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間,南淮,國曆四百二十七年春,南淮喚靈山。

蕭繼騎在馬上,看着眼前山色漸漸濃密,不禁回頭望了望身後的馬車。

馬車中人似乎察覺到他的猶豫,詢問道:“承恩,何事遲疑?”

蕭繼聽到他的詢問,忙說:“殿下,這路似乎……”

但還未等他的話聲落地,四周山林鳥雀瞬間驚飛四散。

一時間四周瞬間涌現出數十名黑衣人奔向馬車,來勢洶洶。

蕭繼大驚,忙率領衆護衛前去攔截。

蕭繼大喊:“保護殿下。”

頓時槍林箭雨,黑衣人人數衆多且訓練有序,不到半刻,護衛死死傷傷,漸漸敗下陣來。

蕭繼設計抽出身來,靠近馬車,喊道:“殿下,快走!”

裴遇坐在馬車中,靜靜地聽着外面的動靜,心中愈漸陰沉。

聽見蕭繼的聲音,面色陰鬱的走出了馬車,可一到馬車外神情頓時變得驚恐。

蕭繼見狀,立馬護着裴遇向外逃去。

蕭繼與裴遇向着喚靈山深處跑去,原本以爲追擊會漸漸削弱,不曾想就在他們前方有更大的陷阱。

裴遇與蕭繼正逃到一片竹林外,就被十二個身着暗紫色衣衫的男女攔住了去路。

裴遇二人被迫停下了腳步,直面眼前這十二人。

蕭繼看着那十二人的衣飾,悄聲的對裴遇說:“殿下,是血藤閣的十二長老。”

裴遇聽此,默默點了點頭。

蕭繼上前一步,正聲向那十二人說:“血藤閣十二長老這般是要與皇室爲敵?”

血藤閣十二長老爲首的藤邀聞言,向裴遇作了揖,恭敬的說:“祁王殿下,本閣拿錢辦事,絕無冒犯之意。”

裴遇聽此一改剛纔驚恐模樣,面色陰冷的看着藤邀,沉聲道:“既然如此,本王便不留閣下性命了。”

藤邀見裴遇的變化,心中一滯,但現今情勢不容他細想。

只見藤邀左手一擡,其餘十一人瞬間圍成一個圓,將裴遇二人包圍起來。

裴遇與蕭繼背靠背面對着那十二人的圍攻。

整整三個時辰的廝殺,血藤閣衆人僅餘藤邀、藤議、藤茵三人,而裴遇與蕭繼也皆負傷。

裴遇看着蕭繼無視血流不止的傷口,咬牙強忍着劇痛,爲自己拼上了性命。

他心中漸漸燃起一絲不明情愫,曾幾何時,曾有人這般救過自己。

蕭繼在與藤邀三人的打鬥中寡不敵衆,在他反應遲緩的間隙中,藤邀執劍直直刺向他心口。

蕭繼見狀已知無法抵抗,只好停在原地等待着死亡。

可意料中的疼痛並未到來,他堪堪睜開眼,就看見裴遇擋在自己面前,那把劍正刺在了他的心口。

蕭繼大驚,忙抓住裴遇的肩膀:“殿下!”

裴遇左手抓住藤邀的劍,對他笑了笑,而垂在身旁的右手握拳蓄起了全身內力。

等到藤議、藤茵二人趕到藤邀身後,剎時右手化掌,乘風借力,將全部內力均打向了藤邀。

藤邀瞬間被內力擊打出幾丈開外,藤議與藤茵也被打傷。

裴遇內力散盡,頓時從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全身失力癱軟倒在蕭繼身上。

蕭繼擔憂的喊着:“殿下!”

裴遇虛弱的看着他說:“我無礙,快走!向竹林走。”

蕭繼聽他如此說,便扶起他,跌跌撞撞的向竹林深處逃去。

蕭繼不知自己到底走了多久,自己腿上的傷口也血流不斷,視線也愈漸模糊,而裴遇也愈漸昏迷。

只見四圍山色漸漸秀麗,綠竹也不似先前狹密,腳下漸漸顯現出一條被濃霧遮掩的小路。

蕭繼大喜,咬緊牙關,加快動作,向前趕去。

不一會兒,在小路盡頭顯現出一座被雲霧掩映的庭院。

蕭繼忙上前推院門,卻發現無法推開絲毫,正當焦急時,門內卻傳出了一女子的聲音。

那女子詢問道:“何人在外,何事擅闖我院?”

蕭繼忙回答着:“姑娘,在下與家兄出門遊玩,卻遇山匪,家兄受重傷已昏迷不醒。在下無奈之下才欲擅闖,還請姑娘能救救我們。”

“原來如此,還請公子稍候,待奴稟告家主。”門中女子遲疑應道。

可就在她話音剛落時,院門卻自動打開了。

蕭繼看向院內,只見院門前站着個身着天藍色衣裙,頭戴梨花木簪的俏麗女子。

還未等蕭繼開口,那女子俯身見禮道:“公子,家主已應允,還請進。”

蕭繼拱手作揖謝過後,便將裴遇扶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