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某爺動怒,撕破臉
看着自女人手中落到地上形狀奇異的黑色東西,月欽城在將人打橫抱起之時,腳尖輕點,地上的手槍瞬間落到他手中,此刻的他也來不及思到底是什麼玩意兒,他腦海中想的就是她的東西絕對不能被任何人發現並得到。
“淮陽王,你來得正好。你看看,這女人竟敢、竟敢......”沈千姿暈迷,寧後終於回過神了,驚魂未定的她指着月欽城懷中的人,想怒罵治罪,但或許是剛纔在生死邊沿走了一圈,所以餘驚未消,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皇祖母,孫兒同意你將人接到宮中,但你卻讓她受此傷害,孫兒不需要你的解釋,你有何話留着對沈家的人說吧!”對着寧後,月欽城一身懾人的寒氣源源不斷的從朝服下釋放出來。看着寧後的眸光浮動着陰戾的氣息,凌厲而又冷漠,“她若有半點閃失,我月欽城發誓,哪怕逆天而行,也要血洗這皇宮!”
語畢,他抱着女人以最快的速離開了御花園,留下一陣寒風讓在場的人都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特別是寧後,突凸着瞳孔,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冷冽的背影消失的方向。
他們祖孫之間一直都水火不容,就算禮待,那也是做給別人看的。就是因爲仗着自己是長輩,所以她知道淮陽王不會做那種大逆不道的事。可方纔淮陽王充滿恨意的話代表着他們彼此間已經撕破了臉皮。
儘管她依然不相信他會大逆不道,可莫名的,一股刺骨的寒氣從腳底竄到心間,讓她突然產生了一種慌亂的感覺。
只不過......
回過神,她猛然朝一旁的皇后和宮女厲聲斥道:“你們還杵着做何?還不趕緊稟報皇上!速去通知周正王過來收屍!”
她一聲嚴厲的命令,讓處在驚震中的人這才徹底的回過神,身在宮闈之中,有幾個人是沒見過死傷的?他們驚震的不是死了人,而是死的是誰。聽到寧後有些駭人的聲音,各個宮人趕緊分頭行動。
“後,您可有受到驚嚇?”而這時,皇后似乎才反應過來,趕緊上前攙扶着寧後,溫聲細語關切的問道。
“滾開!哀家還死不了!”誰知寧後突然將她的雙手甩開,並厲聲斥道,就連看皇后的目光都夾雜着厭惡,彷彿之前婆慈媳孝的場面是幻覺般。
看着腳邊代自己受死的吳嬤嬤,寧後咬緊了牙,眯起了雙眼。可即便雙眼被她眯成了一條細縫,也擋不住她眼底的恨意。
吳嬤嬤可是她身邊的老人了,跟了她幾十年,如今卻代她慘死在別人的暗器之下,若不是吳嬤嬤,今日躺在這裡的人就是她了!
這個仇,她一定要報!絕對不能讓吳嬤嬤死得如此冤枉!
看着宮女監將地上兩具屍體搬走,寧後這才領着其餘的宮人拖着長而華麗的鳳袍離去。
看着那漸漸走遠的高傲女人,皇后冷下了臉,袖中長長的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一抹恨意從她溫婉的美目中劃過——
。。。。。。
淮陽王府
沈千姿受傷的事很快傳入上官家,就連一大早不知去向的沈韻堂都在第一時間出現在淮陽王府。
宮裡的御醫月欽城肯定是信不過的。好在今日沈千姿帶了小柔和明珠出門,月欽城在宮門口看到兩人時,立即吩咐了兩人去上官家請上官泰專用的大夫前來。
一時間,淮陽王府的槐院裡,來了不少人,就連上官泰得知沈千姿受傷都從忙之中趕了過來。
“爹,我聽大門口侍衛說千姿被抱回來的時候流了好多血,您說千姿她會不會......”在房門口走了一遍又一遍的上官嫣然最終耐不住了,跑到上官泰身前擔心的問道。
看着性情急躁的女兒,上官泰儘管心裡也沒譜,可還是嚴肅的安慰她:“我看那丫頭是個硬氣的人,一點傷而已,不會要她的命的,你馮伯伯不是在裡面爲那丫頭診治麼,就算你不相信爹說的,也該相信你馮伯伯的醫術。”
聞言,上官嫣然這才稍微冷靜了一些。馮伯伯是爹的好友,且精通醫理,爹說沒事那就應該沒事。
儘管心裡自我安慰着,可她兩道柳眉依舊擰得緊緊的,隔着老遠的距離注視着那道緊閉的房門。
幾人沒去廳堂,都在花園的角亭裡坐着。
上官遊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句話,但平日裡溫潤的容顏此刻卻是繃得緊緊的,似有濃郁的陰霾罩在他身上,哪怕他沒有隻字片語,也能看得出來他也在擔心房裡的情況。
而沈韻堂就坐在他身側,本就冷酷的臉更是冷得讓人無法直視。這隴南國還真不當他們沈家的人是一回事,明知那女人的身份跟沈家堡有關,竟讓人在宮中行刺她。
許是氣氛過壓抑,上官泰突然打破了沉悶的氣氛,朝沈韻堂看了過去。
“沈少主,不知令尊是否會來隴南國?”
