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看着裴芷晴,解釋道:“芷晴,你知道的,柯爵曾救過我的命!”
裴芷晴咬牙,眸光堅毅地望着石磊:“是,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阿磊,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用****。我害怕,阿磊!”
裴芷晴聲音裡帶着哭腔,急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你每天都在破案,都在追兇。你得罪了無數權貴,也得罪了無數小人,總會有防不勝防的時候。等到有一天,你若出了狀況,沒有了****權限,誰又能保你一命?阿磊,不管你說什麼都好,****權限,我不准你用。如果你用了,我們就離婚,從此一刀兩斷,我不要爲我的丈夫擔驚受怕,我不要過着每天都害怕自己的丈夫永遠回不來的日子。我不要過着就連給自己的丈夫往牢裡送飯都是一種奢望的日子……”
裴芷晴越說越激動,她的淚水就滾下來了。
石磊無奈地說道:“我會小心謹慎,不落下任何話柄的。”
裴芷晴咬牙道:“說這些有什麼用?柯爵心思還不夠細膩,不夠玲瓏嗎?一旦有人真正地傾盡所有的心思來謀算另一個人的時候,是防不勝防的。柯爵如此,你又何嘗不是如此?”
石磊看裴芷晴哭得有點傷心,情緒也有點激動,他走近,輕輕地將她擁進懷裡,耐着性子解釋道:“芷晴啊,柯爵救我的那次,拼了性命,他中了三槍,要不是上天眷顧,子彈打偏了一點,他就沒了。現在,夏千尋有事,他比他自己有事還要着急,你說,如果是你,你能見死不救嗎?”
裴芷晴心裡難受,卻還是堅持地說道:“別說了,阿磊,不管說什麼,我都不會同意你使用特權,用了,我們就離婚,這是我的底限。”
“柯爵救過我的命,我的命,就是他的。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我。”石磊也固執起來。
裴芷晴硬了硬心腸,力爭道:“是,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你,可是你又有沒有想過,沒有石家,又哪裡有柯家?沒有柯家,又哪裡有柯爵?”
石磊臉色猛地一沉:“芷晴,你過份了!”
裴芷晴推開石磊,硬着心腸咬牙道:“我先收拾東西回去住幾天,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要是決定離婚的話,把離婚協議書送到我那裡去。不離婚,就去接我回來。每個人,都有自己堅持的東西,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罷,我不能左右,我尊重你,也請你尊重一下我。尊重一下作爲妻子爲丈夫着想的那點心思,也尊重作爲母親,爲孩子着想的那點心思。聰聰還只有三歲而已,你就算不爲我想,也爲他想想吧!”
裴芷晴淚水一顆一顆地滾落,伸手擦了一把,她便麻利地收拾行李去了。
石磊望着裴芷晴的背影,低嘆一聲。
電話,在兜裡響着,他立即接聽。
夏千尋的案子,有了新的證據,有人看到夏千尋從時光語紀出來。除此以外,時光語紀門口不遠處的交通攝像頭也很清晰,拍攝到夏千尋與陳雪確實開車到了時光語紀,在時光語紀呆了一個多小時才離開。這一點,與肇事司機所述相符。
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夏千尋買兇殺人。
要是他們不能提供證據證明夏千尋的清白,夏千尋就真的會被定罪。
石磊立即撥打了另一個電話,詢問情況:“阿剛,怎麼樣?查到了嗎?”
在柯爵告訴他給唐雲馨發短信、打電話的號碼是用軟件僞造的時候,他便派了信息組的人去查。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阿剛接到石磊的電話,彙報道:“頭,我正要給你打電話。我們查到的短信內容與通話記錄,都來源於夏千尋的手機。”
“這不可能!”石磊情緒顯得有些激動。
他身爲第一警署的警長,破案無數,素來以冷靜著稱,卻沒想到,僅僅這麼一個案子,就使得他情緒變得不穩。
阿剛在電話裡解釋道:“頭,這是事實。我親自去運營公司查的號碼,通話記錄和短信,我逐一覈實了,不是軟件處理的,的確來源於夏千尋的手機號。頭,我建議你問問清楚,也許,你被蒙在了鼓裡。”
“你確定通話與短信記錄都來源於夏千尋的手機,而不是軟件僞造的號碼?”石磊眉頭擰起來。
他畢竟對夏千尋還欠缺一些瞭解,他眸光閃爍不定,這件事情,有點複雜。
阿剛在電話裡,十分肯定的語氣:“對,我很確定。頭,我現在就在手機運營商這邊。”
石磊眸光再閃爍了一下,說道:“好,這件事情,我會問清楚。你先在那裡等着!”
