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秋月思考了兩天都沒有結果,這兩天裡,祥福客棧的孫二爺卻是美哉美哉的,可以說天上掉下來了個林妹妹,還是張廷玉張大人夫人的遠房親戚,那可不是說今年的科考可就觸手可及了嘛,喜得他也不溫習書了,整日跑到林家約林小姐賞花踏青。
頭一次,林小姐給拒絕了,孫符玉卻很高興,名門貴族的小姐不容易被約出來那纔是正常的,說明姑娘家教養好,羞澀,第二日他喊了兩個朋友又去了,說了又說,這才請到了林小姐帶了兩個姐妹出來了,幾人一起去安化寺上香。見了美貌的女子,那兩個公子哥兒也是走不動路那種,當即就開始各自找了一位吹噓着套近乎。林小姐則皺了下眉,也沒有說什麼。
“今日孫公子怎的沒和郭公子一起,莫不是那位貪睡睡過了頭?”,林夢心說着就咯咯地自己先笑了,孫符玉也跟着笑,“哪裡,他素來比我們用心,旁人勸說休息也是不聽的,總說自己勤能補拙,還真是自謙,今日本想是叫他一起出來散散心的,怎麼說都不同意。”
“那還真是用功,不過古語說的好,‘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也’,還是孫公子更懂這些。”
孫符玉心裡很熨帖,林姑娘太知意了,美人沒有覺得自己不刻苦就好,他笑着道,“說的真對,不過你有所不知,郭兄這麼努力還有個不爲人知的原因啊。”
“孫公子這話說的,用功還不是爲了金榜題名,還能是什麼原因?”淺語聞言就嗤笑。被自己主子給看了一眼,才勉強壓住了笑聲。
“哎。淺語你這話可說的不對,他可不全是爲了金榜題名。他啊,是爲了迎娶一個人。”
林夢心在心裡鄙視地笑了下,臉上卻還是端莊的笑容,“哦?還有這等事,我還道都是戲文裡說的那樣,是那女子家裡貧寒家裡不讓嗎?”
“額”,孫符玉怔住了,“這還真不知道,只是聽郭兄說過兩句。說是家裡定的親事他不願意,如果中舉就可以退了這門親事了。”
“這郭二爺也太自私了,那退親的女子可怎麼辦啊,可不是隻能出家當姑子了?爲了那個女子就讓這一個女子這樣,實在是……虧我那天見他還覺得他風度翩翩的。”淺語撇嘴,頗爲不屑,“那女子也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逼着郭二爺這樣的,實在太壞了。”
“要我說也是,兩個一起娶了不就是了。郭家也是個大家族,那女子怎麼會不願意。”
林夢心笑笑,淺語卻在一邊兒幽幽道,“那可不一定。若是那女子家比郭家還有權勢,又怎麼會甘心爲妾,縱然她同意。家族裡又怎會同意。”
“又在瞎說”,林夢心瞪了一眼自己丫鬟。“整日裡就會看些戲摺子,學的亂七八糟的想法。”
淺語吐吐舌頭。林夢心無奈道,“我平日就是太慣着你了,都快沒有規矩了。”
“林姑娘這是心地善良,這丫鬟遇了個好主子。”孫符玉打着圓場,心裡卻覺得這叫淺語的丫鬟嬌俏可愛的,跟着主子陪嫁來將來收了房豈不是美哉。
一行人可以說是格外歡樂,年秋月此時卻坐在雅安苑的房間裡和西林覺羅氏面面相覷。母女二人互相看看對方,均是沒有說話,端着手裡的杯子似乎是在品茶。
許久,西林覺羅氏忍不住先開口了,她放下手裡的白瓷青花杯,“囡囡,你這幾日都是心神不定的,到底是怎麼了?”
“額娘,沒事,我會自己解決的。”
“你這孩子”,西林覺羅氏有些不高興,“都牽涉到額娘以前的丫鬟了,你要能解決還能這麼兩天了都一點兒線索都沒有?”
“我……”,年秋月扁扁嘴,“就只有明月和荷包兩個詞語,這算是什麼線索啊,我想了又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這是一個局,憐影是想告訴我什麼,可是實在猜不透她想說什麼。”
“你就煩這?”年秋月本以爲西林覺羅氏會給自己一些建議,誰知道對方只是翻個白眼,道,“你這丫頭就是……怎的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呢。”
“恩?”年秋月茫然地看看自己額娘。
見她這個表情,西林覺羅氏頓時無語,“你這樣子額娘怎麼放心你嫁到王府,那坑裡面水渾得很,這個問題你思考的方法就不對,陷害人的方法層出不窮,防不勝防,沒有線索的時候就要思考動機,問什麼要給你設局?”
