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德妃最近很不舒心,皇上昨日還只是讓人圍住了永和宮,但也沒有說,不準人來看望她,這纔不過一天功夫,怎的就徹底給她禁足了。.|這在康熙朝前些年那會兒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但近十年裡還從未被這樣對待過的德妃覺得自己這兩日的火氣那是蹭蹭地上冒。
皇帝最近心情也是不好,他覺得自己瞎了眼,不對,是被那賤人給矇蔽了,原以爲是個溫柔暖心的女子,沒想到自己牀邊竟然睡了一條美女蛇,他仔細推敲了下,揣摩德妃爲什麼會對年丫頭下手,康熙是個陰謀論的集大成者,從恭親王離開他就開始揣摩,一直到暮色漸晚,他還真給找到了十個八個的可能理由,這最大的理由是什麼,他也能約莫出來,還不是爲了太子的位置。
康熙皇帝知道,打從兩年前那會兒一廢太子後自己對兒子就很是怒其不爭,或多或少地也就表現出來了,太子看出來了,這宮裡那些人精就更能看出來了,德妃起了這個心思……倒也是正常,能不能理解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是另一回事,皇帝表示自己很不滿,宜妃那等家世的,胤禟還沒有任何反應呢,德妃不過就是個包衣家族怎麼也敢有這種奢望,若說是對老四期待吧,他還能接受,畢竟老四辦差事也是頂好的,但是……十四?還是稚嫩了些,爲了這麼個稚嫩的兒子,竟然要害自己大兒子的子嗣,這是做母親的能做出來的嗎,虎毒還不食子呢?!
皇帝很是生氣,這有多生氣就有多同情自己的四兒子還有那個無辜受到牽連的丫頭,於是。鬱悶的皇帝決定彌補這個兒子,在第二天,大量的賞賜就送到了雍親王府……的梧彤院,康熙皇帝很瞭解自己的這個兒子,想讓他高興就讓那丫頭高興唄,畢竟所有人都知道那丫頭是十足的被拖累了,自己心裡還覺得年丫頭可憐呢。別提把那丫頭放心上的老四了。
皇帝賞賜了一番東西還覺得不行。下午時候竟然微服來到了雍親王府,四福晉得到消息時候那叫一個震驚,一邊慌忙着裝。一邊通知府上人一同到門口接駕,“兒媳給汗阿瑪請安,汗阿瑪吉祥。”“臣妾(賤妾)給皇上請安,
“起吧。你們這府裡朕還是第一次來到”,皇帝看了看四周。“老四家的,年丫頭的院子在哪兒,還不差人領朕過去瞧瞧,朕聽說她近幾日身子是越發不好了。太后掛念,還讓人來瞧了,朕今日公事不多。就來瞧瞧她。”
一羣女人的表情就都有些笑容掛不住,倒是李氏很看得開。“皇上問年妹妹的院子啊,就在二門口那邊兒,姐姐,不如讓大總管帶路吧。”
皇帝身邊的李德全笑了,“皇上,您忘了奴才曾經來看過側福晉了,奴才給您指路就是。”
康熙這纔想起這回事,“那好,李德全,領朕去瞧瞧。”走了兩步,他又停下了,“老四呢?”
王貴忙欠着腰回答,“回皇上,四爺出門去戶部了,奴才這就去找他回來。”
“朕一盞茶功夫要見着他,讓他速速回來。”
年秋月聽到皇帝來了的消息也很詫異,但她身子不好,傳話的人又特准了她不必去大門處接駕,她就等在了院子門口,因着身子不舒服,彤情還特意給她搬來了一張竹椅。
皇帝一行人的身影出現在小道兒的時候,彤情忙叫醒了有些昏昏沉沉的年秋月,年秋月忙起身,要恭迎皇帝,皇帝對她本就有三分愧疚,一見她這幅全身瘦得將要脫形,袖子空曠曠的,只有那肚子比較顯眼,這三分的同情登時就化爲了六分,快走幾步,讓李德全扶起年秋月,“你這丫頭,病了還不好好在牀上躺着休息,你哥哥不是上奏說找着懷遠大師了嗎,大師年紀大了,不便快馬加鞭,大概也就十日功夫就可以到了,你且等等,治好病了還要好好調養身子。”
“媳婦謝汗阿瑪恩典”,年秋月在李德全攙扶下起身,皇帝就更能清楚看見那肚子了,就皺眉,“太醫呢,太醫何在?”