“不知。”沈韻堂頭都沒擡,冷冰冰的回了兩個字。
“沈少主,容老夫說句不中聽的話。你此次前來雖說是尋找自己流落在外的妹妹,可這誠意似乎不足。”上官泰也沒氣惱他冷漠如冰的態,認真的說道。
聞言,沈韻堂這才掀了掀眼皮朝他斜睨了過去,“上官老爺有何話就直說。”
他最是討厭這種拐彎抹角的人!
看得出來他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上官泰忽而揚了揚脣,和善的說道:“你們沈家想讓千姿認祖歸宗,可依老夫看,千姿是不會認同你們的。”
沈韻堂眯起了眼,冷聲道:“上官老爺說的話未免武斷了,她身上流着沈家的血,就算她不想承認自己的身份,也由不得她。”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沈千姿。
“是嗎?”上官泰沒有反駁,只不過脣角的笑意卻顯得有些意味深長。
沈韻堂收回冷漠的眸光,片刻之後,他突然睜眼斜斜的朝上官泰看過去,“上官老爺到底是何意思?”
聞言,上官泰嚴肅的臉上爬上了笑意,不過那笑容嘲諷的含意居多,“依老夫看,沈少主還是早日回沈家堡纔是,你留在此處不但認不回妹妹,反而會給他帶來不利。”
“此話何解?”沈韻堂濃眉蹙起,眸底的冷意更深,明顯不悅。
“千姿身有傲骨,更懷有膽氣,先不管你們沈家爲何將她遺棄在外,這十六七年來你們沈家對她的虧欠卻是不爭的事實。如今你們沈家想讓她認祖歸宗,這只是你們沈家單方面的決定,老夫料定千姿不會同意。”上官泰不緊不慢的說道。
“爲何?”沈韻堂明顯不贊同他所說的,“難道成爲沈家人,還讓她丟臉不成?”
“非也。”上官泰搖頭,看着沈韻堂的一雙老眼溢出一絲鄙夷,“欠她之人乃是令尊,但令尊卻派你前來領回妹妹,這毫無誠意的認親,若是換做沈少主你,你願意隨便接受別人的好意?”
“......”沈韻堂突然沉默了起來,俊臉繃得更緊。片刻之 ...
後,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上官泰,“上官老爺說了如此多,不就是想請家父前來麼,哼!”
聞言,上官泰又不說話了,抿着脣但笑不語。
一老一少的話看似都在圍着沈千姿轉,可到底彼此心中是如何作想的,恐怕也就只有彼此清楚了。
沈韻堂也沒再開口,合上雙眼開始假寐。
他又怎麼不知道上官泰拐彎抹角的意思?不就是想讓他爹來隴南國親自看看麼?說直接點,就是想借他爹的手收拾隴南國那兩個老東西。
不得不說上官泰心思狡猾,想借刀殺人都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不過,除掉那兩個老東西也不是不可以。相反,他也贊同!這隴南國的要是易主,不管是對他們沈家堡還是對上官家,都是一樁好事......
等上官泰和沈韻堂說完話,上官嫣然坐到了上官泰身側,壓低了嗓音對自家老爹說道:“爹,你做何要跟他說這麼多話?這人可壞了,前不久他還叫手下扒女兒衣服、想侮辱女兒來着,你可得小心些,別把這人惹毛了,要不然你晚年貞潔不保,可不能怪女兒沒提醒你。”
聞言,上官泰老臉刷刷的就黑了。先是惱怒的拿手指彈了一下閨女的腦門,“你這死丫頭,休得胡說!”
шшш• тt kǎn• co 罵完女兒,他目光冷颼颼的朝沈韻堂看了過去,老臉上還帶着怒氣,“沈少主,小女向來心直口快,若有得罪沈少主之事,老夫可以代小女向沈少主賠不是,但若是沈少主隨意損傷小女名節,老夫哪怕散盡家產,也會向沈家堡討個公道。反正小女如今還未許配人家,沈少主若是不想娶小女,就請莫要傷害小女,否則就算小女死,老夫也要將其牌位放在沈家祠堂內。”
“......?!”沈韻堂臉青了。他是不是該慶幸自己沒讓手下動手,否則豈不是要被人賴上?
“咳咳咳......”一旁,上官遊忍不住咳嗽起來,顫抖的肩膀以示他在隱忍笑意。爹這是打算趁機把嫣然嫁出去?