“因爲我要嫁入四爺府了啊”
“對啊,那你說我要是和你有仇我會怎麼辦?”西林覺羅氏誘導女兒。
“不可能,額娘,這是聖旨,她們怎麼敢”,年秋月立即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這是在挑戰皇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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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權?你要是知道是誰做的要做什麼現在還犯愁嗎?”西林覺羅氏譏諷地道,“囡囡,你要出事了只有咱年家人自己心疼你,所有人只會說是你的問題,如果阻止你嫁過去,要麼你死,要麼你聲名狼藉。”
“這…”,年秋月咬了咬下脣,知道西林覺羅氏說的極對,她嘆了口氣,“額孃的意思我明白了,要我死還不大可能,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出門都有侍衛跟着,王爺怕我出事,昨天還給我了兩個暗衛,而且……”,她苦笑了下,“那羣嫉妒我的又哪裡肯讓我那麼容易就死了呢。”
年秋月起身,道,“額娘,我曉得了,是我想岔了,我應該想怎麼應付可能到來的局面,而不是想對方會用什麼招數對付我,敵不動我不動,是我太焦躁了。”
“你能明白最好,陳家派人傳了口信兒,說是想你了,讓你去看看。”
“好,我明日就去,額娘可有備好禮物?”
“自然是替你安排好了。”
年秋月離開時還是笑着的,轉身卻陰沉了臉,是她想得簡單了,她本以爲聖旨賜婚對方應該顧忌着皇家而不敢太放肆,卻忘記了重大的利益驅動下沒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她嫁不成四爺,出了問題皇上會怒,更多的恐怕會是對兒子的歉疚,然後另外賜個婚,那麼喜鵲落誰家的枝頭可就說不準了。
再者,也許是後宅的女人和家族一起算計了什麼,畢竟多了個側福晉對四爺府很多女人來說是一個打擊,如宋格格一流的已經跟了四爺很多年,卻仍然只是一個格格,她這麼一個直接就憑藉家世坐上側福晉的人拉了多少仇恨是無法估測的,是一個人的手筆還是一羣人的手筆很難說清。
“叮咚——,年側福晉,恭喜你獲得新的任務,力挽狂瀾,解決你不久後出現的危機”,系統君想來是剛從熱帶那兒度假回來,頂着一個椰子葉子抱着一串子芭蕉,“我在那邊兒接到電話說是你陷入麻煩了,偏偏上司說了不準給你五個字以上提示,哎呀,這可真爲難。”
年秋月看看那串芭蕉,“玩兒的不錯啊,你要不是接了電話,我是不是死了你都趕不回來看一眼的。”
“喲,怨氣好大啊,妞兒”,系統君扯下個香蕉吃着,含糊不清地道,“本系統哈哈(大大)不是那麼木心的,給你哈題四(提示),果二。”
啥?年秋月覺得自己動畫效果的話一定是蚊子眼,“系統大大,你說什麼?”
“你沒聽清?”系統君扔了芭蕉皮,撇撇嘴,“什麼聽力,沒聽清也沒有辦法了,公司規定只能提示一遍。”
年秋月默,她看着系統君,笑着,但系統君覺得莫名的森森涼意,“哎呀,好冷,一定是回來溫差太大感冒了,我去看病去了,妞你自己看着辦吧。這次獎勵還不小呢。加油,我看好你喲”,他腳底如同抹了油,溜得特別快。
剩下年秋月攥緊了拳頭,你回來,回來,保證打不死你。鍋、國、果、過?虢?幗?郭?郭!這個熟悉。兒?爾?二!!年秋月覺得自己把漢子一個一個在腦海中溜過來,覺得自己抓到了重點,系統君還不是沒用的擺設,還是有些關鍵作用的,郭二,郭二,這是誰?她看向身後的丫鬟扶風,“扶風,我有認識姓郭的嗎?”
扶風想了想,“奴才也不大清楚,奴才是回京纔開始伺候您的,以前都是清歌姐姐她們伺候的,總之跟着您這幾年沒見到姓郭的人家和年家交好的。”
“哦,你找個時間去問問清歌她們誰或是問問墨翠和六兒也行。總之儘快給我打聽清楚我是不是認識個郭二。”
扶風點頭,“哎,奴才這就去,弱柳先伺候着您,不出半個時辰,奴才就帶着消息回來。”
一盞茶的功夫,年秋月還在芙蓉居的鞦韆上坐着,扶風就匆匆回來了,“奴才在廚房那兒遇見了六兒姐姐,她說格格您和郭二很熟,就是即墨郭家的郭二爺啊。”
即墨郭家?年秋月迷茫的眼神瞬間焦距回來了,她的鞦韆座椅也被她用腳給停下了,“扶風,即墨郭家,六兒給你說的是不是郭廷翼?”
“格格您想起來了?”扶風不知道事情重要性,還以爲主子記起了曾經的青梅竹馬,高興地叫道。
下一秒,年秋月要下鞦韆,沒有站好,摔了一下,她忙去扶,聽到主子道,“壞了,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