隨行的御醫黃太醫忙上前,“臣在。”
“側福晉這肚子怎麼這麼大,朕記得不是才四個月左右嗎,這怎麼跟五六個月似的,想當初德……宜妃懷着老十的時候,那麼胖的孩子,四個月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大吧。”
“皇上您記性真好,您聖明,臣和幾位同僚經過幾次的判斷,雖說不敢打保證,但也有六分把握判定側福晉懷的乃是雙胎。”皇帝下意識提到德妃的時候頓了下,就換了人,年秋月沒有說話,眼神卻是閃了閃。
年秋月瞬間白了臉,雙胎在民間乃是喜事,在皇家可不見得,除非是兩個女孩兒或是龍鳳胎,否則皇家的規定,雙胎是要掐死或是溺死一個的,以防止將來有機會霍亂朝綱。
皇帝也很詫異,頓了頓,“可能辨識出男女?”
黃太醫有些爲難,“還需再過些時日。”
皇帝點點頭,見年秋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這狠心的話就不大好意思說出口,到嘴邊兒話就變了,“年丫頭,你放心,朕會讓他們另外想些法子的。”
“汗阿瑪,若是……實在不行,汗阿瑪能不能答應兒媳,弄斷一個孩子腿也請留住這孩子的命,兒媳遭這番罪定是會傷了自己的身子,若是氣運實在不好,此生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爲皇家誕下子嗣,還請汗阿瑪成全。”帶着淚花的眼睛看着自己,皇上看了看她不大好的氣色和這看起來就已經病歪歪的身子,終是嘆息一聲,點頭,“這也是朕的孫子。”
這句話也就算是變相的承認了,年秋月這才鬆口氣,起身給皇帝跪地磕頭。“兒媳謝過汗阿瑪恩典。”
“你也莫要行這麼大禮了,說起來,是皇家對不住你,讓你受委屈了,朕……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皇帝這話倒真是有幾分真心的。
“汗阿瑪這麼說倒是讓兒媳沒法子接話了”,年秋月嘆口氣,“沒錯。兒媳是聽說了一些情況。兒媳也不是那等大度的人,不能說讓汗阿瑪原諒娘娘,那樣昧着良心說話兒媳心裡難安。只求汗阿瑪能讓兒媳以後莫要這樣就好了。若是往日,兒媳也認了,可是如今,兒媳因着這次的事兒。肚子的孩子也不知道會不會受到影響。俗話說,爲母則強。做人媳婦的也不能和婆婆計較,但兒媳心裡覺得對不住自己孩子,所以,兒媳怕是也不能待娘娘再如往日一般了。還請汗阿瑪見諒。”
“你這丫頭還是這麼直來直去,也不怕別人參你個御前不敬之罪”,皇帝沒有接這個話茬。而是轉而問道,“老四這幾日怎麼樣?”
“兒媳不知道。四爺從恭親王和他說完就甩袖子離開了院子,到現在都沒有見到他。”年秋月抿着嘴,顯然也在擔心。
康熙皇帝點頭,心裡明白這是自己四兒子覺得無法面對這丫頭,人家爲自己懷着子嗣,這廂母親卻要毀了自己孩子,老四是不知道怎麼處理吧,既然這樣……就由自己這個當阿瑪的處理吧。
說話間,四爺回來了,眼底黑眼圈極重,皇帝看着心裡就嘆息,但他一貫是個嚴父,等四爺行了禮就冷着臉道,“朕知道你心裡不痛快,也知道你不知道怎麼辦,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你的委屈朕也知道,但你萬萬不可爲着這糟蹋自己的身子。”
“兒臣謹遵汗阿瑪教誨,只是,兒臣……兒臣”,四爺突然跪地,“她終究是兒臣的母親,請汗阿瑪從輕處理。”
“此事還在審查之中,誰和德貴人一起合謀朕還不知道,但量在她是你和十四兩位皇子的生身之母的份兒上,朕還不至於要了她的命,以後,再看她能否思過了。”
四爺頭磕地上,“兒臣謝汗阿瑪。”
“怎麼跟你媳婦一個反應,老四啊,方纔黃太醫說了,你媳婦肚子裡應該是兩個孩子,咱們皇家對不住她,她辛辛苦苦爲皇家孕育子嗣,但卻出了這事,你以後就多補償下她。”
