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旭緊握住手中彎刀,單膝跪地,剛正不阿的容顏此刻佈滿了凝重。
“少主,黑風寨昨日劫走此次送往落日城的標銀,分舵負責人阿二上書請少主降罪。”
昏暗的書房內,暖爐滋滋地燃燒着,嫋嫋白煙騰昇而起。
朦朧的煙霧中,依稀可以看見一抹火紅色的人影,正慵懶地倚靠在軟塌上,鑲金的廣袖疊在身下,露出一隻白皙的手腕,指骨分明的手指輕輕搖晃着手裡的夜光杯,青絲如雲如瀑,微微敞開的衣襟內,微微聳起的鎖骨,性感、精緻,健碩的胸膛依稀能看見腹部紋理分明的肌理紋路。
雖未看清容貌,但那似謫仙般完美的氣質,已是世間少有。
魅如妖,豔如魔,卻不帶一絲女氣。
“哦?”低沉喑啞的嗓音在靜謐的房中響起,一頭揚盡手中的美酒,幾滴晶瑩的水珠順着他削尖如刀鋒的下顎落下,極致妖豔。
“呵,有趣,敢劫雲族的標車,本尊的確該去會會究竟是哪路神仙敢如此大膽。”雲井辰峻拔的身姿緩緩站起,屋內一抹青影驀地一閃,一件黑色的輕裘被來人恭敬地披在他的肩頭。
***的玉足隨意踏在地上鋪着的白老虎皮上,猶如一件上等的玉器,美麗、白皙。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雲旭恭聲應道,握緊腰間佩刀,迅速離開了房間。
微弱的燭光落在雲井辰的臉蛋上,如妖如魅,風華絕代。
他身後站在一名容顏冰冷的妙齡少女,此刻正以一種近乎熾熱的視線,貪婪地望着男子完美得猶如鬼斧神工般的側臉,心潮動盪。
不論在少主身邊待多久,對這張臉,她依舊難以自持冷靜。
一個男人,怎能魅惑到這個地步?一笑傾人國,二笑傾人城,當真是霍亂天下!
雲井辰啊雲井辰,我雲鈴這輩子一定要得到你!
……
從來只聽說過女人逛街猛如虎,竹意頭現在才體會到陪小孩逛街不亞於縮短十年的壽命,懷裡幾乎被塞滿了大包小包的物件,從街頭一路逛到街尾,可這混賬小子卻絲毫沒有疲憊的跡象,甚至還一邊走,一邊同店鋪裡的商賈揮手打着招呼,頗有閒庭信步巡邏的架勢。
直到正午,火辣辣的烈陽懸掛在蒼穹之上,凌小白才大手一揮,豪氣沖天地走入一家名爲‘天下第一樓’的客棧。
“小公子,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去,儘快啓程?”竹意頭艱難地將懷裡的物品抖了抖,扯扯他的衣袍,急切地問道,額頭上冷汗淋漓。
“不用擔心,小爺的孃親不會在家裡餓死的,等小爺嘗過這裡的食物,會記得給孃親打包一份帶回去。”凌小白頭也不回地說道,有個移動錢包跟在身邊,不讓他出出血,簡直對不起白花花的銀子。
大堂裡賓客雲集,大多是殺氣騰騰的傭兵,嘈雜的氣氛,透着江湖兒女的豪氣與不羈,竹意頭嫌惡地看了眼一旁拍桌子大呼小叫的傭兵小隊,此等荒野村民,根本入不得他的眼。
凌小白一屁股在長凳上坐下,立馬有小二哥揮舞着毛巾殷勤地迎了上來:“哎喲喂,這不是小霸王嗎?今兒想吃點什麼?”
“給小爺把你們這兒的招牌菜通通端上來,小爺今兒有的是錢。”他翹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地挺了挺胸口,孃親說過,出門在外,可以沒本事,卻不能沒氣勢!
小二哥眼眸蹭地一亮:“好勒。”
竹意頭掛着滿臉的黑線,湊到凌小白耳邊,低聲說道:“小公子,會不會點太多了?”
“哼,這還是小爺不願讓你破費特地減少了午飯的數量,你該不會待會兒沒錢抵賬吧?恩?”凌小白臉色一沉,大有他敢點頭,就要他好看的架勢。
“不不不。”竹意頭急忙搖頭,心像是被重重捅了一刀子,血淋淋的,不知道回到京城,老爺會不會准許他將開銷上報啊。
看着自己以肉眼可以見到的速度迅速變輕的錢囊,竹意頭當真是欲哭無淚。
“你們聽說了嗎?雲族的標車前兩日就在城外千里處被黑風寨的賊子給劫走了。”一道響亮的聲音,驀地傳入凌小白的耳中。
他高高豎起雙耳,標車=值錢的貨物=銀子!
“這事早就傳得沸沸揚揚,還用你說?現在外面誰不知道黑風寨得罪雲族,我得到內幕消息,雲族的少主這次要親自出山收拾他們。”另一個傭兵神秘兮兮地低聲說道。
“真的假的?那黑風寨竟值得雲少主出手?”
“說不定這向來***倜儻的雲少主是看中了黑風寨裡的壓寨姑娘呢,哈哈哈。”
雲族?少主?
“豬一頭,雲族的少主很有錢嗎?”凌小白眨巴着一雙泛着綠光的眼睛,激動萬分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