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五章 四爺酒醉
年秋月派出去打聽消息的人很快將消息打聽出來了,郭絡羅以蘅那天在後院是應了馮氏的邀請,但在後院卻是依次遇見了李側福晉的丫鬟良辰、宋格格的丫鬟清菊、鈕祜祿冰凌的丫鬟紅緞,還有鈕祜祿冰凝一直這個佛堂的格格。
“慢着,郭絡羅以蘅是郡王妃,小鈕祜祿氏又一直在佛堂裡,這兩人是怎麼遇上的?”年秋月蹙眉。
“奴才聽着也覺得不對,就細細問過了,小鈕祜祿格格今天從聽雨軒去佛堂的路上與這位遇上了。福晉前些日子不是說覺得鈕祜祿家倒臺,這鈕祜祿兩姐妹甚爲可憐,那佛堂又清冷,就讓人在佛堂後修建一個屋子作爲小鈕祜祿格格的居所,這不還沒有建起來嘛,就先在那兒住着了。”
“哦~,是嗎,福晉可真是心善,這麼點名聲也要,姑姑,你繼續說下去,這些人中都誰和郭絡羅以蘅說話了,或者是接觸了。”
“怪就怪在這兒了”,孟氏也覺得詭異,“沒有一個人和這位郡王妃有過交談,都是擦肩而過。而且,奴才也仔細詢問過了,這幾日除了爺,還沒有人送信件什麼出去呢,後門和小角門也都沒有什麼夾帶出去。”
年秋月眉宇間出現了一抹笑意,卻是嘲弄的笑,“這倒奇怪了,莫不是這是見了鬼了,還真是稀罕,裝神弄鬼也得有個蛛絲馬跡啊。”
“是啊,可是現在無論怎麼查都沒有明顯的線索,奴才大膽推測,是不是有丫鬟打着出門爲主子採辦物件的名頭偷偷給郭絡羅郡王妃通了信兒。”
“那姑姑順着這個線索可有什麼收穫?”年秋月眨眼,靠着大枕頭。看起來有些懶洋洋的。
“奴才最終還是懷疑福晉身邊的安樂和二格格的大丫鬟採荷,還有一個人也讓人懷疑,是耿格格的丫鬟冬霧。”孟氏很誠實得說出自己的想法。
年秋月立即搖頭,“不會是冬霧。”
“主子,您對耿格格就這樣信任,後宅裡可是要不得這種姐妹情分的。”孟氏誤會了,忙開口勸誡。“多少人前姐姐妹妹的。親親熱熱,背後就捅刀子的,防人之心不可無啊。主子。”
“我知道,姑姑放心就是,冬霧和映紅都是爺的人,不會背叛四爺。也不敢背叛四爺。不是我信任耿氏,我和她也就算是一個陣線上的。算不上姐妹的。我是相信四爺。”
孟氏這才瞭然,“那其他幾個……”
“再查吧,我現在即便想給湯圓她們報仇,也是有心無力。好在就剩半個月了,待到月子坐完,哼。我要郭絡羅以蘅的好看,不是說什麼要讓我付出代價嗎。儘管放馬過來,我還要他爲我孩子受的苦付出代價呢!”年秋月揉揉有些脹痛的胸,孟氏忙開口,“主子可是又漲奶了,奴才把小主子抱來?”
