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咱芙蓉居一共有四間庫房,一間放着大小的擺設,一間放着布匹衣料之類,一間放着藥材、首飾等零碎的珍貴物件,一間目前還是空着的,當初芙蓉居的擺設都已經還給了府裡的大庫房。前幾天四貝勒府賞的東西太太給暫時放在了那間閒置空房裡,因爲您病着府裡就沒有去收拾,今日奴才去整理登記時發現…發現窗子被人弄壞了,所以”,錦繡怯怯地看看年秋月,見主子沒有發火,就接着道,“箱子有被人動過的痕跡,奴才懷疑丟失了東西,就去檢查了其他三間庫房,發現格格您前些日子因爲長高換下的一些衣服首飾丟了一半。”
“好樣的”,年秋月不怒反笑,“我這芙蓉居的人多半是從南昌帶回來的,如今竟出了這樣的事兒,莫不是覺得我不參與管家了就是個被糊弄的主兒了,丟失的東西你可有整理出來?”
“已經整出來了”,錦繡拿出一張紙,清歌接過給年秋月,年秋月大致掃了一眼,除去換下來的衣服,丟失的首飾就有五六件,最關鍵的是不知道遺失了哪幾件四貝勒府的賞賜,總不能去問啊。
孟氏迅速從自己房間趕來,聽完事件後沉默了一會兒,道,“是奴才的失職,沒有管好芙蓉居的人,這事兒就請格格放心交給奴才,奴才一定給您一個交代。”
年秋月就把單子給她,索性錦繡是個聰明謹慎的,紙上粗粗地也把丟失的幾件首飾給畫出了樣式,“孟姑姑,我相信你的能力,這件事情交給你全權負責,敢對我的東西下手的也不多,只是個別奴才請了賊心也不會敢動貝勒府的賞賜,太太提過,裡面有一套首飾,現在不見了,敢對內造首飾動手的,另有其人。”
“內造的首飾都是不一樣的,奴才在宮裡多年,只要這人敢讓奴才看到,就一定能認出來。”
“恩,此事你還是去稟告給太太一下,當然,大|奶奶那兒也說一聲,萬一查到了誰頭上,我也算是提前打過招呼了。”
“奴才明白。”
年秋月是一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主子,所以把事情給孟嬤嬤後就再也不過問,每日看書繡花跟沒有什麼事一樣,轉眼過了五日,每日忙得見不到人的孟氏突然出現在了年秋月的內室,當時年秋月正在給自己繡手帕,蔥翠的樹葉間唯有一朵百合半開,別有意趣,見到孟氏,她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仍然是一針一針地細細繡着,“說吧,姑姑查到什麼了?”
“和二爺院子裡的人有關”,孟氏平靜地陳述道,“是孫氏收買了釧兒還有兩個負責灑掃的丫頭,偷走了扶風的鑰匙。”
“丟失的東西都找到了?”
孟氏垂下了頭,“衣服已經被賣出去了,恐怕找不回來了,首飾到還剩下三件,四爺府的賞賜丟失的已經確認了,丟了雲錦一匹、內造首飾一套,另外還有一個匣子,釧兒說她沒打開,只說是一個花梨木匣子,被孫氏的人一併拿走了。”
年秋月這才放下了手中的活兒,“二哥房裡的人?你去把事情給太太說清事情,然後帶着釧兒去搜她的屋子,我倒要看看我這兒什麼寶貝吸引了她。”
“這樣會不會不給大|奶奶臉面?”
“我就是故意不給她臉面,我記得幾年前回京那次,大房裡妻不是妻、妾不是妾的,本以爲太太給她出手肅清了府務,然後提點了她,也該有些能耐了吧,結果其他院子什麼大事都沒有,偏偏芙蓉居出了這麼大岔子,姑姑不覺得有問題麼?”
“格格的意思是…您礙眼了?”
“我可沒這麼說,都說姑嫂難處,我總算明白了。”年秋月不屑地翻白眼,動了動腿調整了個姿勢,“嬤嬤去辦吧,回來後記得把院子的丫鬟都給敲打一下,我不介意她們互相監督的,凡舉報背主行爲的,舉報者可以頂替那人職位,但誣告者,一經查實,盡數發賣,如果嫂嫂那邊給我安排新的人手,也不用推拒,只管接。”
“哎”,孟氏得知了主子的明確意思,就放心地去辦事了。
但事情的接着進展出乎了衆人的意料,二房的孫姨娘屋子裡沒有搜出來花梨木盒子,孫姨娘竟然咬死大少奶奶是主謀,連證人都找到了,是年家大少奶奶院子裡的二等丫鬟巧心。這件事吵得沸沸揚揚,年家的大小女性主子都聚在了偏廳,西林覺羅氏被吵得頭疼,偏偏事情涉及了自己最寵的女兒還有掌管府裡庶務的張氏,她一時間也難以分辨真假了,遂一擺手,“孫姨娘先禁足,這幾個丫鬟全部關柴房,至於大少奶奶,事情查清楚之前還是先將府務教給我管幾天吧。”
張氏無奈,知道目前這樣的局面對自己來說已經很留餘地了,只能應下,這時,孫姨娘的貼身丫鬟突然開口,“太太處置不公,分明是包庇大}奶奶和格格,我們姨娘是被人陷害的,承認罪狀也是被二|少奶奶逼的,大少奶奶和格格做了丟人的事兒害怕人知道,就要毀了我們姨娘,不就是怕我家姨娘說出來她們乾的事麼?”
