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說着,她話鋒一轉。看着衆人,再次說道:“誰都知道,宏圖集團是我丈夫畢生的心血。雖然他走了,但不能因爲這樣,就讓集團陷入混亂之中。又承蒙各位如此信任。所以,我決定按照我丈夫的遺囑,也遵從大家的意見。出任集團的董事長……”
不得不佩服江月。把一個她夢寐以求的事情,居然說的如此曲折。似乎她出任集團董事長,是不得已而爲之。並不是她想當的。
江月說着,她的目光再次掃向了衆人。而她對面的孔姨,臉色鐵青,一臉憤怒的表情。我知道,孔姨現在還在懷疑那份遺囑。可惜的是,她並沒有任何的證據。
江月也不看孔姨,她忽然轉頭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她又堅定的說道:“我出任集團董事長之後,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查明我丈夫的死因。雖然大家都知道,他是心梗發作。但我要查清楚的是,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他心梗發作。我絕對不能讓這個謀害我丈夫的人,躲藏在幕後,像個沒事人一樣……”
江月這番話,完全是針對我的。我一邊聽着,心裡在一邊琢磨着。
江月說着,她忽然轉頭看了張律師一眼,直接問道:“張律師,我想問你,如果是人爲的原因,導致了我丈夫心梗發作,不幸猝逝。那這個人,是不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張律師扶了扶眼鏡,馬上回答說:“江總,您說的對。法律責任肯定是要負的。但這裡又分爲幾種情況,比如是否是主觀意願,如果是主觀意願,這是要承擔刑事責任的。如果非主觀意願,而是在被動情況下,導致的安董事長心梗發作。那這人也是要承擔民事責任的……”
張律師的話讓江月很滿意。她慢慢的點了點頭。忽然,她又轉頭看着秦助理,冷淡的說道:“秦助理,麻煩你把那天晚上,你看到的經過講一遍吧……”
秦助理立刻點了點頭,他站了起來。依舊是一副冷酷的樣子,看着衆人,秦助理慢慢的說道:“當天晚上,美美噠公司的COO卓越去了半月灣。當時的半月灣,只有安董事長、我,以及司機三人。是我出門接的卓越,我送他到了三樓的書房……”
秦助理開始講着那天晚上的事情。可他一開口,就開始撒謊了。因爲他根本沒送我上樓,是我自己去的三樓書房。但我並沒反駁,因爲我知道,這件事他們既然推到我的身上。那他們一定是做好了精心的設計,肯定不會被我三言兩語就能反駁的。
秦助理繼續說道:“我把卓越送上樓之後,便下樓了。大約在十一點多的時候,我再次上樓。我本是想提醒安董事長早點兒休息,畢竟他的身體狀況,根本不適合熬夜。我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面有一陣爭吵聲。當時我聽安董事長說,他不答應卓越和安然的婚事。而卓越也說安董事長管的太多,婚姻自由,他不應該干涉的。兩人越說情緒越激動。我擔心安董事長因爲生氣,會病情發作,就急忙敲門進去。勸說了安董事長几句,我就又下樓了。因爲卓越知道安董事長的病情,我以爲我勸說兩人之後,就應該沒事了。之後又發生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等卓越在十二點多走了之後。我和司機上樓,準備讓安董事長服藥。可一進門,見安董事長靠在椅子上,他臉色煞白。我急忙進行急救,同時讓司機撥打急救電話。安董事長知道自己的毛病,他趁着清醒時說了剛剛那番遺囑。同時讓我告訴安然,他肯定不會同意她和卓越在一起的……”
秦助理慢慢的講着。他的口氣很平緩,像是再講着他親眼所見的事。但不得不承認,這人很陰毒。他不但把安董事長的死因,歸咎在我身上。同時又把我和安然逼進了死衚衕。他告訴衆人,安宏圖在臨終前,仍然不同意我和安然在一起。而安然如果還要和我在一起的話,那恐怕就是大逆不道了。
我一言不發的看着秦助理。點了支菸,慢慢的抽了一口。我並不想反駁秦助理,因爲此時的反駁,肯定沒有任何的作用。我任由他們說着,因爲我知道,言多必失,他們說的越多,肯定就會露出破綻。我再等待一個機會,一個徹底打倒他們的機會。
秦助理一說完,安然立刻激動的站了起來。她看着秦助理,大聲質問着:“秦助理,這完全是你的一面之詞。現在我爸爸過世了,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但你別忘了,半月灣的別墅裡,是有監控設備的。我要看監控……”
半月灣別墅裡除了臥室和衛生間,其他地方是有監控的。這個我早就知道。我剛剛也想到這一點了,但我之所以沒提,是擔心現在說出來,對方肯定會想辦法把監控破壞。可沒想到,卻被安然說出來了。她這麼一說,我的心裡就開始隱隱的擔心。
安然話音一落,就見秦助理依舊是一臉的冷漠。他淡淡的回答說:“安總,半月灣別墅的監控。早在半個月前就壞了。因爲平時安董事長也不去半月灣,所以就沒安排人修理……”
秦助理的話,讓我情不自禁的苦澀一笑。之前我一直以爲,江月是個很難對付的人。可沒想到,這個秦助理,纔是更難對付的人。他思維縝密,說話有條不紊。即使面對質疑,也沒有絲毫的慌亂。並且在事發之前,就把可能出現的漏洞,全部彌補了。
安然卻有些失控了。她看着秦助理,高聲反駁着:“不可能!怎麼好好的監控,說壞就壞?並且早不壞,晚不壞,偏偏在爸爸出事的時候壞了!我告訴你們,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在打着什麼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