年秋月點頭,她一直沒有喝太醫開的那些回奶的藥,如今只要時候久了,胸口就會脹痛,她只好隔一段時間就將奶給擠出來,或者是趕上孩子餓了,就剛好可以喂喂。
起初孟氏和兩個奶孃那神色跟見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一樣,但見年秋月堅持,她們也只能默許,不然能怎麼樣?這整個雍親王府,除了四爺能治住主子,還有誰有這本事啊?!奶孃們嘴上不說,心裡卻也是樂意的,側福晉喂孩子,她們就能省些奶、水,就能多奶自己孩子,都是做孃的,誰不心疼自己孩子啊。
弘晗小阿哥被抱來的時候都已經麻木了,這是和自己以前額娘一點也不一樣的額娘,他得習慣,上輩子都過去了,這輩子人都換了,什麼都重新來過了,額娘不講規矩也是正常的。哪家側福晉不是注重身材和保養啊,誰家會親自喂孩子啊,他真算長見識了,老天給了他一個四九城獨一無二的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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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查,就查了半個月,主要範圍出了雍親王府,擴展到了四九城,又是牽扯到一個已經幾年不在京城,嫁人都兩年的郡王妃,郭絡羅以蘅身邊的人都是從鳳陽帶來的,不怎麼好打聽出來。這麼一天天一耽擱的,年秋月就出月子了。
好不容易可以洗洗澡,洗洗頭,而不是隻能擦洗身子了,年秋月早早就讓人將熱水備好,撒入專人調製的精油,撒了花瓣,美美的泡了澡,屋子裡裡外外也都重新整了一遍兒,這內外的鋪的、罩的,蓋的用的,都換了個遍兒。年秋月這邊兒泡着,那邊梧情和彤情指揮着雲屏錦屏幾個收拾。
年秋月洗完裹着厚厚的浴袍出來,屋子裡地龍燒着,碳爐點着,暖洋洋的,丫鬟們進出都需要脫掉外面的厚氅,見她出來,彤情忙停下手中的活兒,指揮雲屏幫忙,自己則淨手後走過來,“主子也不喊咱們一聲,這臥房離淨室雖說只有一個門,您也不能就這麼溼着頭髮就出來啊,着涼了怎麼辦。”
“暖和着呢,我聽你們在這兒忙裡忙外,就想着不用喊了”,年秋月毫不在意,彤情拿過大毛巾開始給她擦頭髮,好不容易換了幾條毛巾,這纔不向下滴水了。她這纔去了浴袍,換上了冬日的寢衣。年秋月讓人按照圖紙做的寢衣有些類似於現在的睡袍,微微加棉的衣服把整個人都給裹得嚴實,在地龍很旺的屋子裡一點兒也不冷,她就窩在炕上開始看書了,看的還是幼兒的啓蒙書。
她看得入迷,因此外面傳來蘇培盛的通傳聲音時,她也沒有聽到,而是在炕几上翻閱三字經的解讀書籍。是以,四爺腳步匆匆攜着一股冷氣而來,一把抽走她的書扔在地上時,年秋月楞了。瞪得圓溜溜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四爺,“爺,您幹什麼啊。”四爺眼睛如同鷹一般,直勾勾看着她,年秋月聞着他身上的酒氣就覺得頭暈,“爺,您快去洗洗。這酒氣熏天的。誰這麼死命灌您酒啊。”
回答她的不是往日四爺起身去浴室,而是衣服上盤扣被一個個解開,年秋月有些慌了。“爺~,四爺~,胤禛,等等。停下,先去沐浴。”
四爺動作頓了下。“你嫌棄爺?”他的眼底開始有暴風醞釀。
這是抽哪門子的風?年秋月很敏感得可以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我不是嫌棄你……”
“那就夠了,證明給爺看”,四爺低頭。準確地噙住了那抹櫻脣,他的動作一點兒也不溫柔,輕觸、吮吸、研磨。輾轉年秋月被他激情四射的舉動弄得有些迷糊,這不正常啊。她幾次想要推開四爺,都被狠狠按壓住,年秋月最後只好放棄,管他是抽風什麼,等下再說。
見身下的丫頭不再推拒,四爺的動作就輕柔了幾分,繞是如此,他的頭擡起時,年秋月的脣已經有些紅腫,“爺,您這是怎麼了?”
“你心裡的人是老九?”四爺摩挲着她的脣,力度似乎有些大,年秋月覺得有些輕微的疼痛,她拿來他的手指,“誰給爺瞎說的,爺也信?”
“那你爲何要繡荷包給他?”,四爺的語氣很冷,年秋月一愣,“我從來沒送給九爺什麼荷包,他要走的也都是些絲線編制的小玩意兒。”
“蘇培盛,將爺那荷包拿來,讓側福晉自己瞧瞧。”四爺看了她一眼,起身,坐在了炕幾的另一面。
一直在門外的蘇培盛這才進來,將兩個荷包小心放在了炕几上,有些同情得看了眼年秋月就退下了,年秋月心裡更是納悶,看了眼荷包的圖案,“這不是我繡給爺的那個荷包嗎,怎麼還有一個?”