“兒臣明白”,四爺說着,卻沒有看年秋月,年秋月的心一沉,不對啊,系統沒有提醒自己好感度的變化,那麼說,四爺在內疚?她運用善解人意的技能一探查,就有些鬱悶了。能對自己內疚是好事,但若是一直內疚下去可是不妙。
--------------------------分割線---------------------------
皇帝自然是呆不了多久的,在這兒用了頓飯就離開了,倒是對這梧彤院的飯菜很是滿意,年秋月就讓人抄寫了幾個食譜給了李德全,皇帝很是滿意,自己這個兒媳比老四嫡妻可是貼心多了,老四福晉就有些古板了。
皇帝離開,府裡上上下下一行人都是要去送的,只除了牀上躺着的年秋月,她想了想,就招手讓梧情來,與她說了兩句話,梧情就離開了。
再說四爺這些人恭送完皇帝,尹氏和耿氏很有眼力價要離開,卻有張氏酸溜溜開口,“爺,您也不瞧瞧耿妹妹,都是懷着孩子的,您也不能偏頗了啊。”
耿氏剛退了兩步的腳步就不得不停了下來,心裡暗自惱怒這張格格,面上卻很是恭敬,“賤妾身子很好,王爺還是去瞧瞧年側福晉吧,賤妾雖不能時常陪着她,想來有爺您陪着側福晉能更寬心些。”
“耿妹妹就是明事理”,張氏撇嘴,“爺除了去書房就是去側福晉那兒了,可妹妹你也是懷了身子的人,這也是分量不輕的人啊。就算妹妹和側福晉關係好,那也得爲自己想想,這孩子馬上就該聽見聲音了,總不能只聽見自己額孃的聲音吧。”
耿氏多少也是有些委屈的,但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自己論姿色、論手段也是比不過側福晉的,還不如老老實實跟緊了側福晉,還能有些湯湯水水的。
因此,她笑了下,“瞧姐姐說的,側福晉的身子現在怎麼樣,大家都知道,都是姐妹的,何必計較這些呢,她高興我也就舒心了。”
張氏更是不屑,想要說什麼,就聽四爺回身,瞪向她,“張氏,平日爺也沒覺得你廢話這麼多啊,還有沒有規矩了,福晉,這是你管理的內院?烏煙瘴氣!”
烏拉那拉氏白了臉,知道自己是被牽連了,但這麼多年夫妻,她知道四爺脾氣,也知道四爺的那天的舉動多少意味着什麼,遂喏喏道,“臣妾有罪,回去定會好好管教諸位姐妹。”
李氏在旁小聲冷哼了聲。
四爺沒有聽見,而是又訓誡了一番,這纔要離開,“武氏,爺呆會兒去你那兒,記得備好飯菜。”
武格格那叫一個驚喜,爺都好些日子不曾踏入後院的,當然,如果側福晉那兒不算後院的話,當即就應下,“賤妾恭候爺。”
其餘幾個女人變了臉色,連烏拉那拉氏都忍不住仔細瞧了瞧武格格,這時,卻有一人匆匆而至,一看那和府上丫鬟不一樣規格的服飾,武氏就率先變了臉色,梧彤院的人,該不會出什麼變故吧?!
“奴才見過四爺,見過福晉,見過李側福晉,見過各位格格“。梧情先是禮數完備地行完禮,接着就對四爺道,“爺,主子吩咐廚房備下飯菜,說有事情找您談談。”
四爺眼神有些閃爍,“爺答應了晚上去武氏那兒,你回去給你主子說,明日爺再去看她。”
武氏的心放下了,梧情卻不慌不忙,“主子說想同您說說這肚子裡兩個孩子的事,若是爺真的不去,奴才這就回了主子。“
四爺頓了下,武氏和其他幾個女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均是驚駭,兩個?這其中最驚詫的是福晉和李側福晉,烏拉那拉氏的眼眸那是立即就沉下來了,李側福晉也是一驚,順口將心裡的想法給說了出來,“別是兩個阿哥了吧,那可不是好兆頭!”
話剛完,耿氏就接口,“那也不一定,側福晉一向福氣很好,沒準兒還是個龍鳳呈祥呢。”
四爺臉色好轉了,“你先回去,給你主子說,爺去去書房就過去。”
“哎”,梧情高興地離開,武氏臉色很不好看。一羣女人若有所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