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浪費在等待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上。”凌若夕沉聲說道,言語極其犀利,“按本宮的話去做。”
她願意接手攝政王的位置,爲的,不過是那個男人,如今爲了逼出他,她不介意做出這離經叛道的事,哪怕結果極有可能是遭受到無數人的非議,她也在所不惜。
見凌若夕心思堅決,衛斯理也只能勉強點頭答應下來,“是,微臣會同禮部商量的。”
“那就好。”說完,凌若夕牽着兒子,自顧自的走了,徒留下衛斯理一個人,苦笑着站在原地,他實在不明白,究竟是因爲什麼樣的理由,迫使她這麼着急想要廣收天下美男進入後宮,難道是因爲娘娘她一個人太寂寞了嗎?這個念頭忽然浮現,但立馬就被他給壓了下來,他怎麼能在暗地裡這麼去想皇后娘娘呢?她的一舉一動必定是另藏目的的。
“衛大人,你在想什麼?”於老在後邊遠遠的就瞧見凌若夕和衛斯理交流的畫面,等到她離去後,才走上前來問道,“是不是娘娘有什麼事吩咐你去做?”
“恩,娘娘她說明日就要發佈榜文,向各地徵收美男的畫像,送到宮裡,舉行大選。”衛斯理解釋道,“本相真的很擔心,這段日子京裡已經有不少的流言蜚語傳開了,如果娘娘一意孤行,他日,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這片大陸從未有過一個女子公然舉行選秀的前例出現過,可想而知,這件事會造成多大的轟動。
“哼,娘娘豈是他們能夠議論的?”於老早就成爲了凌若夕的死忠,在他看來,只要是她的決定,就不會有錯,哪怕錯了,那也是旁人的錯。
衛斯理連連苦笑,這於老先前還對皇后娘娘各種不滿,各種戒備,現在倒好,一轉眼就變成她的簇擁者了,他暗暗搖了搖頭:“本相剛纔已經答應了娘娘,待會兒就要同禮部商議這件事的具體計劃,於老你先忙,本相暫且告辭了。”
他略一拱手,爾後,便拂袖離去了。
回到寢宮時,凌小白還想着凌若夕剛纔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小臉上寫滿了困惑。
“小黑,你說納人是什麼意思啊?難道孃親她要找更多的人進宮嗎?這樣的話,會增加好大一筆開銷的。”或許後面的話纔是他想要表達的重點。
趴在他懷裡的黑狼,舒舒服服的躺平在他肉嘟嘟的胳膊上,享受着凌小白的按摩,窄窄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看上去愜意極了。
“唉?你幹嘛不說話?”凌小白用手指戳了戳它的肚子,對小夥伴無視自己的行爲各種不滿。
“吱吱吱。”白癡,納人的意思是女魔頭要選夫,選夫懂嗎!黑狼白了他一眼,以此來表示內心的鄙視。
“連你也不知道嗎?”凌小白將它的叫聲徹底誤解,靠着自己的理解翻譯成了另外的意思,小嘴輕輕撅起:“小爺還以爲你什麼都知道呢,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事。”
“吱!”迴應他的,是黑狼迅速跳起,一爪子回來的攻擊。
凌小白趕緊朝後仰去,避開它的攻擊,“切,小爺又不是吃素的,哼哼哼,就憑你也想傷到小爺?做夢去吧。”
他做了個鬼臉,趁黑狼怒火中燒時,立即跑開。
“吱吱吱!”站住!我要撓死你!黑狼一邊大吼大叫,一邊追逐在他的身後,它沒有動用玄力,純靠體力,與凌小白在寢宮外的花園裡來回繞着圈圈,孩子清脆悅耳的笑聲,不斷的從殿外傳入,正在飲茶的凌若夕眉頭微微皺了皺,擡眸看去,就看見凌小白被黑狼整個撲在地上滿地打滾的蠢萌畫面,嘴角輕輕一抖。
看樣子,她應該加重小白的訓練量了,居然連一個黑狼也對付不了?
“啊切!”凌小白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小手用力揉着鼻尖,“剛纔好像有誰在罵小爺。”
“吱吱。”白癡,黑狼撓了他幾爪,才吧唧一聲跳了起來,它擡頭挺胸朝着寢宮走去,它得問問女魔頭,選夫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她不知道這麼做,會讓少主難過嗎?對少主來說是一種背叛嗎?
雖然黑狼這些日子一直跟隨在凌若夕母子倆的身邊,但在它的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永遠是雲井辰,那是它的主人,是無可替代的,所以,如果女魔頭膽敢背叛他,對不起他,它得爲主人找回尊嚴,捍衛少主的地盤。
黑狼帶着一身殺氣騰騰的氣勢跳過門檻,可當它真的見到慵懶倚靠在軟塌上,氣場全開的凌若夕時,想要找她算賬的念頭忽然減淡了幾分。
那什麼,貌似自己和女魔頭完全沒有可比性啊,這要是動起手來……聯想到凌若夕對待敵人的狠厲手段,黑狼冷不丁打了個機靈,它慢吞吞轉過身,想要逃離,想要淡化自己的存在。
盤問和報復什麼的,還是讓少主自己來做吧,它只是個打醬油的,沒必要把自己牽扯進去。
凌若夕老早就看見了它,只是一直沒吭聲,打算看看它這鬼鬼祟祟的,究竟是想要做什麼,可它居然剛進屋,又想離開?腦子被門給夾了麼?
