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個封印就躲過了克蘇魯大範圍的理智崩潰,顯然阿拉斯加也是被逼急了給想出來的辦法。
但這簡直是個天才般的舉動。
阿拉斯加不死,教室就不回來,該收容物就算是‘廢掉’了。
他這是犧牲自己,把絕境教室這個收容物給‘收容’了啊!
阿拉斯加一日不死,這教室就一日無法進入,相當於只是一個堅不可摧的建築投影罷了。
當然,只是過去的話,這對白歌而言,並非什麼難事。
他真想過去,自然有自己的方法。
比如化光。
已知電磁波是可以通過教室內外的儀器相互傳播。
那白歌變成電磁波就好了,藉助通訊器,直接把自己發送過去。
然而鈴鐺卻道:“沒有必要,你既然已經具現了穿梭宇宙的能力,我們將這裡的收容物控制住後,可以直接去找主神了。”
“如果那個世界,是電話亭的宇宙呢?”白歌說道。
鈴鐺道:“就算如此,也要先解決主神。我們已經到主神的地盤了,不可能跳過它,去對付暫時並沒有威脅的克蘇魯宇宙。”
如果克蘇魯宇宙是教室所創造的,那就更不用理會了,只要看守好教室,克蘇魯根本和這邊沒有關聯。
所以無論是不是電話亭宇宙,當務之急都是先解決主神。
不過白歌心裡很想知道那邊到底是個怎樣的宇宙,他心裡要有底。
同時,他也真的很想見識一下克蘇魯的神秘力量。
“傳一小半過去吧,我真的對它很好奇。”白歌說道。
只見他念頭一動,化身爲電磁波。
鈴鐺無奈,只好通過通訊器把白歌傳了過去。
真的只傳了一半,白歌身體所化的電磁波,一半留在了小鎮,另一半剛從教室內的通訊器中釋放出來,就立刻凝聚成了實體。
只不過是剎那,白歌就感覺到了阿拉斯加所說的莫名恐怖。
心靈堅壁的隔絕,是根據是否阻礙白歌的那個目標來判斷的。
這種恐怖,並不會阻礙白歌實現絕對永恆,所以白歌感受到了。而氣息中所帶有的理智狂降影響,卻被無視了。
什麼可以接受,什麼不可以接受,特性分得明明白白。
“還真是挺壓抑的。”黑暗大海彷彿靜止的,死寂的,聽不見浪濤與閃電的聲音。
白歌深吸一口氣,品味到一大口腥鹹的海風,着實還有些噁心。
這裡的空氣即潮溼又難聞,尤其是克勒斯等人的屍體,更是惡臭到了極點。
如同在海底淤泥中浸泡了幾萬年。
一偏頭,白歌想將黑板收走,畢竟阿拉斯加給他的感覺還不錯,很靈性,順帶手肯定是要救的。
然而他失敗了,那黑板如同釘死在時空中一般,完全不動。
白歌自身能舉起什麼,腦洞就可以收走什麼。腦洞都收不動,意味着白歌的力量無法撼動這個教室,包括這教室內的一切擺設。
“這黑板堅不可摧,阿拉斯加還真會挑啊,相當於給自己找了個安全屋,哪怕是個禁閉屋。”白歌笑道。
見阿拉斯加救不了,白歌的注意力也就完全放到了克蘇魯身上。
在窗外的黑暗大海上,克蘇魯已經去到很遠了,烏雲下的輪廓就是個赤果果的邪神。
“咻!”
白歌毫不猶豫地飛出窗戶,念力以光速向四周擴散,眨眼間就覆蓋全球了。
做這個舉動,自然是在掃描這顆星球了,克蘇魯首當其衝,被白歌一掃到底!
然而,白歌眉頭一皺,他發現自己沒有辦法描述克蘇魯這種生命形式。
念力回饋來的感覺,強行給他一種……克蘇魯是沒有任何語言能夠描述的……顛覆一切物質、能量和宇宙法則的存在。
“這麼詭異的物質嗎?”白歌本想檢測一下克蘇魯是不是由粒子構成的,亦或者只是投影?亦或者是能量體?
