,一定要多長個心眼,免得被人算計了,明白嗎?帝都魚龍混雜,豪門圈子,更是十分混亂。要懂得保護自己。”
“爺爺,我以後會注意的。”夏千尋恭敬地說道。
“嗯。”柯老再威嚴地應了一聲。說道:“今天正好一個月了,既然都來了,我們就一起看一下當月的銷售利潤情況。許管家!”
許管家聽到柯老的聲音,立即將顯示屏打開來。
牆上的顯示屏上,便出現了柱狀對比圖。
一個月的結果,鄭可婉比夏千尋的利潤多三十七萬。這也多虧了錦姨拉回來許多差距。
柯老讚許的眼神看向鄭可婉,說道:“可婉,你不愧是鄭家的千金,不愧是帝都第一名媛。在珠寶銷售上,確實很有一套。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創造了一億三千萬的銷售額,並且創造了2340萬的銷售利潤。這樣的業績,比起柯氏旗下的某些小公司一年的利潤還要更多。爺爺十分欣慰,再接再勵。”
“謝謝爺爺。”鄭可婉終於得到爺爺的誇獎,心裡很高興。她不由地看向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