“小黑。”冰涼刺骨的聲線從後方飄來。
黑狼剛挪開的步伐驟然僵住,它尷尬的轉過身,“吱。”
“你想做什麼?”凌若夕悠悠放下手裡的茶杯,挑眉問道,她實在很好奇。
黑狼拼命搖晃着腦袋,像是要把頭從脖子上給晃下來似的,它沒想做什麼,什麼也沒想,真的!它極力擺出一副純良、懵懂的表情,試圖矇混過去,但凌若夕是什麼人?就它的演技還想在她面前施展?可能嗎?
嘴角劃開一抹戲謔的弧線,她笑道:“讓我猜猜看,你是打算替你的主子打抱不平?想要找我來討要說法的?”
臥槽!簡直是神了,爲毛她會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黑狼嚇得渾身的絨毛一根根豎了起來,像是一團刺蝟。
“看樣子被我猜中了?”深幽的眼眸裡精芒忽閃,她剛纔有聽到花園裡凌小白和它的對話,聯繫起來自然能夠猜到黑狼的來意。
“吱吱吱。”不是的,它纔沒有這種想法呢,黑狼趕緊搖頭。
“你覺得,我的所作所爲是錯的?恩?”凌若夕緩緩從軟塌上起身,居高臨下的凝視着幾乎把自己害怕到縮成一團的黑狼,“我應該在他離開後,爲他茶不思飯不想,一輩子抱着所謂的回憶度過?”
嚶嚶嚶,女魔頭好可怕,少主,救命啊。
無意中戳中凌若夕逆鱗的黑狼終於體會了一把水深火熱的滋味,這種感覺絕對是一種煎熬。
“小黑,你最好記住,你已經被他送給小白了,你的心該站在那邊,你必須清楚,明白嗎?”凌若夕加重了口氣。
黑狼哪裡敢反對?哪裡敢流露出絲毫的怨言?它只能可憐巴巴的縮着腦袋,不住點頭:“吱吱。”
見它這麼乖巧,凌若夕心頭的怒火才勉強消散,重新坐下後,她捧起了一旁的茶盞,潤了潤喉嚨,茶香四溢。
黑狼小心翼翼的瞥了她幾眼,確定自己暫時安全以後,才偷偷摸摸的往後邊退去,試圖逃離這個寢宮,它真笨,幹嘛好端端的去挑釁她?
凌若夕知道它的動作卻沒有想過要阻止,任由它落荒而逃,剛逃出寢宮,黑狼一頭就撞在了凌小白的小腿上,眼冒金星,身體踉蹌着不斷後退,差點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凌小白奇怪的看着像是喝醉了酒的黑狼,頭頂上冒起一個豆大的問號:“你腫麼了?”
人家被女魔頭恐嚇了!黑狼在心頭腹誹道,在凌若夕那兒受到的驚嚇,讓它在見到凌小白以後,各種不爽,就算是神獸,也是會有遷怒的情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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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白莫名其妙的承受了它的怒火,神色愈發茫然:“小爺惹你了啊?幹嘛瞪小爺?”
“吱吱!”滾粗,姓凌的沒一個好東西,黑狼索性坐在地上,爪子捂住自己的臉蛋,無聲的默哀着它這悲催而又苦逼的生活。
用過午膳,凌若夕盤膝坐在軟塌上靜靜修煉,凌小白則是坐在一旁,一邊往嘴裡扔着瓜子,一邊欲言又止的注視着她,像是有什麼話想說,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而黑狼則不知道跑到哪個旮旯裡,療傷去了。
他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敢問,究竟納人是什麼意思,當暗水興沖沖準備進入寢宮問問凌若夕這則在皇宮裡傳遍的消息時,卻搶先一步被凌小白給拽住。
“小爺有事要問你,跟小爺走。”凌小白在寢宮的大門口把他給攔了下來,拖着人狂奔出了花園,在不遠處的一堆山石後,他才鬆開手,做賊似的張望了四周一眼,確定沒人後,才問道:“你知不知道孃親說的納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額?”暗水有些發愣,這麼淺顯易懂的話,小少爺居然不知道?難道說凌姑娘的決定並沒有告訴給他嗎?他在說和不說之間做着掙扎。
凌小白卻等得十分着急,忍不住催促道:“你倒是說話啊。”
“小少爺,這種事你還是親口去問凌姑娘吧。”凌姑娘沒有告訴他,萬一自己說出來,指不定會被秋後算賬,暗水不想激怒凌若夕,更不願意爲這種小事給她給惦記上,所以打算把凌小白給糊弄過去。
凌小白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小爺要是敢問孃親,那還用得着來問你嗎?”
他不就是不敢親口問凌若夕,纔打算從旁人嘴裡打聽到確切的消息麼?
暗水這才明白,搞了半天,是因爲他比凌姑娘好說話,所以小少爺纔會特地問他啊。
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呢,還是該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