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悲傷的話題,宋依諾消沉了幾秒鐘,她突然舉起手來,大聲喊道:“帥哥,有酒嗎?來一瓶茅臺。”
沈存希嘴角抽了抽,他傾身握住她的手拉下來,那邊服務員已經走了過來,沈存希淡淡道:“依諾,別鬧!”
“我沒鬧。”宋依諾真的沒鬧,她很想醉一場。以前哪怕再痛苦,她都不肯借酒澆愁,因爲她知道,酒入愁腸愁更愁。今晚,她跟沈存希算得上是同病相憐,雖然他還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她就是想讓他陪着醉一場。
同是天涯淪落人,應該惺惺相惜。
沈存希看了她足足有一分鐘,看得她頭皮一陣發麻,他忽然問道:“認真的?”
宋依諾斜睨着他,明眸皓齒,挑眉道:“四叔姐夫,你不會小氣得連瓶酒都捨不得請我喝吧?”
沈存希定定地看着她,半晌,他揮手讓服務員去取酒。窖藏五十年的茅臺,散發着酒的醇香。酒過三巡,宋依諾有了幾分薄醉,話匣子也打開來。
“四叔姐夫,你知道嗎?宋子矜就是被寵壞了的公主,小時候,不管她要什麼,爸爸媽媽都會捧到她手上,而我,總是被遺忘的那個。高二那年,學校組織去旅遊,家長陪同。結果我們遇上了泥石流,變故來得太快,我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泥石流沖走。爸爸媽媽就在我旁邊,可他們卻伸手將離他們更遠的宋子矜救了上去,眼睜睜看着我被泥石流掩埋。”說到傷心處,宋依諾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烈酒嗆喉,嗆出了幾分淚意。
“後來呢,你怎麼樣了?”沈存希心裡一揪,悶生生的疼。
“我當然活得好好的啊,後來我在醫院裡醒來,聽說有個大學生不顧一切的跳下來救了我,自己卻險些送命。後來我才知道,那個人叫唐佑南。”宋依諾撐着腦袋,曬笑道:“他是我灰暗生命裡唯一的一束光,他照亮了我的整個生命,我愛上了他,淪陷得那麼快那麼徹底,傾盡了我的所有。”
沈存希倒了杯酒,酒液入喉,將心頭漫上來的苦澀壓了回去,他看着面前已經陷入回憶裡的女人,有一種名爲嫉妒的蟲子啃噬着他的骨髓。
“20年來,我做過唯一一件叛逆的事,就是偷了家裡的戶口本,跟他私奔去登記。我以爲,我終於等到了我的幸福天堂,卻沒想到,現實再度將我推入無底深淵,我們的愛情之花,沒有經受得起現實的摧殘,就已經凋零。沒有人再愛我了,我又變成了孤家寡人。”
眼淚滾落下來,她心底悲愴不已,拿起酒瓶,直接對着瓶口往嘴裡灌酒,喝到最後,她趴在桌子上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捶桌,“爲什麼沒有人肯愛我?”
幸好這會兒已經過了飯點,餐廳裡的客人不多,紛紛看過來。沈存希尷尬的向衆人致歉,他結了賬,將小姑娘背出了餐廳。
回房間的途中,宋依諾在他耳邊反反覆覆的呢喃,“爲什麼沒有人肯愛我?”
沈存希託着她的臀,將她往上掂了掂,良久,他近乎呢喃道:“依諾,如果沒有人愛你,讓我來愛你好嗎?”