上官嫣然還以爲自家爹要幫自己說話,結果聽完後,當即就翻臉了,“爹,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怎麼搞得我像是嫁不出似的!”
上官泰冷眼瞪向她,“那你找個人把自己嫁了,爲父就不用替你操心婚事了。”
聞言,沈韻堂不僅臉青,且雙手忍不住的握起了拳頭。這上官家的老爺還真不是個東西,嫁不出去的貨色居然往他身上推!
角亭裡,氣氛又變了個味道,儘管有些冷颼颼的感覺,但也沒之前那麼壓抑沉悶了。而正在這時,遠處的房門被人打開,一白鬍老頭從裡面出來,身後還跟着小柔和明珠。
見狀,角亭裡的幾人紛紛起身朝那方走了過去。
“馮兄,老夫義女如何了?”上官泰拱手率先開口問道。
“馮伯伯,千姿她如何了,有沒有性命之憂?”上官嫣然也忍不住開口,問得就比較直接,一點都不掩飾心裡的緊張。
看了衆人一眼,馮老安慰的一笑,“沈小姐身底好,雖說傷口較深,但萬幸的是並未傷及到要害。大家可以安心,只要用心調養,不出半月,沈小姐定會好轉。”
聞言,幾人都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就連上官遊和沈韻堂輕蹙的濃眉都微微有所舒展。
只要無性命之憂那就是萬幸了!
“馮伯伯,那我可不可以進去看看千姿?”上官嫣然緊盯着房門,恨不得立馬跑進去。
見狀,馮老突然對她搖了搖頭,“嫣然不必慌張,沈小姐還未甦醒,有淮陽王在裡面守着,不會有事的。你且耐着些性,莫要打擾到她休息。”
“哦。”上官嫣然這才應聲打消了進去的念頭。看得出來她還是很聽面前這位長輩的話。
“上官兄,我還要去爲沈小姐抓藥,就不多留了。”馮老朝上官泰拱了拱手。
上官泰默了默,突然說道::“正好我無事,不如我同馮兄一起去。”
“好。”
兩人很自然的說着話,也沒理會幾個小輩,並肩離開了槐院。小柔和明珠趕緊跟了上去,兩人臉色都有些蒼白,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裡面的場景嚇到的緣故。
門外,剩下兩男一女,得知沈千姿沒事了,上官遊也不方便進去,只好轉身離開。
上官嫣然見他走,也趕緊跟了上去,“大哥,你等等我!你要去哪啊?”
剩下沈韻堂站在房門外,冷眼凝視着房門良久,才帶着一身冷冽的氣息轉身——
。。。。。。
寬敞的房間內,儘管已經被收拾得格外整潔了,可依舊能聞得到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
看着牀上臉色蒼白的女人,月欽城抿着薄脣坐在牀頭邊,大手握着女人微涼的小手一直都未放開過。
是他輕視他們所處的環境和形勢,所以纔會讓她陷入這樣的境地。她是何其無辜,因爲他被捲入這場暗鬥之中......
他一輩都不會忘記看着她暈厥的那一幕,心,到此刻都還有餘驚,甚至是痛意。若是他今日沒去御花園,他都無法想象她會面臨如何的下場。會不會讓有些人趁人之危,會不會從此以後天人相隔......
他還向她保證過會護她周全,可是人卻在自己眼皮下出事......難怪她做事從來都不依賴他,想必她心中從來就不信任他吧?
也是,換做是誰也不會相信他會有勇氣去對付自己的親人。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在他眼中,那些人早已不是他的至親,他們只是一羣爲了私慾而不擇手段的可恥之人。
這十多年來,隴南國已經被他們掏空,所剩的也只不過是一具空殼。就算他不出手,隴南國早晚也會滅亡。
是他,有愧皇祖父的信任,有違皇祖父臨終囑託。不管是爲民爲私,他都不會讓他們再執政下去!
若是連心愛之人都護不了,他何以有資格留她在身邊?若是連國都護不了,他何以有資格掌控軍將士?
斂回思緒,月欽城低頭,疼惜的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我月欽城發誓,從今日起,就算你要橫着走,我也絕對不會讓人阻攔你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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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上,沈千姿才從暈迷中甦醒過來。
睜眼的第一反應就是痛,讓她瞬間回想起發生過的事。
“我居然沒死?”清醒過來的她先就是掐了掐自己的臉,確定自己還活着以後,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其實她也很捨不得自己死掉的!
“沈小姐,您醒了?”身旁,突然傳來驚喜的聲音。
沈千姿扭頭看去,就見明珠咧着嘴正看着她。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看出小丫頭眼眶紅紅的,沈千姿朝她笑了笑,儘管醒了,可說話還是有氣無力的。
“嗯。”明珠點頭,眼眶裡溼溼的,“您都睡了一整日了。”
沈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