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藍景明所言,分明不到時間,怎麼就打上了?
沈澈盯着那黃底黑龍旗半響,猛一拍馬,從後面轉過去了。
蕭文良猝然發動進攻,司馬雅也吃了一驚,因蕭文良伏擊的正是李西帶的那支接應兵器的隊伍。
蕭文良出動的至少有五萬兵馬,李西帶的不過萬把人。
明王得報,立即披掛上陣,要親自去會會蕭文良。
本來也不用明王親自上陣,不說司馬世平爲他收攏了多少人,滇王手下的也俱是老將。
不過明王親征能極大鼓舞士氣,再則明王親衛裝備的都是火藥槍,他們個個早就躍躍欲試。
明王一去,便由司馬世平坐鎮。
司馬雅難得空閒,見司馬世平管理軍務辛勞,特意親自燉了補品送去給司馬世平。
父女倆很久沒面對面坐着,繁忙的軍務中,司馬世平陪司馬雅簡便地吃了頓飯,司馬綱正好趕上,一家人終於坐下小聚。
司馬世平頗有感概,司馬雅鼻子以上像他,下巴和嘴卻像極髮妻,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
酒至三杯,司馬世平突然抓住司馬雅斟酒的手:“阿雅,你說真話,你是真心願意大帝在一塊的?”
司馬綱被父親舉止嚇了一跳,不知父親爲何突然懷疑起妹妹。
司馬雅看着司馬世平,他頭髮整整齊齊地梳在一個白玉冠中,但是再多的黑髮也掩蓋不住那一根根或灰或白的頭髮。
近二十年,都是在他的呵護中度過。
縱然被利用,又怎能說沒有真情?
司馬雅慢慢地舉起酒杯,琥珀色的酒液發出清脆的聲音:“爹爹。一轉眼,母親都離開您十幾年了……”
司馬世平一怔,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再濃的感情都抵不過生死,一方逝去,痛苦的只是另外一個人,與其在痛苦中回憶,爲何不給他還有自己一條生路?”司馬雅穩穩地給司馬世平續杯。眼睛裡沒有一點波瀾。
這一頓簡單的飯。司馬世平比平時多用了半碗,飯畢,又覺睏意上頭。
他畢竟是老了。
司馬家在他手裡總算沒有辱沒。只待那批兵器到手,他完成使命的日子指日可待……
司馬雅小心替他掖好被角,又叫人過來候着,這纔出門。直往明王密室而去。
自端帝三人被劫,密室把守更爲森嚴。因爲這裡面還保存着剩餘的伊莉莎。
原本負責守衛這裡的是司馬綱的人,因司馬綱斷了一臂,令交給一個名喚歐陽可的絡腮鬍子負責,此時那些守衛司馬雅沒一個連輸的。她倒也不懼,將一面令牌交與歐陽可:“大帝行前有令,命我每日過來監測毒物。”
歐陽可接過令牌。看了半響:“大帝行前並未提及此事,只令我等看守此處。任何人都不準進去。”
司馬雅皺眉:“任何人?連我也不能進?你可知我是誰?”
一連三句問話嚇了歐陽可一跳,他身子微微後揚,仔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司馬雅,然後搖頭道:“不認識……任何人不準進。”
明王底下什麼時候有這麼不長眼睛的了?
見司馬雅要發怒,補充了一句:“除非大帝手諭或者丞相印鑑。”
司馬雅狠狠看了他一眼,從袖子裡摸出個東西扔給他。
正是司馬世平的小印。
歐陽可懷疑地看了她一邊,旁邊有人湊過來低語幾句,他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手一揮,讓人給司馬雅開了路。
到了裡面,除了那些不知道藏在哪的暗衛,就沒人公然跟着司馬雅了。
司馬雅常來,卻少有一個人來,尤其是明王不在的時候,但裡面卻沒人跳出來阻攔他,大約只是外面換了守衛。
時間緊迫,司馬雅直撲控制檯,中央的格子仍在,她尋找着開格子的按鈕。
沒出什麼意外,她見到了裝有伊莉莎的瓶子。
司馬雅戴上手套取出瓶子,收入事先準備好的一個荷包裡。
但,這不是全部。
這裡的劑量遠不夠殺死全部大周人的,明王還有一個密室,連她也不知道在哪。但是長期保存的話必須是在低溫環境,司馬雅沿着整個密室的牆面慢慢摸索。
這四周都安置有玻璃箱,裡面是各種各樣正在培養中的病毒,但是這些病毒的毒性都遠不及伊莉莎……司馬雅終於摸到一處溫度異常其他地方的,在這處牆壁前面也是一個玻璃箱,裡面同樣是一些培養中的病毒,不過左上角有一個突出的按鈕。
司馬雅試着按了一下,玻璃箱像前推了出來,露出一道門。
她沒有猶豫閃了進去,但門上有鎖,不但有匙孔,鎖身還分爲六層,是個密碼鎖。
從露出的縫隙能看到上面刻着不同的阿拉伯數字。
司馬雅先取出一枚鑰匙,鑰匙很新,弄這枚鑰匙她費了不少工夫。先親自做了一些不軟不硬的桂花糕,然後大獻殷勤討好明王,待他酒酣之時親自上陣扒他衣裳,趁機印下了他身上那枚鑰匙的印記,又花了十幾個夜晚藏在被窩裡偷偷磨出一模一樣的鑰匙。
幸好,看起來很合適這把鎖,不過還需要密碼。
司馬雅略微想了一下,旋動鎖身,使露出的數字變作明王的生日。
可惜不對,倒着來一遍,也不對。
銀行卡密碼,也不對。
手機號……太久遠了,勉強想起來幾個數字,也不對。
最後,換做她的生日,咔嚓一聲,鎖開了。
冷氣撲面而來,裡面是一個不大的冷庫。
裡面只放了一張桌子,一個藍色的瓶子就放在桌子上。
伊莉莎,足夠殺死數十萬人的伊莉莎。
司馬雅欣喜的走了過去,把伊莉莎收入自己的荷包裡。
這裡,只要放一把火就可以了,伊莉莎需要帶到人跡罕至的地方徹底銷燬。
她帶着笑轉過身準備離去,突然看到了一個人。
明王。
司馬雅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
明王倒沒有逼她,平靜問道:“你打開了密碼鎖?”
猜出了那密碼,依然準備壞他好事?
司馬雅笑笑:“我要是分手了,絕對不會用前任的生日做密碼。”
她覺得這能夠激怒明王,實際上也的確達到了效果,明王一巴掌扇的她鼻子裡流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