石磊將電話掛斷,立即撥了柯爵的電話。
此刻的柯爵,正開着車子,將車子開往警局。
他單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握緊夏千尋的手。他聲音柔和道:“夏千尋,別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
夏千尋點頭,神色冷靜道:“我不怕。清者自清,沒有做過的事情,我不怕。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我也相信警察都不是吃乾飯的,我相信天空依然是藍的,我也相信你,柯爵,我相信,只要有你在,就不會讓我被人陷害,不會讓我有事!”
柯爵握緊夏千尋的手。
電話響了起來,他立即將一隻耳機塞到耳朵裡,接聽電話。
石磊的聲音在電話裡傳來:“柯爵,這件事情有點複雜,我的人去查了,經覈實,你所謂的屬於僞造的通話記錄和短信,並非僞造,而是真實的。所以,夏千尋的罪名,極有可能會成立。”
柯爵雙眸猩紅,憤然地咆哮:“放屁!它怎麼可能會是真實的?它就是軟件僞造的。”
夏千尋聽着柯爵的咆哮,她心裡又是一個咯噔。她知道,案情變得更復雜了,對她更不利了。
石磊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柯爵又衝着電話咆哮:“夏千尋沒有問題,不是夏千尋做的,她沒有去存過現金,沒有去買過兇,沒有去時光語紀與兇手見面,更沒有給唐雲馨打過電話!”
“我現在很冷靜,我他媽就是相信她!”
“她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她是夏千尋,她是我柯爵的老婆夏千尋,她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我冷靜,你他媽讓我怎麼冷靜?你不是第一警長嗎?不是在你手裡沒有破獲不了的案件嗎?怎麼就這麼點小事,你不是去破案,不是去尋找證據尋找突破口,而是來懷疑夏千尋?”
“……”
整個車裡,都飄蕩着柯爵憤怒的因子。
夏千尋握住柯爵的手,提醒他:“柯爵,你冷靜一點。既然我沒有做過,既然是被人陷害,那麼,就一定可以找到證據來證明我的清白的,沒有任何一個陰謀,它可以真正地做到滴水不漏。”
柯爵側過頭來,看一眼夏千尋,他看到她一雙清澈的眸子時,他的心裡滑過內疚,要不是他,夏千尋就不會惹上這些破事。
蔣乙黛,你該死啊!
他掛斷石磊的電話,將車子提速,直接停在了警局門口。
他握着夏千尋的肩,眸光灼灼地望着她,叮囑道:“夏千尋,你要勇敢一點,不要害怕。我會一直在外面等你,等你出來,我們一起回家!”
夏千尋衝着柯爵一笑:“我不害怕,我錄完口供就出來,我們一起回家!”
“好!”柯爵給了夏千尋一個擁抱。然後目送夏千尋走進警局,他真的沒有勇氣親自送她進去。
夏千尋在警員的陪同下,很勇敢地走向警局。
柯爵望着夏千尋的背影,眼眶泛紅。
夏千尋走到玻璃門前,轉過頭來,再衝着柯爵一笑,喊道:“老公,別擔心,我沒事的。”
柯爵眼眶更紅得厲害了,他深深地看着她。
夏千尋再笑了一下,便跟着警員走進去了。
夏千尋的身影一消失,柯爵立即給石磊打電話,他的聲音,透着憤怒:“我的人暫時不能用,用你的人,立即把蔣乙黛抓了,把你那些審訊手段,全部用在蔣乙黛身上,我就不相信她能扛得住,你錄好音,拿到錄音文件,就能證明夏千尋的清白了。”
石磊無奈道:“你這是屈打成招!”
柯爵咬牙切齒:“那又如何?我只要證明夏千尋的清白!”
石磊無奈地提醒:“柯爵,你真的該冷靜一點,這件事情,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夏千尋,我正派人在調查。柯爵,你現在腦子不清醒,這件事情,你就不想想,也許真的是夏千尋做的?”
“放屁,就是蔣乙黛做的。你不是也聽過錄音了嗎?是蔣乙黛讓唐雲馨去時光語紀的。”柯爵氣得恨不得將電話摔出去。
石磊也急着低吼起來:“那個東西能說明什麼?柯爵,你不要太小看了夏千尋。她也是一個心思很玲瓏的人,你也說了,夏千尋是最先發現唐雲馨有問題的人。也許,她也早就發現蔣乙黛對你存着愛慕的心思。而唐雲馨的死,要是夏千尋有心要嫁禍給蔣乙黛的話,她可以變相地告知蔣乙黛,你會去時光語紀,然後,再通過蔣乙黛之口,將這個消息透給唐雲馨。然後,她再安排人撞死唐雲馨,嫁禍給蔣乙黛,這樣,一箭雙鵰,兩個女人,她都可以一次性除掉……”
柯爵冷冷地打斷石磊的話:“然後,她再讓所有的證據指向自己就是個殺人兇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