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地面的基地,見識到白歌徒手減速飛船後,也是有點難以接受。
因爲渡劫者展現出來的實力,太可怕了,這比強行阻擋一顆小行星其實還要難。
但很快,他們還是選擇歡呼,至少,宇航員得救了。
“太好了!真是及時雨啊!沒想到渡劫者已經強到這種地步了。”
“按照這個進度,十分鐘內飛船就會減速到十公里每秒,繼而被地球引力捕捉再繞回來。”
指揮中心無比振奮,剛纔的悲觀一掃而空。
事實上,在面對剛纔的絕望難題時,他們從未有人去想過找渡劫者幫忙。
宋蘭倒是想過,但卻沒開口,因爲她也覺得渡劫者不能妥善解決這種事故。
攔截無法停下的飛船,整個過程難度太高了,需要具備的條件是不可思議的,若臨時找渡劫者幫忙,簡直如同在爲難對方。
話說她一直以爲渡劫者不會關心此次登月,正是在於壓根沒想到渡劫者直接跑到太空中去看了,因爲那種想法太出乎意料。
現在,渡劫者的主動出手,卻是再次刷新了他們對其實力的估測。
渡劫者到底有多強,現在對於和諧部來說,成了一個不能輕易下定論的問題了。
和諧部暗地裡,甚至偷偷讓人問飛天麪條神:渡劫者到底是怎麼強化自己身體的?
然而飛天麪條神給出的回答卻是:鍛鍊。
這個答案,既難以接受,又不出乎意料。
因爲從宋蘭長期接觸下來的情報中,渡劫者確實是忘我般地瘋狂鍛鍊,每天都是。
而當和諧部詢問:怎麼鍛鍊的?有什麼訣竅?
飛天麪條神卻回答:“每天跑步二十公里,游泳五十圈,跳繩五千下,蛙跳兩百步,臂力訓練兩百次,彎身划船兩百次,仰臥起坐六百次,深蹲兩百次,閃避球訓練一百二十分鐘,反覆橫跳兩千下……十天後訓練量翻十倍,再十天後,訓練量翻一百倍,再十天後,訓練量翻一千倍……”
雖然不敢相信,但這樣的信息,卻是被記錄在和諧部對渡劫者的實力評估檔案裡。
此時,見識到渡劫者靠着鍛鍊,已經把自己鍛鍊到天上去後。
決定重寫這份檔案,並在實力評估裡定性道:“不可測。”
大約三分鐘後,和諧部衆人滿懷希望下。
突然白歌停下了自己的舉動,不減速了。
此時的望舒號,秒速尚有八十公里。
“怎麼了?怎麼停下了?難道累了?”指揮中心裡的人一驚。
“這個速度還是不安全啊,還是太快了!”
只見白歌坐在飛船上頭,發動了法術,在望舒號與地面的通訊頻道里說道:“這個速度比較安全,也比較快到達月球,再過半小時就可以正式迫降了。”
指揮中心一驚,這才知道怎麼回事。
原來渡劫者打算讓飛船破降到月球,這真是個天大的誤會,他們一直以爲渡劫者是幫他們迫降到地球的。
“搞錯啦!渡劫者,你不用把飛船送到月球,迫降到地球就好。”
白歌聽了,不禁笑道:“不是要登月嗎?人類史上第一艘核聚變飛船,第一次運輸兩百萬噸物質,十人以上登月行動,就這麼狼狽回去了?這可是有着劃時代的意義。”
指揮中心的人苦笑道:“飛船已經完全損壞,這次登月計劃已經失敗了,出了這麼大事故,哪裡還有資格說什麼劃時代的意義……能保留下航天員與飛船,就已經很好了。”
到現在爲止,和諧部尚不知道此次飛船事故的真相。
工程師們將所有的責任都攬過去了,認爲是自己的設計出了問題。
一艘所有搭載的設備都壞掉的飛船,還登什麼月?即便靠着白歌破降到了月球,也不過是一副棺材而已,基本上也沒法回來,最後還是得靠白歌送回來。
這種情況下,指揮中心沒有一個人還想着這次計劃,只想着能把人和飛船送回來,就謝天謝地了。
但白歌並不這麼想,他鼓勵道:“別放棄啊,飛船壞了,又不是不能修……”
指揮中心的人有些懵逼,修?這茫茫宇宙,怎麼修?難不成月球還有維修廠不成?
望舒號整個壞掉了,沒一個系統能用,即便完整地帶回來返廠修理,也不知道要多久。
而在月球沒有那麼多工程師,沒有那麼多精密加工工具,沒有那麼多檢測儀器,就憑十二個航天員?
雖然航天員的理工知識很紮實,甚至是博士,但這是要幾千名工程師一起努力纔可能修好的。
“渡劫者,這應該是設計問題,整個飛船的設計有重大漏洞,不把漏洞補全,即便單個設備修好了,也肯定還會再出現這種事故。”一名工程師說道。
指揮中心的人依舊覺得,這是設計問題,畢竟是第一次設計核聚變飛船,有事故也是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白歌笑道:“相信我。”
他沒有打算現在就告訴和諧部真相,因爲他打算讓藍白社接管燈塔局。和諧部要知道,也得等他搞定之後再讓他們知道。
好在,渡劫者的威望極高,一句相信我,指揮中心的人們頓時沒話說了。
他們意識到,不應該用他們尚屬淺薄的觀念,去衡量渡劫者的抉擇。
如果可以,他們當然也希望這次登月行動大獲成功,而不是灰溜溜地迫降回地球。
“明白了,渡劫者,望舒號就交給了,此次登月計劃,十二名航天員將全程聽令於你!”一名首長凝重道。
白歌啞然失笑,搖頭道:“你們在月球,該幹嘛幹嘛,我沒興趣,我只是路過的……”
首長一愣,話不知道怎麼接了。路過,你路過到天上去了?