然而什麼都不是,克蘇魯既不是波,也不是粒子,更不是熱。彷彿是四大基本力所建立,又好像可以不是基本力所建立。
這就是一坨什麼都不是,稀裡糊塗之物質。
“真的完全無法理解嗎?”白歌直接取出純黑石碑,頓時石碑上多出了大量的物種。
其中基本都是畸形的種族,而且感覺並不強的樣子,充其量生物特徵比較奇葩,細胞物質比較詭異,思維模式有些另類罷了。
對應資料,鈴鐺說道:“你記錄的,都是這個宇宙來到地球的一些異星種族,其性質上和龍族與蓋亞族那種,並無區別,甚至比生命樹族還有所不如。只是他們都有影響他人理智的能力,好像這個世界的通用特性之一,就是高位種族對低位種族天然具備心靈衝擊。”
白歌說道:“記錄的物種裡,沒有克蘇魯,也沒有其他舊日支配者,甚至某些上級異星種族也沒有。”
鈴鐺道:“我知道了,主宰,真正算是信息級的,只有舊日支配者,和部分特殊異星種族。除此之外,其他的怪物們,不過是一種特殊的高等生命。”
“主宰,克蘇魯就是信息設定強行實現的生命,或者說克蘇魯有着多種絕對特性。”
“絕對是由人類所不可理解的物質構成的;絕對無法解讀的思想;絕對無法聽懂的語言等……”
白歌點點頭,這是很明顯的了。
克蘇魯未必就是強到無法理解,而僅僅是它的設定爲不可理解。
其構成它的物質,被信息設定爲未知之物。
“這根本就是收容物。”白歌說道,克蘇魯具備收容物的一切特徵。
鈴鐺道:“是的,這個宇宙和收容物宇宙本質上沒有區別,只不過一邊大部分是物品型收容物,一邊大部分是生命型收容物。”
“這是地球……竟然還有人類……”白歌的念力掃蕩全球,發現這是個二十世紀的地球。
而在地下,至少發現了三處無法探明的地帶。
至於可以探明的地區,又隱藏着許許多多的奇詭生物。
“活在這裡的人類,人生簡直毫無意義……”白歌搖搖頭,並在維也納發現了電話亭。
就此,也徹底確認了,這是個電話亭所創造的宇宙,教室只是個觀光臺。
……
來到這裡的探查,不過是一剎那。
當白歌灑出一些微觀裝置,去保障電話亭始終處於消失狀態後。
遠處的龐大身影已經移動到一座島嶼旁。
而整個島上的人已經瘋了,用他們近乎和聲般的尖叫聲來迎送這位邪神。
傳言克蘇魯甦醒,會毀滅世界,不過克蘇魯此刻什麼也沒做。
並不是會主動毀滅世界,而僅僅是世界會被動毀滅。
它弄瘋整個小島上的居民,也不過是無意爲之,其甚至都沒有低下頭去看一眼。
似乎,它只是在散步。
很快,它踏上了島嶼,龐大的身軀從整個島上蠕過去。
無視了島上的一切,就如同一個人類在庭院中散步,踩到什麼,連自己都不知道。
一時間整個島上建築都抹上了一層稀爛的海水,所有人也都蝕鏽致死。
無論是碰到了它,還是沒碰到它,都鏽死了。
顯然只要看到它,理智徹底崩潰後,這種崩潰會影響到現實的身體,繼而死掉。
“這傢伙……完全不理我啊……”白歌的念力都籠罩全球了,對此克蘇魯沒有任何反應。
不僅如此,他甚至試了試用念力扯掉克蘇魯的鬍子,不對,是觸鬚。
但克蘇魯卻依舊沒有看向白歌哪怕一眼。
這就如同一個人一覺醒來走在庭院中,雖然人在庭院裡,但注意力卻不在庭院裡,心思可能正在想工作上的事,或者想千里之外的土耳其的某件事……
換算到克蘇魯身上,顯然是誰也不知道它在想什麼了,或許心思早已飄到深邃的外層空間去了。
“嘟……”白歌又撕扯掉克蘇魯一根觸鬚。
然而克蘇魯依舊仰望星空,緩緩踱步。
這一刻,它給白歌一種錯覺,彷彿是千百年前的李白,與夜夢中醒來,負手而立於院中,悠悠地欣賞月光。
“怎麼……感覺這傢伙好呆啊……”白歌說道。
鈴鐺道:“因爲你用人類的邏輯去定義它的行爲,事實上,它做什麼,都不該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