話剛說完,在場的全部人都沉默了,幾秒後,西林覺羅氏暴怒,“混賬,膽敢污衊主子,堵了嘴先拉下去打二十個板子。”
立即就有粗使的婆子麻利地上前要堵住了這名丫鬟的嘴拉走,這丫鬟就掙扎着看向孫姨娘,“姨娘,救我”,孫氏這下是真的嚇壞了,面容失色,“她是胡說的,妾什麼都不知道,沒有格格什麼事的。”她是個機敏的,合謀偷竊主子首飾的事幹了頂多是個發配莊子的結果,若是污衊了年家最受寵的格格,那她就真的死定了,眼下不知道自己的丫鬟到底是誰的人,但總歸咬死了也不能小格格有事。
這丫鬟很快就抵擋不住,被拖走了,孟氏言辭嚴厲地道,“太太,奴才懇請太太嚴查那個丫頭,格格是什麼樣的人,您可是知道的,膽敢如此污衊不是身後有人指使就是有人設了什麼計謀陷害格格,讓這丫頭看到過什麼以爲是格格做的。”
西林覺羅氏點頭,“你先去回去看看月兒,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楚,別以爲老婆子許久不理事就是真的糊塗了,查出是哪個做的我必不輕饒。”
孟嬤嬤回去一路上都在想要不要瞞着自己家小格格,但剛一到房門口,就見到了站在門簾前等她的清歌,“格格吩咐了,嬤嬤一回來,就去見她。”
孟氏心知看來八成自家這小格格已經知道事情了,也就不糾結了,進了內室就老老實實把事情給交代了,年秋月一張臉瞬間氣紅了,“喲,有本事啊,牽涉了一羣人啊,大房有個大少奶奶,二房有個二少奶奶,接着還有我這個格格,好手段,一箭三雕啊。”
“奴才一路上都在想,背後的謀略者應該是大房的人,而且還是妾。”孟氏提出自己的猜測。
“想知道是誰不難,誰受益最大就是誰,大嫂出事自然是大房的某個姨娘受益,按照那丫鬟的說法,我二嫂只是逼着孫氏承認罪狀,換句話就是護着我,畢竟我們關係一向很好,這個對二房的姨娘好處不大,所以大哥的房裡人嫌疑最大,但是,爲什麼牽涉到我,是個什麼過錯?”
“沒明確說。”
“有意思”,年秋月直起身坐起來,“姑姑,今夜看好那個丫鬟,她要是死了你家格格我可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到時出來個她的手帕交什麼的說我怎麼怎麼了,拿出了個不是證據的證據,我就啞巴吃黃連了,這種手段姑姑清楚吧。”
“奴才已經加強防護了。”
“我還是不放心”,年秋月一手攪着自己的長髮,一手放在牀上無意識的摩擦着薄被,突然她眼中有了怒火,“嬤嬤你現在速去大嫂的和苑,花梨木盒子,告訴大嫂的人,找不出來盒子,我們姑嫂就等着被人給陷害得丟盡名聲吧”,孟氏先是被小格格眼中的怒火嚇了一跳,聽完就立刻搖了搖頭,“格格還是有個心理準備的好,盒子肯定能找到,東西就要少上一兩件了。”
年秋月的臉色沉了下來,陰沉得如同即將下雨的天,穿越以來她算是順風順水的了,頭一次遇上這麼棘手的事情,這對她來講不能不說是一個打擊。這時,素來神出鬼沒的系統大大出現了,“妞兒,就這你就覺得困難了,別長他人威風滅自己銳氣了,別忘了你將來要和什麼人鬥,這只是你成長的奠基石,誰沒受過幾個挫折,讓你丫大意,小勝了兩回就小看古代人的智慧,本系統就是個好系統,你要是度過難關,本系統就從私人書庫裡送你兩本書,《宅鬥手段百招》、《宅鬥中的十萬個爲什麼》,不要太感激我哦——”
“爲什麼現在不給我,解決了再給我你不成了事後諸葛亮了?”
“不行,那可不行,我可是個遵紀守法的系統君。”系統君大人拿出本書翻了翻,“我記得《系統守則》第多少條有規定的,是什麼來着,我給你翻出來念念啊。”
年秋月“啪”一下就關了界面,要這破系統何用,她算是看透了,自己跟了多不靠譜的系統,還是靠自己吧,她就不信沒有一絲蛛絲馬跡可尋。
漠暄也不知道自己寫宅鬥什麼的沒有公佈答案事有沒有親能猜出來是誰謀劃,希望倫家寫的文文沒有那麼小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