但見白歌似乎真的沒有打算對官方行爲橫加干涉,乃至掌控的意思後,心裡便也暗自鬆了口氣。
事實上,如果白歌要對華夏的航天事業指手畫腳,未來的太空計劃都要他來掌握的話,和諧部也沒有辦法。
好在白歌沒這個想法,否則他們的航天事業有可能就被個人的強橫而鎖住。
幾十分鐘後,白歌從飛船表面站起來。
月球已經近在眼前了,望舒號跨越了三十八萬公里的距離,來到了這顆衛星附近。
不過,原本應該從月球旁邊擦過去的望舒號,此時卻如同要撞上月球般。
這是因爲飛船減速了,以至於到達月球軌道時慢了不少,導致航線被覆蓋,這是要一頭撞上去的節奏。
迫降的關鍵時刻到了,指揮中心一片寂靜。
望舒號內的航天員也屏氣凝神,就見白歌飛到最前方,再次頂住了飛船。
速度雖然開始銳減,可即便如此,似乎十幾秒後也要撞上去了。
“糟糕,減速的時機太晚了。”
“或許渡劫者能夠急剎,但飛船頭部一定會受到反作用力而凹陷,乃至被擠破。”
和諧部的人心懸到了嗓子眼裡,但白歌卻一臉十拿九穩。
當飛船距離月表只剩下兩百公里時,飛船的速度依舊有十幾公里每秒。
這個速度足以破碎飛船外裝甲,繼而可能將其折斷,或者前半部分擠扁。
終於,白歌的雙腳落地了,踩在了月球表面的一處環形山岩上。
無聲無息地爆炸,讓和諧部的人屏息凝神,眼睛爆瞪。
可預料中的飛船折損並沒有發生,爆炸的卻是白歌腳下的山岩。
那些岩石瞬間崩碎,裂紋如同輻射般擴散,很快引發了周圍地帶一系列的山體崩塌。
最終無數煙塵騰起,遮蔽了飛船外的畫面。
好在月球沒有大氣層,因此灰塵不會在空中擴散和滯留,很快又落定了。
再看去,白歌與飛船並沒有一頭扎進地裡。
反而是白歌抱着飛船,開始一路詭異地倒退狂奔,步伐很小,乃是超高頻率地小碎步,雙腿陷入月表,硬生生犁出了一條溝壑。
這條溝壑不斷向外擴散裂紋,導致無數小地塊傾斜錯位,甚至被震得飛起。
飛船沒有直接接觸月表,自己只是在不斷震動,白歌則在月表高速滑翔,最終切開了一個環形山,弄出了一條連綿十公里的大峽谷。
待震動與高速小碎步爆退結束後,白歌站在一片瘡痍上,整個人都被埋了,直沒胸口。
白歌的身體依舊保持傾斜,再次向後輕盈墊了幾步,從地裡拔了出來,此時腳下的巖塊一個個錯位着,有點像是北極的破碎浮冰羣。
飛船在半空中斜插着不動,並沒有落地,而是被抱在了白歌懷裡。
和諧部衆人錯愕不已,甚至覺得匪夷所思。
“沒事?這個速度撞下來,渡劫者沒事我相信,但飛船怎麼會沒事?”一名科學家不解道。
“咦?月表岩層的破碎有點太離譜了,正常的撞擊應該不會碎成這樣吧?”有人注意到了奇怪之處。
他們奇怪的地方,正在於飛船幾乎完好,除了頭部有點凹陷扭曲外,整個撞擊過程並沒有什麼損傷,彷彿是很輕地撞上來。
但事實上這是不應該的,哪怕有白歌當肉墊也沒用,先不提白歌肉身比合金還硬,在這種速度下,墊不墊都沒意義,就算底下有一億層肉墊,也不會比直接撞上岩石要好多少,飛船絕不會是現在這種結果。
“力呢?我們的外部裝甲能抵抗這種速度的撞擊?”科學家驚道。
“不會……是被他卸掉了吧……”宋蘭冷不丁說道。
“什麼?卸掉了?這……”衆人仔細看白歌腳下悽慘的月表岩層,裂紋蔓延了數十里。再回想之前白歌一連串的舉動,那迫降過程確實很詭異。
白歌輕輕放下飛船,將其安置在一處較爲平穩的地上。
至此,迫降完成。爲了不浪費時間,他沒有選擇半路上就過分減速,這樣到達月球的時間會很長,如果降到最安全的低速,估計要十幾個小時才能到月球。
白歌並不想浪費時間,所以決定在畢竟月球的時候,再來減速。
撞擊的力量被他卸掉了,他夾在飛船與月表之間,正好成了一箇中轉站。通過把力傳給月表,讓本該由飛船也承受的力,大部分都交給月表來承擔。
如果是以前,白歌是做不到這一步的,但現在他每一塊肌肉都能控制,只要反作用力不超過他肌肉的傳遞上限,就能在身體內部又反饋回去。
力並沒有消失,而是由他本人與月球一起承擔了,繼而避免了飛船遭創。
之所以還要犁出這麼一條溝壑,是爲了防止陷入岩石堆裡,畢竟他身高就這麼多,一旦他陷進去,飛船就會和岩石直接接觸,沒了自己當力量的傳導器,飛船還是會遭殃。
某種程度上,這種控制身體每一塊肌肉,把力量在內部轉換傳播方向的法門。
可以叫做乾坤大挪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