“是啊,怎麼還有一個,爺也想知道。這可是個巧合,兩個宮女路上等候汗阿瑪的儀仗過去,走時卻拿錯了食盒,其中一個回去後發現了這個荷包,而另一個卻是長春宮的宮女。”
“那這可真是個巧合”,年秋月聽到這兒就多少明白了,“這拿錯食盒的我若沒有猜錯,是康郡王妃吧。”
四爺沒有說話。
年秋月卻冷哼了聲,“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誇您,四爺,縱然這繡法仿得再好,連這秋字都一模一樣,您卻還不相信我?九爺?是,我承認九爺那會兒爲討我歡心做的事兒的確很多,我是有些感動,可是您……”,她起身,下炕,從自己針線簍子裡掏出個剪子,在四爺半是疑惑半是震驚中兩剪子下去,兩個荷包全都爛了,“您自己瞧吧。”
她隨手就將銀剪子扔在炕几上,頭也不回走進了臥室,四爺先是有些薄怒,真是反了!繼而看到兩個荷包時,他才恍然大悟。
兩個荷包外觀看起來無論是顏色還是絲線都一模一樣,但是這一剪子剪開,就能看出端倪了,裡面的絲線接頭根本就不一樣,一個是整齊有序,一個是雜亂無章的,顯然,對方雖然模仿出來繡法了,但是卻是費了好大的功夫。至於荷包內的填充物質,那就更不一樣了,一個是冰片之類的醒腦藥材,一個是薰香粒,根據自己對這丫頭的瞭解,這丫頭最不喜歡在荷包裡放薰香,最多放乾花。
四爺表情複雜變化了幾下,忽的起身,走向臥房,進門就見那丫頭自己在無聲垂淚,四爺嘆口氣,上前,欲要伸手去攬,年秋月卻將身子一扭,不理他。
“丫頭”,四爺喚了一聲,年秋月也不應。
“爺今天喝多了,聽到人說你選秀那會兒心悅老九,爺一時間沒有忍住火氣,錯怪你了。”
“爺可不是第一次了”,年秋月抹了把淚,“既然爺不信我,索性把我鎖在這屋子裡得了,也來一個金屋藏嬌。”
四爺有些尷尬,他哪裡哄過女人,乾咳了幾聲,才道,“你又不是那霸道的阿嬌,爺鎖你做什麼,爺是覺得自己比其他兄弟有福氣,當初宮裡就有這麼一句話,年氏芳華,絕代佳人。兄弟幾個誰不想娶到你,爺是……”
年秋月回頭,眼睛紅紅的,“是什麼?”
“你這丫頭”,四爺臉紅了,也不知道是酒氣薰的還是害羞,“爺不說你也知道。”
“爺總說我是個醋罈子,今日我算才知道,你就是個醋缸子。”
四爺捏了她光滑的臉一把,“你這張嘴,可真是得理不饒人,爺算怕了你了,將來小棉襖可千萬不能向你一樣,不然你們娘倆兒豈不是要了爺的命。”
“我們娘倆哪裡有這樣的能耐”,年秋月努努嘴,看着卻不大生氣了,“爺您纔是得理不饒人,不然爲何今夜這麼大火氣殺進來,還不準人解釋,您可知道郭絡羅以蘅都幹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兒”,她將郭絡羅以蘅說的話重複了個遍兒,四爺聞言暴怒,“好大的狗膽!爺的孩子也敢算計,爺看她是不想活了。”
“喲喲,這會兒您倒是氣了”,年秋月的口才一向很好,這會兒馬力全開,“人家哪裡是狗膽,分明是色膽。您怎麼想我是不管了,棉襖和湯圓可是您的孩子,就看您這做阿瑪的了。”
“爺定要她好看!爺也是她這路貨色可以窺伺的?”四爺又氣又怒,年秋月卻聞言嘲笑,“我也相信,爺拿出方纔的威風,足以蔑視一切,郭絡羅以蘅還不自刎於您面前啊。”
“丫頭,你給爺留點兒面子。”四爺無奈,湊上前,“爺臉皮雖然不厚,你打兩下出出氣?”
“一個爺們兒這樣,爺也不害臊”,年秋月一把推開他的臉,“臭死了,一身的酒氣,孩子們待會兒還會抱過來的,別薰着他們。”
四爺擡起衣袖嗅了下,頓時一臉嫌棄得去浴室了。她離開,年秋月的笑容頓時全無,冷着張臉,十足的冰美人,郭絡羅以蘅,你還真是不死心啊,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一份兒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